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心里着急想要快些去见乔春的几人,在听到乔玉的这句话后,又转回脚步,疾步走到乔春身边,一把按她坐下。
却是乔芸瞪了她一眼,最先开口说话。
“呸呸呸,大喜的日子,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若让二妹夫听到了,还指不定会怎么想呢!”说着拿起一旁的红盖头,展开为她盖好。
“别说傻话,今日你是新娘子,安安分分的坐在这里等着出嫁才是正理,三妹既回来了,咱们肯定不会放她再离去,日后你们见面的机会多的是呢!”
乔玉哪里肯依她,挣扎着抬起手又要掀开盖头。
“不行,大姐,这次小玉不能依你,三妹好不容易回来,我要去见见她,还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胖了还是瘦了,成亲之事不急,过些时日再办就是了。”
看她这般,乔薇有些着急,转头看了眼门外,接着跺了跺脚,上前走到她身边。
“二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女子嫁人乃人生大事,怎能说改期就改期?就算你愿意,爹娘也不会同意的,二姐夫也不会同意的。”
乔芸有些气恼这个妹子的倔强,伸手点了下她的脑袋。
“你这丫头,这是要气死人吗?给大姐好好坐在这里。”
说完再次拿起盖头为她盖好,接着转头看向乔薇,“小薇,你在这给我看着她,我先出去看看。”
说完,又回头瞪了乔玉一眼,转身拍了拍乔薇的肩膀,快速绕过她往门外走去。
这下该乔薇与乔玉急了,半掀着盖头,乔玉先是与乔薇对视一眼,接着两人齐齐抬头看向门口女子离去的身影。
“大姐,大姐——”
乔芸走的很快,听到乔薇的呼喊,她只是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孩子们早就跑出去玩了,钱瑶与蓝秋烟站在屋内看着傻眼的姐妹二人,对视一眼,微微一笑,上前说道。
“小玉,夫人,你们别着急,小春既回来了,肯定会过来看看的,咱们就耐心在这等着就是了。”
“是啊,指不定她们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收回神智,乔薇扭头看向自家二姐。
“二姐,婶子与蓝姐姐说的有理,咱们还是在这等着吧,至于你方才说的不嫁了的那些话,还是莫要再提,让娘听到了,又要说咱们了。”
乔玉看着她,眼中满是焦急犹豫。
“可,可是小春,多年没见,二姐,二姐真的不愿在咱家团圆的日子离开——”
这话出口,一向稳重坚强的乔玉,不知为何眼眶有些酸涩发红,慢慢泛起水润光芒。
乔薇被她这么一看,也有些伤感起来。
“是啊,咱家终于要团圆了。”
见她二人情绪上来,钱瑶急忙劝道。
“好了好了,今日本就是小玉大喜的日子,小春赶巧这个时候回来,定是上天安排的,这可是双喜临门的好事,可不兴落泪的,快快调整好心情,我先出去看看她们过来了没。”
钱瑶说着,伸手帮乔玉放下盖头,又转身拍了拍乔薇的肩膀,接着准备出门。
乔薇拭了下眼角的湿润,看着她点点头。
钱瑶刚一出去,院内就传来熙攘的说话声与纷乱的脚步声。
第三次掀开盖头,乔玉一个站起抓住乔薇的手。
“四妹,是三妹,是三妹过来了,对不对?”
乔薇也分不清自己这会儿是高兴还是激动,被她抓住的手有些颤抖。
“对,肯定是三姐,肯定是三姐。”
“走,咱们出去看看。”
“可是,大姐说——”
“走,小薇,快——”
话未说完,便被乔玉拉着往门外走去,乔薇愣愣傻傻的,完全把乔芸的交代忘到九霄云外。
——
隔着不大的小院,那张熟悉的清丽容颜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乔薇这才知道自己心中对那人是有多么的想念。
不同于乔芸的稳重,乔玉的憨厚不知表达,在萧山的宠溺下,日渐变得开朗活泼的乔薇,挥开被拉住的手,提着襦裙小跑奔向那人。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她已经穿过小院跑到那人面前,一把抱住她纤瘦的腰身,整张脸埋在她的胸前。
“哇,呜呜呜——三姐,三姐——三姐,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呜呜——三姐,这些年你究竟去哪了?呜呜,——你知不知道我都害怕——就怕你一人在外遇到坏人——呜呜,三姐,你以后再也不能不辞而别了,好不好——”
整个院中,响着女子伤感的哭声与不断的指责与诉求,立在一旁的众人纷纷跟着湿了眼角,却没一人上前去劝。
乔薇哭的很久,哭到后面嗓子都有些干了,一双水灵的大眼如兔子眼般红的让人看着心怜惜,乔玉脸上的妆也花了几分,乔芸拉着乔春还好些,只不过眼眶也有些红红的,唯独李氏,不知是因着皮肤黑黄还是其他缘故,虽哭了半响,却是一点儿异样皆无。
蓝秋烟转身吩咐小丫鬟去厨房找些冰凉的东西过来给乔薇敷眼睛,又拉过乔玉走到梳妆台边坐在,拿过台子上的脂粉重新为她上妆。
“哎,你们几个可不能再哭了,特别是小玉,再哭下去这妆就没法上了。”
李氏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拉着乔春的手不肯松开。
“对,对,都不能哭了,今日咱家双喜临门,谁再哭,娘跟谁急!”
乔芸握着乔春另一只手,拭了下眼角笑。
“对,小玉出嫁,小春回来,这可都是大喜的事,咱们都要高高兴兴的。”
见三姐没了手给自己握,乔薇直接站在乔春面前,拉着她的裙摆,跟着笑了起来。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而最无奈的乔玉,拗不过蓝秋烟,想要扭头又不敢,只好借着铜镜的折射,看向自家娘亲,小心翼翼的再次问了出来。
“娘,女儿,女儿可不可以改日再嫁?”
闻言,在场的几人皆是一愣,乔芸最先反应过来,几步走去,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下她的脑袋。
“你这丫头,怎得哪壶不开提哪壶?方才不是告诉你了,改期的话不必再提,怎么就听不进去?”
而李氏根本没把乔芸说的话听进去,抬手猛拍了下身边的高几。
“死丫头,胡说什么——”
——
柳成早上出门的时候,站在门口贺喜的同僚一个个的打趣大笑,他一路走来可谓是过五关斩六将,但在行至门口队伍前时,还是不知被谁推了一把,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路边的臭水沟里。
这下可把他吓得够呛,好不容易上了马,出发往乔府去,但这一路上,也不知为何,心里总是隐隐不安,右眼皮更是跳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