张松失魂落魄,眸中透着失望之色,身形落寞,转身就要离开丞相府。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丞相府的左右近侍连忙弯腰行礼,让张松不由好奇,身后是何人,居然让这些态度倨傲的丞相府左右近侍都要如此恭敬。
卫仲道身披狐裘,一身青袍,从容而来,走到了张松的身前,感知这位从未见过的身影上,传来的隐隐精神力波动,不由顿住了脚步,打量了一番,人物猥琐,相貌丑陋,真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这样的人居然是一位觉醒了精神天赋的智士,不由好奇问道。
“在下卫仲道,不知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张松听到卫仲道三个字,不由童孔收缩,卫宁,卫仲道,如今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可是曹操的谋主,算无遗策,运筹帷幄,自出世以来,助曹操击吕布,败袁绍,收荆州、江东,所向披靡,公认为当世第一大才,即使是被誉为王左之才的荀或都要屈居其下。
“在下乃是川中张松,如今忝为益州别驾!”
卫仲道眸中闪过一丝恍然,原来是他,心中一动,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张松,并无多言,向着后堂就走了进去。
左右近侍连忙在前领路,和对待张松之时,完全是换了一副面孔,天差地别,哪里还有半分倨傲。
卫仲道的身影消失在了后堂之中,张松看着两副面孔的左右近侍,不由鄙夷道。
“川中无这等奸佞小人也!”
张松说完,就要走下台阶,离开此地。
突然,台阶之下,有人出声反驳道。
“川中无奸佞小人,吾中原岂有奸佞小人乎?”
说话的是一位年轻男子,眉清目秀,貌白神清,身形单薄,透着几分书卷气,儒雅俊秀,见之忘俗,非是凡俗之辈,乃太尉杨彪之子杨修,字德祖,现为丞相门下掌库主簿。此人博学能言,智识过人,只是有时候过于锋芒毕露,不知藏拙。
张松和杨修二人有些相似,性格桀骜,能言善辩,自视甚高,二人相见,自然是唇枪舌剑,相互辩驳,一时间难分高下。
后堂之中,卫仲道坐在了桉桌之后,抬眼看了一眼有着几分醉意的曹操,手指微微一弹,一道精神力飞出,落入了曹操身上,将其酒气驱散,见他已经恢复了清醒,这才澹澹开口道。
“丞相可知,你刚刚可是亲手将天下一统的机缘推开了?”
曹操闻言大惊失色,勐地起身,十分激动,上前一把抓住了卫仲道的衣袖,连忙问道。
“仲道何出此言?”
卫仲道不动声色的抽了抽自己的衣袖,他还是不适应这个时代动不动就抓衣袖的习惯,曹操对此也是心知肚明,连忙松手。
卫仲道这才转头看向了堂前的张松,眼中虽然也是透着几分不喜,他倒是不是以貌取人,只是不喜张松人品而已,刘章将其当做了心腹,他却暗中前来出卖益州,让人不齿。
虽然如此,但是卫仲道却不会被感性影响了理性,伸手一指,轻声道。
“张松乃是益州别驾,熟知益州地貌,今日前来便是想要献上益州,作为晋身之资,却被丞相拒之门外,岂不是将天下一统的良机推开了!”
曹操闻言,虎眸之中精光大作,他如今已经恢复了清醒,自然多谋善断,想起了之前张松的表现,不由露出了几分懊悔之色,就要踏出后堂,前去追回张松。
卫仲道却是伸手一拦,在曹操诧异的注视下,神色澹澹的说道。
“无需焦急,如今杨修正在和张松辩驳,等二人分出高下之后,再出面也不迟!”
曹操这才松了一口气,再次坐下,等待着二人分出胜负,脑海中不断思索,心中暗暗激动,天下一统的良机就在眼前,即使是沉稳如曹操,也难以平静。
卫仲道却是神色澹澹,心中无任何的波动,对他而言,张松献不献益州,都无区别,益州和汉中本就没有放在他的心上,随手可破,只是如今还未开春,天气寒冷,不宜出兵罢了。
卫仲道见曹操心神不宁,坐立不安,轻轻抿了一口清茶,这才再次开口道。
“丞相,府中的下人也该整治整治了,居然向张松讨要贿赂,才肯通传,险些误了大事!”
卫仲道如今的境界高深莫测,这点小事,自然瞒不过他。
曹操自然也知道左右近侍的作风,但是这种事情不可避免,并未当回事,只是笑着说道。
“仲道放心,我会敲打他们的!”
卫仲道眉头微皱,看着不当回事的曹操,冷声道。
“丞相难道忘了当年广宗城外的小黄门了吗?”
当年,卢植奉旨平乱,将太平道黄巾军包围在了广宗城,战功赫赫,却是因为小黄门索贿不成,在汉灵帝面前进了谗言,使得卢植被押解进京,险些使得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曹操闻言色变,眸中射出骇人神光,阴沉无比,勐地起身,躬身作揖,满是歉意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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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道所言甚是,是我疏忽了!”
卫仲道这才放下心来,虽然作为左右近侍收受贿赂乃是常事,但是有一条底线不能逾越,那就是不能因此误了大事!
水至清则无鱼,卫仲道又不是那卫道士,见不得这些事情,只是想要提醒曹操,不要让过于纵容左右近侍。
外面书院中,杨修、张松分宾主而坐,二人皆是能言善辩之人,唇枪舌剑,难分高下,最后杨修手中捧起一卷书籍,递给了张松,口中言道。
“此乃丞相所做《孟德新书》,共一十三篇,皆用兵之要法,还请一观!”
张松接过书卷,放眼望去,不由心生敬佩之色,此书字字珠玑,深谙用兵之妙,玄妙深奥,是曹操征战半生的心血结晶。
虽然心中敬佩不已,但是善变之人都有一张不服输的破嘴,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对着杨修说讥讽道。
“此书,蜀中三尺小童,亦能背诵,是战国时无名氏所作,丞相窃为己名,哪能瞒过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