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柳雅就让程先生回去了。她则是和沧千澈继续在这里守着,直到皇上的情况稳定下来。
到了晌午十分,柳雅让裕贵人也回去了,战蟒也都随着裕贵人离开。皇上的寝宫也允许宫女和内侍们进出了,也显得忙碌起来。
如果一直把寝宫封闭,会让大家都处于紧张状态,必定会有谣言传出来,对皇上的处境尤为不利。而现在大家都知道,皇上的身体已经开始恢复,状态非常好。从而也能够压下一些人冒出来的恶念。
到了傍晚的时候,皇上又吃了一次药,精神就好多了,已经可以由沧千澈扶着翻身了。
柳雅又给皇上针灸止疼,并且坚持了伤口,发现恢复的也不错。
“父皇,恭喜您。按照这样的情况,最多七天就可以拆线了。”柳雅一边用特制的药水给皇上清洗伤口,一边安慰着。
伤口的棉线不比现代的缝合线,所以要每天换药多次,并且要经常用药水擦拭,才能保证不结成厚厚的血痂。
有血痂的话,拆线的时候就会比较痛苦和麻烦,所以现在只能这样处理。
皇上也是脸上带笑,虽然还很虚弱,但他自己也是满怀希望,有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感觉。
可是当晚,皇上却发烧了。当时是沧千澈守在皇上身边,柳雅则是被安排去偏殿休息。
沧千澈心疼柳雅,所以约定不需要她来换班,只要没有意外情况就不会叫柳雅醒来了。可是没想到皇上高烧来势汹汹,而且一下子就烧的意识都模糊了。不得已,沧千澈才把柳雅叫过来。
“雅儿,父皇怎么样?”沧千澈看着柳雅给皇上诊脉,心也在“砰砰”跳着,紧张的要命。
柳雅的眉头微微蹙了蹙,摇头道:“发烧只是正常的情况,是身体恢复的一个表现。之前父皇失血过多,抵抗力都减弱了,所以没有发烧。”
沧千澈拧着眉琢磨着柳雅的话,问道:“这么说,发烧反而好?”
柳雅道:“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是这样的。如果一直不发烧的话,反而表示免疫力出现了问题,而且可能是身体太虚弱,连自身的抵抗力都没有了。”
说完,柳雅取出了那颗冰魄,道:“用冰魄泡水可以降温。不过现在父皇还不能直接喝下去,我们试试用这冰魄的水给他物理降温吧。”
沧千澈并没有反对,实际上他对柳雅是完全信任的。所以柳雅的话,他都会照做。
柳雅也不废话,直接倒了一杯白开水,把冰魄泡在里面。然后找了一条柔软的棉布块,蘸着沁凉的水给皇上擦拭额头和颈部。
冰魄的水太寒凉,对退烧解热有奇效,可是皇上手术之后气血虚弱,还是物理降温的效果更温和一些。
就这样一直守着皇上过了三更时分,皇上的体温才降下来。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但是稍微高一点的温度影响并不大,这是自身免疫系统在清洗手术过程中带入体内的杂质和毒素,是个必须的过程。
沧千澈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接过柳雅手里的水杯和棉布放在一旁,把柳雅从床边扶了起来。
“雅儿,谢谢你。”沧千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一声“谢谢”并不能表达什么,还有点见外,可他总不能认为这是柳雅应该承受的吧。
就算是成亲了,皇上也是柳雅的公公,可柳雅的尽心尽力真是比一个普通人家的好媳妇还要好。真是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柳雅也是难掩疲惫,但是被沧千澈心疼着、关注着,她也觉得甘心情愿。微微一笑,却还没开口安慰就打了个哈欠。
“雅儿,你再去睡一会儿吧。天亮了再来换我。”沧千澈实在不忍心看着柳雅熬红的眼睛,推着她又回了偏殿。
柳雅也没有推辞,点点头就乖乖的去偏殿的软榻上躺下了。
夫妻本来就应该相互帮助、扶持敬爱,若是她执意逞强,反而会让沧千澈担心的。
只是柳雅还没深睡,就听到外面有人声和脚步声急急的传来,随即就听到内侍来报:“太子殿下,皇太后听说皇上发烧了,急着起身来探望了。”
柳雅听见声音赶紧又起来了,把鞋子穿好,衣服稍作整理走出了偏殿。
也就在柳雅出来的同时,皇太后带着几名宫女和内侍急急地走了进来,表情显得很是焦急。进来之后也没有跟沧千澈和柳雅说话,就直接来到龙榻旁边,看着还在昏睡的皇上。
“皇祖母,父皇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您不必担心。”沧千澈赶紧走过来,给皇太后解释着。
“澈儿,你太不知道轻重了。”皇太后眉毛高挑,眼神也满是责备地说道:“皇祖母本来以为你会早早派人给我送去消息,可是等了一天都不见动静。你到底要瞒到什么时候,才会告诉我皇上的情况?”
沧千澈连忙解释道:“皇祖母,父皇真的没事。昨天没有去告诉您,也是怕您担心。本来澈儿也是打算今天天亮之后,父皇醒了我就亲自去请皇祖母过来,看看父皇没事您就会安心了。”
“都已经发烧了,这是没事吗?”皇太后还是一脸的怒意,道:“若不是有人急着来通知哀家,哀家怕是连皇上的面都要见不着了吧。”
皇太后的话说的已经很重了,完全不顾及沧千澈的面子和感受。
柳雅走过来,挡在了皇太后和沧千澈中间,脸上带着笑,确实口气坚定的道:“祖母奶奶,澈说的没错,皇上确实没事了。我是医者,我的话才能够作数,所以还请祖母奶奶不要因为担心就胡乱的猜疑。”
皇太后柳眉竖起,道:“胡乱猜疑?皇上手术这么大的事,我可以依着皇上的意思不来打扰。可是哀家本以为你们两个会有分寸,会早早通知我皇上的情况。哪怕是派人报一声平安也好,可你们是怎么做的?一直瞒着哀家是有什么别的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