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后的盈盈,没了小时候的婴儿肥,身体也开始慢慢发育长高,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黑亮的大眼水灵夺目,这会儿她站在淼淼身后,盯着宋知书不住满意点头。
刑查探侦多年,宋知书虽比不上萧山敏锐,但一个小姑娘双目放光的盯着自己,就算他不想察觉,不想忽视也不行啊。
收回放在小远肩膀上的大掌,抬头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小丫头。
“盈盈,宋叔叔好看吗?”
他这话出口,在场的几人纷纷作呕,尤其是萧山,不悦的瞟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明确表示着:‘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宋叔叔,您说这话,不觉得脸上很重吗?”
扶正身子,淼淼挪步挡在盈盈面前。
跟着站起,宋知书有些不解。
“脸上重?我为何会脸上重?”
如看白痴般看了他一眼,响响心里想着,这个宋叔叔怎么越长越笨。
“宋叔叔,姐姐是说您厚脸皮。”
宋知书愕然,当场呆愣,感情自己是被这小丫头给嫌弃了,如是想着,他哭丧着一张脸看向萧山,接着又看了盈盈一眼,最后才把视线落在淼淼身上。
“淼淼,你,你长大了,就不喜欢宋叔叔了?明明,明明就是盈盈一直看着叔叔,叔叔才开口问她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言语神态都很委屈,看的淼淼响响一脸嫌弃,但盈盈却是满心欢喜。
‘自家娘亲性子强势惯了,平日里又很正经不爱与人调笑,也只有在跟小薇姨与两位曾奶奶聊天时好些,其他时间都是绷着一张脸,若自己真能撮合宋叔叔跟娘亲在一起,那日后自己与弟弟就能经常在娘亲脸上看到笑容了。’
如是想着,盈盈看着宋知书更加满意了。
“宋叔叔,盈盈觉得你今日特别俊朗,嗯,就像一位风度翩翩,气度卓绝的佳公子!”
淼淼惊诧回头看她,满脸的不解挂在脸上。
“盈盈姐,你,你,你今日没事吧——”
“是啊,是啊,盈盈姐,你是不是饿了——”
响响跟着问道。
面带微笑看了两人一眼,盈盈摇摇头。
“淼淼响响,我没事,宋叔叔真的很好啊,你们不觉得吗?”
淼淼响响摇头。
“不觉得!”
盈盈一脸痛心的看着他们,接着又换上你们还小,你们不懂的眼神。
“宋叔叔风趣幽默,和善有耐心,人长得又好看,还写了一手好字,还能吟诗作对,武功也很不错,这样还不好吗?”
淼淼低头想了片刻。
“嗯,确实不错,但在淼淼心中,爹爹才是最好的。”
响响赞同点头。
“对对,爹爹才是最好的。”
盈盈无语的看着两人。
“我没说萧叔叔不好,萧叔叔很好,但宋叔叔也很好。”
她这样一说,也确实很有道理,淼淼响响低头思考,小远走过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萧叔叔与宋叔叔各有各的好,不用非要比较谁是最好的,就像大虎哥哥做木偶很好,小虎哥哥扎风筝很好,他们都很好。”
“是的,大虎哥哥,小虎哥哥都很好,爹爹与宋叔叔也很好。”
终于转过弯来的淼淼响响,笑着一脸开心。
站在一旁的萧山与宋知书,看着四个孩子这一番谁更好的争论后,心里哑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对视一眼,苦笑摇头。
谁更好的争论结束后,盈盈拉着淼淼去边上窃窃私语,萧山与宋知书则带着两个男孩子继续打拳。
冬日里,天黑的特别早,影漠与纪无名来的时候,萧府已然华灯初上,到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虽然城内不让举办花灯节,但不妨碍各家各户在自家院中挂灯庆贺。
今天是萧家与乔家来京城过得第一个年,按说两家人应该聚在一起的,但因着乔晓峰如今的身份与萧山的职位,联系到京城目前的局势,两家人商议一番后,还是决定分开过节。
不说其他,年后春闱,对于榜上有名,乔晓峰信心十足,若一举中地,他以后就是要入朝为官的,有这样一个小舅子,对萧山来说是件好事,但是有他这样一个姐夫,对乔晓峰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乔晓峰自然是不怕什么影响的,但萧山却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牵扯到乔家,不说别的,就当年在上林村,无论是乔家二姐还是大姐,在他不在的时候,给予自家的帮助,那都不是他一两句话,或是随便给些银钱就能还清的。
萧山与宋知书亲在门口迎接,影漠与纪无名却并未从正门进来,而是从一处隐蔽的角落里慢慢走出来的。
“山哥,你说他们放着好好的正门不走,非要跟做贼一般从后院翻墙进来,这放眼整个大渝,怕是再也寻不出如他们师徒这般来人家做客的吧!”
原本在正门处迎接的两人,站着喝了一刻钟的凉风,却被通知客人已经去了后院正厅,宋知书僵着一张冻红的脸,说出的话都带着凉气。
脚下停了半分,萧山回头看他。
“如今朝中局势混乱,从后院翻墙也算是给咱们省下不少麻烦了,一会儿去了后院,你可不能随意给脸色。”
宋知书摆摆手。
“山哥放心,弟弟心里有数,弟弟只是觉得,这两人做客就做客,还不知羞耻的跑到人家内院去做客,真真是够了——”
萧山轻笑。
“有那个老头子在,什么事做不出来,怕影漠这会儿也很为难吧!”
他这话却是说道重点上了。
这会儿,端坐在慈安堂的影漠,如坐针毡,看着对面的几人,脸上的红晕一直未能消退。
心中再次无比后悔跟着自家师父翻墙,他就知道这个死老头子就会坑徒,这些年小十一被他坑了那么多次,自己怎么就没能记住一点儿。
如是想着,影漠脸上更红了,双手微颤端起身侧的茶盏大口喝着,入口微烫他却丝毫没有放慢速度。
与他相反,纪无名江湖草莽出身,一向随心随性惯了,就算在皇宫生活多年,也无人敢来纠正他的礼节,在他看来,萧家也算不得什么高门大户,自是也不用计较那多虚礼,一切随意,随意便好。
“老夫人,今日老朽师徒二人前来叨扰,还请您不要见怪!”
说他无礼,但这话说的却还有几分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