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与乔薇走后,齐王与董老太爷把他说的话转述给齐王妃与董老夫人后,几人坐在厅内,久久没能说话。
良久,董老夫人长叹口气,幽幽说道。
“那萧山确实是个有谋算远见的,就如今京城的形势来看,咱们确实不宜在此时认回小薇丫头。”
齐王妃点点头。
“娘说的是,年后那家伙便传信给王爷,说是让女儿今后少上门,估计那时他就想到了,只是咱们不认,不知那人会不会着急去认?”
董老太爷摸了下胡须。
“他不会,如今陛下龙体欠安,宫中储位空虚,锦衣卫作为陛下心腹,想要拉拢的人必然很多,若在此时认亲,怕是会让人猜忌。”
齐王没有说话,只是想起了身在边疆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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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路上,萧山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安慰开导自家丫头,但一路走来,小丫头笑意盈盈,好似方才在齐王府经受的轰炸,半点儿没能影响到她的心情。
回府后,用过晚膳,见她真如没事人般,萧山慢慢放下心来的同时,不知为何又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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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之后的日子,齐王妃再没给乔薇下过帖子,董家二老想来在京城无事,也就计划着返回榆阳。
而谢府那边,谢哲文收拾了东西,打听着董家二老离京的日子,准备同行。
转眼间,四月十六至。
昨日乔薇便带着蓝秋烟去了乔家,晚上留宿并未回府,萧山本也想追去,后被萧奶奶拦下。
一早,众人在慈安堂用过早膳后,萧奶奶与莫奶奶带着穿戴打扮整齐的几个小的,有说有笑的往门口走去。
萧府门外,整齐停放着两辆马车,萧奶奶莫奶奶与抱着多多的钱瑶,坐在第一辆马车内,已经十岁的盈盈小远,带着淼淼响响坐在后一辆马车上。
萧山骑马走在正前,刘北刘西带人紧随其后,丫鬟仆妇们跟随在马车周边,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隔了一条街的乔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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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府门前今日热闹,并非参加婚宴的人多,而是看中乔晓峰的一些人家,在知道其姐今日出嫁后,皆派遣了家中有体面又能言善道的下人前来随礼。
大喜之日,萧山自然不能安排锦衣卫来守着,会吓到来参加婚宴的宾客不说,说不定还会给乔家带来麻烦。
本来因为有他这个女婿在,乔家在京城的日子已然不算好过,乔晓峰在翰林院更是处处留心,举步维艰,那柳成是温铭臻的手下,能在这种敏感的时候,排除万难迎乔玉过门,其中所要面临的压力,虽无人提起,但他却是知晓的。
想来定有温铭臻在平南军中担着,不然这喜事能不能成,还未可知。
有刘北刘西开道,马车前行倒也没收到多大阻碍。
主要是今日不请自来的多是些官宦富商家的仆人,也算是见过一些场面,皆对萧山这个新上任不久的锦衣卫同知与乔家的关系有所耳闻。
这样一位厉害人物的马车,他们自然不敢拦着,争相退到一边让路。
车队行至乔府门前停下,萧山翻身下马,一位面生的小伙子立刻上前躬身行礼。
“小的给四姑爷请安!”
年轻男子说着接过缰绳,牵马侯在一边。
这人刘西是见过了,赵冬在外城开的店铺里的伙计,跟着下马后把手里的缰绳扔过去,快步走到萧山身边。
“大人,这个,那个,还有那边几个,都是赵爷铺子里的伙计,应该是过来帮忙的。”
萧山点点头,转身往第一辆马车边走去。
今日在门口迎客的,正是赵冬。
在看到车队便推开众人往这处走来,却是在马车前与萧山照面。
拱手行礼,穿戴喜庆中带着儒雅的男子,满脸笑意。
“山子来了!”
止住脚步,萧山转身回了一礼。
两人问礼间,车帘从内掀开,钱瑶抱着多多先一步出来。
听到动静,萧山回身,立刻伸出双手从她手里接过孩子,侧过身子让她下来。
钱瑶身上带着功夫,并未等车夫搬来车凳,直接跳了下来,屈膝对着赵冬行了一礼。
“赵爷,大喜啊!”
赵冬急忙回礼。
“不敢,不敢,同喜,同喜,婶子还是唤赵冬一声冬子吧!”
钱瑶也是收拾整齐,转手从萧山怀里接过多多,这才对着赵冬笑道。
“好,那婶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冬松了口气,复又对她拱拱手。
跟在她身后,萧奶奶与莫奶奶前后脚走了出来,萧山与刘西一边一个伸手扶两位老人下来。
见到两位老人,赵冬再次恭敬行礼。
“赵冬给萧奶奶,莫奶奶请安!”
下了马车站稳后,萧奶奶与莫奶奶伸手拉他。
“你这孩子,哪来那么多礼数,今日是小玉大喜的日子,快,快让人引咱们进门,秋月三柱呢,奶奶还没祝贺他们呢!”
赵冬伸手扶住萧奶奶,面上笑的更加开心。
“萧奶奶,莫奶奶,您二位里面请,岳父岳母正在里面招呼客人,晓峰方才迎他的几位同窗进去了,一会儿再来给您请安,来,冬子引您进去。”
萧奶奶拍了拍他的手,扭头看了身边莫奶奶一眼,两位老人笑的如弥勒佛般。
“好,好,咱们快些进去,奶奶还要去看看小玉呢!”
说着扭头看了眼正准备跟上来的萧山,接着道。
“山子,你就别跟着了,咱们今日可是自家人,可不能把自己当客了,冬子引奶奶进去,你就在这招呼客人吧!”
话音一落,赵冬立刻扭头看了萧山一眼,接着抬手抚了抚鼻尖,忍住将要破出的笑意。
萧山面露苦笑,心中无奈,却也无从反驳,只好拱手行礼,回道。
“是,奶奶!”
满意的点点头,萧奶奶与莫奶奶相携,带着几个孩子热热闹闹的走了进去,独留萧山与刘西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大人,您看咱们怎么办?”
刘西有些尴尬,他从记事到后来跟着萧山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来做尽了各种杀人放火,跟踪刺杀之事,但如今日这般迎客却是头次,扭头扫视了眼门口熙攘的人群,一时顿觉脑仁迸发,整个脑袋疼痛欲裂。
萧山回头冷眼看他。
“你问我,我问谁?”
说完,收起面上所有的情绪,绷着一张脸,抬脚站在乔家门口,等着想要进门的人过来打招呼。
见他这般,刘西有样学样,跟着走去立在他身后,沉着脸不说话。
走在最后的刘北看着两人,又看了看几乎要被吓哭或是想要逃跑的宾客,无奈摇头,叹了口气,抬脚过去解围。
“两位是来参加婚宴的吗?请问是您是哪家的?认识——”
在乡间生活了几年,刘北还是有所收获的,这会儿游刃有余的招呼着来往的宾客,面上笑容不显冷淡也不会太过,呆立在一旁的萧山与刘西傻傻的看着他,心里顿时涌起钦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