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能够看得出,二皇子沧千濯的内心挣扎很大。或许这件事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很难以开口吧。
茉玛坐在那儿也显得有些局促,手指头掰来扭去的,好像是她做错了事,说错了话一样。
终于,二皇子开口了却是对着茉玛说的,他道:“茉玛,你想要这间石屋?”
“嗯。”茉玛赶紧站起来,看了看柳雅,道:“我和柳姑娘很谈得来,想要陪她在这里住。你知道,她也是女孩子,一个人住或是和男人一起住多不方便呢。”
二皇子慢慢点了点头,道:“正好,想给她找个伴儿呢。也可以有人带她四处转转,你倒是合适的人选。”
“这么说,濯恪哥哥你同意了?”茉玛笑得很开心,立刻走了过来,拉住柳雅问道:“柳姑娘,你听到了吧?”
“嗯。”柳雅看了看二皇子,倒是觉得他应该是有话要说吧。
果然,二皇子又对茉玛道:“那你就回去收拾一些东西,然后搬过来吧。那间屋子原本是我打算住的,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你身为青梵之燕,要住在这里实在太寒酸了。”
茉玛立刻笑着道:“那好,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娇贵啊,收拾些寝具、洗具就可以来啦。”
说完,茉玛就朝门口走,一边对柳雅道:“柳姑娘,我去去就回啊。”
“嗯,去吧。”柳雅不忘叮嘱道:“路上别急,天黑了,注意看路。”
茉玛前脚出了门,二皇子又叫住她道:“茉玛,你不是有一串珊瑚珠串吗?你拿来好不好?我想要送给雅儿一件礼物,可是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珊瑚了。”
“好,我回去找出来。”茉玛回头答应着,又道:“那我也找一件礼物来送给柳姑娘吧。”茉玛这才走了。
柳雅心知,二皇子故意这么说,是要让茉玛多离开一会儿。他或许真的是有事要和自己说。末世之豹女王途
柳雅看向了二皇子,二皇子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也看向了柳雅。
对视半晌,二皇子才开口道:“我是……现在这位青梵王的嫡亲儿子,是他的大王子。而现在的王之所以还没有立后,也是因为他心里还想着我的母妃。”
“嘶”听了这句话,柳雅还是忍不住抽了一口气。她想过裕贵人作为青梵之燕,又长得妖冶美丽,必定不乏青梵的爱慕者,所以可能在青梵已经有了心上人。
但她实在没有想到,二皇子竟然直接就是王的儿子,而且还是嫡长王子。这样的身份,的确有权利来争王位的。
既然话已经说明了,柳雅便又问道:“既然你是青梵王的嫡长子,那云穹国的皇上他……竟然不知道吗?”
柳雅其实是想说,云穹国的皇上就那么喜欢绿油油的帽子?一戴好多年,还把裕贵人宠上了天?
二皇子听了,冷笑一声,道:“这就是我的悲哀了。我的身份如此尴尬,在青梵被人怀疑,在云穹国也不被承认,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什么。”
说到这里,二皇子的身形踉跄了一下,整个人都无力的颓坐下来。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撑在桌沿上,才让身子稳住。
柳雅也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本来就不善于劝慰人,因而只能默默地站着,等着二皇子继续说下去。
静默了片刻,二皇子道:“我的身世,本来母妃是打算隐瞒的。她离开青梵被送往京城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身孕。其间她为了不被发现,就用蛊虫反噬的办法,使还是胎儿的我停止了生长,在她腹中又多怀了两个多月,才出生的。也因为如此,我被毒蛊钻心,如今变成了半人半蛊的模样。虽然我表面上与常人无异,可我这种天生可以引蛊、驯蛊的本质,是已经改不了的。”
柳雅现在明白,为什么二皇子一说起当年蛊虫反噬的事情,就那么痛苦了。原来裕贵人竟然冒险做这种事,才让二皇子变成这样的。幻想降临现实
想必当初裕贵人知道入宫之事不能改变,又怕不能够得宠,因而就打算利用已经怀上的骨肉。用蛊毒似的二皇子在胎儿状态假死一段时间,再重新发育、出生,就符合她入宫被皇上宠幸之后的时间了。
而且,裕贵人也真的是得到了皇宠,还母凭子贵做了皇贵妃。只不过她生的儿子比沧千澈晚了区区的几天而已,就只能做二皇子了。
想到这里,柳雅又不仅气愤不已,大声质问道:“可是,既然她明知道你不是皇上的儿子,为什么还要让你和澈去争储君?这样做不是太……太不耻了吗?”
柳雅本来想说这样真的很不要脸,可是想想她现在和二皇子总算是朋友,也就改成了比较和谐的字眼。可她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愤然,狠狠瞪着二皇子沧千濯。
可柳雅吼完,二皇子却笑了。开始只是“呵呵”的笑声,继而是“哈哈”的大笑,最后笑得连肩膀都颤抖起来。
“你笑什么?你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有理了?你还说沧千澈的母妃不是你母妃害死的,可是除了你们,谁还会做这样苦心的事?你们真是厚脸皮。”柳雅气得跺了跺脚,道:“算了,反正你现在已经不打算争了,我也无权再说什么。不过,我要回去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雅儿,我说了,拓跋皇贵妃的死,我母妃只是被利用了而已。她也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而且……”二皇子说到这里突然不再说话了,抿着唇看着柳雅,道:“而且有一件事我也说了,你们方家是死于假传圣旨。”
柳雅更大声的怼回去,道:“假传圣旨的是谁?你母妃对吗?”
“不,我母妃并没有害你们方家的人。实际上,我母妃还差一点找到了当年临摹圣旨的那个人。”
说到这里,二皇子抬头看着柳雅,道:“当初派人捉了屏山村的柳家人,是我亲自下的命令。那也不过就是因为做那块匾额的人,就是当年临摹圣旨的人。而那个人,你应该见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