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谦虽觉这霍巍不可能是凶手,但一想到自己的妻妾,不由关心则乱。
刹那间纵身跃上墙头,飞也似的朝远处掠了过去,直把下方等人唬得眼睛都直了。
到了家,见一瘦高男人正和胡九在门房说话,于是他想也不想,直接跳过去,一把扯住那人的手。
胡九和那人皆是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胡九躬身道:“少爷。”
然后又道:“少爷,这是霍公子,是金陵有名的茶商。”
霍巍听了,笑道:“胡公子行事别具一格,这个……可否先将在下的手放开……哎呦……疼……”
胡谦还未说话,张虎带着两个衙役呼哧呼哧跑了过来。
“你就是霍巍?”
“是我……有什么事吗?”
“跟我们上衙门走一趟。”
说着把锁链套在霍巍脖子上,扯着他就往外走。
霍巍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没罪啊!我没罪!”
胡谦也未阻拦,瞪着胡九道:“若放陌生人进来,定饶不了你!”
胡九吓得扑通跪在地上,连连告饶。
胡谦跟到衙门,见许远方正要对霍巍用刑,便道:“大人,能不能等敬恭问过话之后再说。”
许远方点点头,挥手让衙役退到一旁。
胡谦站在霍巍身旁,问道:“霍巍,昨夜子时,你在什么地方?”
霍巍道:“在家睡觉。”
“有人作证吗?”
“在下娘子能作证。”
胡谦点点头,决定不再浪费时间,眼睛一瞪,魇祷神通即刻施展,喝道:“霍巍,你为何要杀人!”
霍巍一愣,晃了晃脑袋,恍然间如中梦魇,环顾四望,一个个恶鬼逼近,吓得他后退几步,捂着头道:“我没杀人,我没杀人……”
胡谦没有感到意外,随即停了下来。
霍巍满头是汗,愣愣地坐在地上,好久才恢复过来。
许远方有些失望,如果不是霍巍,那该是谁呢?
胡谦没有停留,又马不停蹄地赶回麻五家。
因为事关重大,所以许远方并没有让人移动尸体。
胡谦又去看了看,仍是没有什么头绪。
袍带、铜钱、字。
三样东西静静地摆在那里。
胡谦皱了皱眉头。
难道之前推断的方向不对?
正是月黑风高,铜钱银魔一家一家地查看,见屋内有一年轻女子,便潜入进去,杀人奸尸……
这根本说不通啊。
就算真被他看到,他怎么知道那女的就是小妾,就不能是正妻或者婢女,或者碰巧来的客人?
所以之前的推断大体还是对的!
铜钱银魔必然是从别的地方知道了麻五有小妾,甚至之前还悄悄潜入进来,见过这小妾的样子!
想到这里,他又把麻五叫了过来。
“你的小妾一直就在家中吗?确定没出过门?”
“自买了之后,小人就限制她出门,听了铜钱银魔的事后,更是没让她出房门半步。”
“她还有没有什么亲人?”
“没有,她是孤儿,之前一直在何员外府上,后来小人才买过来的。”
“何员外?哪个何员外?”
“就是那位金陵大户,家里酒楼生意很大。”
“他是不是有个儿子叫何广超?”
“对,对,就是他。”
胡谦有些好笑,金陵城还真是小。
于是他吩咐张虎去找何员外问问情况,他在这边继续问问,看看能不能从麻五身上找到线索。
“你呢?把你最近见过的人,做过的事都说出来。”
“这太多了。”
胡谦转身问衙役道:“那铜钱银魔上一次作案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三个月之前。”
“也就是说他在三个月之前可能就来了金陵,麻五,你就从三个月之前开始说吧。”
麻五见胡谦面色不善,赶紧想了想道:“三个月之前……三个月之前小人的岳丈死了,小人去吊唁……”
麻五绞尽脑汁才想到了几件事,到了近两个月,才渐渐说的多了。
然而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听到最后也没个结果。
天色近晚,胡谦匆匆告辞回家。
没过一会,张虎求见,说是问了何员外。
那小妾果然是个孤儿,也没有亲戚。
张虎道:“小人又问了何员外,可曾把卖小妾的事情和别人说,何员外说只有家人知道,别人谁也没告诉。”
胡谦道:“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张虎便告辞离开。
吃完饭时,胡谦、沈玉珍、阿绣和荣宁儿坐在一处。
见胡谦眉头紧皱,沈玉珍道:“相公,案子没有进展吗?”
胡谦摇摇头,“线索太少了。”
荣宁儿道:“相公,不如你把案情说说,我和姐姐帮你分析分析。”
胡谦好笑道:“你们真的想知道?可别吓到你们。”
荣宁儿道:“整天憋在屋里太闷了,你就说说吧,也许就有线索了呢。”
胡谦点点头,就把案情和自己的判断简单地说了。
沈玉珍心情迫切想要帮助胡谦,可是听到案情之后,脑中全然是一团浆糊,一时只是苦苦思考着。
荣宁儿想了想,也没任何头绪。
倒是一直没说话的阿绣道:“也许是这个麻五酒后说漏了嘴,所以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胡谦一愣,立即顿在那里。
阿绣见状,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怯生生道:“相公,妾身见识短,只是顺口说的,相公不要见怪。”
胡谦一把捧住她的脸,吻在额头上,“相公怎么会怪你,相公谢你还来不及呢。”
当天晚上,四人仍是同床而睡。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小环就在外面轻声喊道:“少爷,老爷让你过去呢。”
胡谦答应一声,还没动身,荣宁儿赶紧起来帮他洗漱。
见到胡不同,胡谦打了个哈欠道:“爹,出什么事了吗?”
胡不同道:“又死了一个,是何员外的小妾。”
两人在街上吃了早饭,快步到了何员外的酒楼。
这地方胡谦也知道,正是水仙庙斜对面的那家。
许远方等人已经到了,见了胡谦,皆是一脸复杂的神色。
胡谦道:“大人,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
许远方道:“你看看尸体就明白了。”
胡谦走过去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别的还未看清,就见尸体的肚子上明明白白写着:
金陵
胡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