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臭味很重,可柳雅和沧千澈不得不从门口向里看。最后得以断定,这个屋子里的死人都是皇宫里的,有几个还穿着明黄色的袍子,那就可能是主子。
至于有没有天泽国的皇帝或是皇后?又或者是那几位公主、亲王被堆在里面,就不得而知了。
柳雅无心验尸,这些死人只能证明天泽国的皇室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至于秋影为何要将他们引到这里,就需要等秋影醒来之后再说了。
为今之计,还是要尽快找到出口。
十七随手将这扇门关上,用眼神询问两位主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沧千澈想了想道:“按照那张图上所示,阵眼放回之后阵就破了。我们继续朝前走,试试就知道了。”
再没有其他办法,而且柳雅手里的火折子也忽明忽暗的快要支撑不住了,更要抓紧时间。
离开那扇木门走了没有多远,前面就出现了一个右转弯。
沧千澈的表情一喜,道:“应该没错,阵破了。”
柳雅也知道,他们一路走来除了原地转圈和转弯之外,就没有碰到过一次转弯。如今地道里有了转弯就意味着有了希望。
果然,右转之后走了不久,前方尽头就出现了一架木梯。
沧千澈走过去摸了摸,朝柳雅点点头道:“这就是我们第一次下来时候的那架梯子。”
而此时也不用再多说,因为抬头望上去,已经可以看到有一道道细小的光线从上面的门缝里透进来。
抵住门的木板挪开,沧千澈推门先走了出去。
晨光一下子洒落进来,把这出口照亮了。
可是再回头看看,谁又能够想到下面幽深、黑暗的地道究竟是怎样的一番离奇与惊险?
还有那些被货物一样随意丢弃在下面的人。他们中的有些人生前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死后还不是和普通的宫人长眠在一起?甚至没有独立的棺材,死后大家都烂在一处。看来,还真是众生平等。
柳雅叹了一口气,扶着秋影走出来,将她放在一个蔽荫的墙根下。然后道:“十七,你在这里看着他们,顺便好好休息。我和澈去找点水来。他们必须要补水。”
十七答应着,把穆青羽也放下来,自己则是坐在他们两个的对面,盘膝打坐,尽快的恢复体力。
沧千澈和柳雅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周围搜索了一下,确定没有意外的机关、阵法,也没有闲杂人等,才放心的离开。
柳雅和沧千澈走在这空无一人的宫殿群,想着脚下的一个地方堆满了那些曾经住在这宫里的人,就觉得脚心意外的寒凉。
柳雅问道:“澈,你说那个杀了天泽国所有皇族的人,究竟是何目的?”
“不知道。”沧千澈摇了摇头,看着那宫墙上投下的隐约,总感觉头上也悬着什么似的,很不舒服。
他拉着柳雅挪了几步,走到了阳光下,然后道:“或许是某些人得了失心疯。也可能是有些偏激的人执念着什么邪恶的阵法或是邪术吧。”
柳雅点点头,觉得只能是这样的解释了。如果说有仇的话,犯不着把整个勒坷城的人都陪葬。
皇城很大,为了方便所以会有很多的水井。但是柳雅还是去了厨房,找到了盐和糖,按照比例兑在了水里。
“澈,你也喝。”柳雅给沧千澈也倒上半碗水,自己也喝了几口,然后道:“秋影和穆青羽已经脱水了,如果只喝水的话很快就会电解质紊乱,所以他们更需要的是补充点盐分。”
沧千澈挑了挑眉,表示他并不懂什么是“电解质紊乱”。
柳雅笑了,随手又多装了一包盐。然后才和沧千澈提着水壶回去。
十七喝了半碗水之后表示恢复的差不多了。
柳雅则是小心翼翼地给秋影和穆青羽分别喂水。每人每次只给一小勺,让他们慢慢的咽下去之后再给。
一直到半个时辰之后,两人才慢慢的醒过来。不过秋影的状况更差点,人醒了但意识模糊。穆青羽稍好,不过还不能开口说话。
柳雅就道:“秋影可能是因为中途醒来过。说话也会消耗体力,在重度缺水并已经有脱水症状的时候,多一点点的体力消耗对身体的危害都是加倍的。”
又瞪了一会儿,秋影才完全恢复过来。她坐起来靠在墙上,用手遮了遮眼睛,挡住了一些阳光。
“刺眼吗?再闭一会儿。”柳雅连忙往秋影的身前挪一挪,帮她挡住更多的光线。
秋影摇了摇头,用极度嘶哑的声音道:“不,我只是想要多感受一下阳光。我还以为……哧。”
说到一半,秋影笑了,笑容特别的灿烂。然后她就伸手去拉身边的穆青羽,把自己的手塞到了穆青羽的手心里。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是这样牵着对方的手,就能够感觉到彼此的温暖和依靠。
秋影实在庆幸她还能够出来,还能够看到温暖的阳光,哪怕那阳光有些刺目,可也是足够耀眼的。
秋影更庆幸她还能拉住穆青羽的手。她本来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黑暗无边的地道里,以为死了也不会再和穆青羽相遇。
“秋影,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等你们好起来就准备婚礼吧。我还想给你做伴娘呢。”柳雅握住秋影的另一只手,还有些自责。
柳雅让秋影悄悄的潜伏过来,并非是要把最危险的任务交给她,而只是希望她能够尽量帮自己多打探一点消息而已。
而且柳雅让穆青羽随行,也是希望两个人有更多的照应。却没有想到,差点害得两个人都有危险。
还好,一切都转好了,起码柳雅没有再失去一个重要的朋友。
天光大亮,气温也升高了。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臭味让柳雅意识到这里不能久留。
穆青羽和秋影又喝了一些水,体力也恢复了不少。纵使还不能跑跳剧烈运动,但是跟着他们走是没有问题了。
可是当他们离开皇城,刚刚走上大街的时候,身旁的一间屋子的房门被猛地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