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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柳雅的希望在路上一次次被点燃,但是到了地方之后又一次次的破灭了。

当小宝宝的第一颗乳牙冒出尖的时候,刚好是小芷玥丢了整一年的日子。

毫无线索,没有消息,柳雅和沧千澈不是在寻找的路上,就是在研究下一站该去哪里。

他们也想过所有可能带走小芷玥的人。然而这一年来,他们还是不能确定究竟是谁把小芷玥带走了。

柳雅有时候甚至不切实际的希望,小芷玥是遇到了神仙,被神仙带去学艺了。

又有时候午夜梦回,柳雅仿佛听见小芷玥叫着“娘亲”,可是自己却连她的样子都看不清了。

柳雅在停留休息的间隙画小芷玥的肖像,炭笔画出来的素描比工笔画更接近人像原形,柳雅希望有人能够看到小芷玥的画像后提供线索。

然而,时间过得越久,希望就越发的渺茫。小孩子的容貌变得非常快,这一年来,小芷玥肯定不是原本的模样了。

直到突然有一天,柳雅发现了一个许久未曾见过的标记。

那是影卫的专属标记!确切的说,是阿宁和柳雅之间的专用标记。

柳雅看到那个标记的时候足足愣了有三分钟,然后才慌忙的凑过去确认,然后又把沧千澈叫了过来。

“澈,你看这是什么?”柳雅指着那经过确认的标记,却还是不敢相信。

沧千澈一看之下也愣住了,他拥有影卫的时间比柳雅要长,从十七到漠,都和沧千澈有着不错的默契。

一看之下,沧千澈皱了皱眉头,道:“这不是阿宁的标记,是漠留下的。”

柳雅再仔细辨认了一下,点点头道:“没错,是漠用了阿宁的标记。可是他为什么要用这个标记联系我,而不是直接联系你呢?”

沧千澈也是摇头表示不解。不过既然有了记号,那就证明漠和阿宁应该就在不远处。

柳雅和沧千澈都决定留下来,同时也发出相见的标记,希望和对方尽快回合。

柳雅甚至期待漠带着阿宁走了那么久,会不会因为同样流浪在外而意外有了小芷玥的消息?

这个念头越来越深,柳雅甚至已经开始着急见到漠和阿宁了。

他们停留的地方是一个小村庄,前后很远都没有其他村落,再往南不远则是一片绵延的大山。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柳雅抱着小宝宝正在借宿的院子里看母鸡带小鸡。

沧千澈在打水,准备烧一大锅水给小宝宝洗澡。

乍一看他们就像是这里的普通农家夫妇一般,和谐、安定、静蔼的画面透着恩爱和唯美。

这时候村口多了两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女人。

男人的表情严肃而沧桑,还带着几分淡淡的愁责。女人靠在男人的背上,有气无力的垂着头,却眼神坚定。

“在那边。”男人一抬头就看了前面的不远的那间院子。

感觉就是那么奇怪,明明是一户普通的农家院,院里的人也都是朴素的粗布衣衫。可是那一身的贵气是遮掩不住的,仿佛会在院子里发光一般。

女人这才慢慢地抬起头来,顺着男人的视线朝院子里看去,眼泪一下子就模糊了眼圈。

“主子……”女人口齿不清的说着,但是看得出她的焦急。一只手无力的搭在男人的肩头,另一只手努力的向前伸起来。

“嗯,就去。”男人迈步就走。

可是走了两步之后他犹豫了,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身后背着的女人。

女人的眼中还有泪水,被男人一看却又变成了怒意,挑了一下眉毛,仍旧含混不清却急着道:“快去。”

“阿宁……”男人的喉咙动了动,干涩又悲切的道:“我不怕死,我做的事情怕是死一万次都不够。可是你怎么办?”

“死。”阿宁只有一个字,而且很坚定。不过她看着面前如此贴近的漠,眼眶里的泪水滚落出来。

阿宁哽咽了一下,努力吞下口中的苦涩,仍旧含糊的道:“我陪你。”

“不,不要。”漠摇了摇头,道:“我死有余辜,可你根本什么都没做。你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你答应我,好好的活着。”

阿宁动了动嘴唇,想要说话,可是她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阿宁把心一横,手腕一翻,一把匕首从袖子里滑落,被她稳稳的握在了手里。

阿宁只有一只左手勉强能动,但是多年来的训练让她做梦都记得拿刀的手势。

阿宁把刀直接架在了漠的脖子上,再一咬牙,道:“走。”

“好吧。”漠苦笑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

可是阿宁手里的刀还在他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一下子就划破了他脖颈的皮肤,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

阿宁握刀很稳,可是她的反应和动作毕竟有些跟不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流血。

漠好像根本感觉不到脖颈伤口的疼痛,而是背着阿宁快步向前走去。

一直来到小院门口,漠站住了,却无力去敲门。

“主子!”阿宁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叫了一声。因为她怕再耽误下去,事情的变数更大。

柳雅闻声抬头,从柴扉的缝隙看过去。先是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漠,然后才是他背后背着的阿宁。

“阿宁,你醒了!”柳雅抱着孩子一下子站起身来,朝柴门紧走过去。

那只带着小鸡在院子里溜达的老母鸡被惊了一下,“咯咯”叫着飞到了一旁,而一只大公鸡一下子从鸡窝那边窜过来,朝柳雅扑扇着翅膀。

沧千澈赶紧放下手里的水桶,随手抓了一把米撒在地上。

鸡去吃米了,沧千澈迅速回身去扶柳雅,然后示意她站在原地等待,他亲自去开门。

沧千澈打开门,漠竟然“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

他的脖颈上还有阿宁横着的那把匕首,衣襟儿上也全是血迹,倒是让柳雅和沧千澈愣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快起来说话。”柳雅抱着孩子退后两步,隐约浮起了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