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相结界内，秦轩看着吴坚，他发现这个男人此时正处于一种非常微妙的状态。
一方面，他的精神和世界观在和秦轩的对抗中，已经崩溃了。
因此，此时的吴坚浑身上下都透露出颓废的气息。
但另一方面，因为见识了秦轩在心相结界内展示的大道，所以他的情绪非常亢奋。
一道全新的精神，全新的世界观和全新的人格在他的身上逐渐形成。
秦轩有预感，如果自己留吴坚一条命，他也许能给自己呈现出意想不到的惊喜。
犹豫了几秒后，秦轩看着跪在地上的吴坚，问道：“你杀过人吗？”
“什么？”
听到秦轩这么问自己，吴坚呆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秦轩竟然会这么问自己，猝不及防下他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几秒之后，吴坚才反问一句：“殿下这是要放我一条生路？”
“我在考虑。”秦轩说道：“作为一个人，我很遗憾你曾经遭遇到的那些事情，但作为一个国家的统治者，我不希望看到有破坏法律和秩序的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而是否杀过人，这是底线问题。”
作为一个国家的统治者，秦轩其实有着灵活的道德底线。
只要符合利益，哪怕是阴阳一号那种手里沾满了鲜血的修士，秦轩也不介意使用。
但吴坚毕竟是一个参加过青天教反政府组织的人，秦轩对他的要求还是有点高的。
在他看来，如果一个民间左翼人士如果没有明确的道德观念，毫无原则，会滥用私刑，那他很容易就会陷入到盲动主义中去。
那种人，秦轩不用也罢。
而听到手上沾满无数敌人鲜血，在宋文国，罗刹国和南诏国名声可止孩啼的铁血亲王，竟然会说出“是否杀过人，是底线问题”的话，吴坚却感觉一阵荒谬。
不过他还是摇头道：“在我加入青天教之前，我恨这个世界的恶人，恨不得杀死他们，但我却没有能力杀人...唯一一次动手，还失败了。”
“如果不是遇到师傅，我当时就没命了。”
“而在我加入青天教后，就被师傅封为了圣子，虽然整个过程非常莫名其妙，但当时的我也没有亲自杀人的必要。”
“说来您可能不信，我之所以能在真理市潜伏这么多年，和我在这些年里没有杀过一个人有关。”
“没有杀过人的人，很容易伪装成普通平头百姓。”
听到这个回答，秦轩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吴坚没有杀过人，那就好办了。
这时候，在远处躲着吃瓜的张飞龙等人走了上来。
他看了一眼吴坚，问道：“殿下，这个青天教贼人已经就擒，是否现在就处决？”
“不，留着他还有用。”秦轩摇摇头。
顿了顿，他看着张飞龙问道：“我记得你们红色警戒的新人曾经去过草原以北的地方集训，还是你亲自带队的？”
听到这话，张飞龙点了点头。
他说道：“自从成为修真者之后，我们的体质提升了不少，加上能够进入机动特遣队的人，在进来之前很多都是军中精锐。”
“所以在国内的训练，其实已经很难起到效果了。”
“所以末将就亲自带队，去往一些人迹罕至，环境恶劣的地方进行修行。”
听到这话，秦轩点点头。
如今的北方冻土地带，很难开发，所以荒无人烟。
除了一些当地的游牧和渔猎部落外，想来也没什么人。
但这种地方，如果利用得当，倒是一块好地方。
至于这种连二十一世纪的毛子都难以开发的亚寒带地区，在工业时代早期的凤鸾国那里有什么用？
流放呗！
秦轩说道：“如果我想将他流放到那里，你能找到一个足够让他吃尽苦头，但却不会要他命的地方吗？”
“殿下想将他流放到北方？”听到这话，张飞龙稍微惊讶了一下。
毕竟在过去，凤鸾国流放官员，顶多将他们流放到帝国边境，如西北与罗刹国接壤的地区，如西南群山与当地土司作伴。
但现在时代变了。
自从秦轩在十一年前冬天的草原部落入侵过程中，利用当时还不算成熟的青铜霰弹炮和轻骑兵将那些草原男儿从骁勇善战硬生生打到能歌善舞之后，北方草原就被凤鸾国纳入了势力范围。
而更北方的无主之地，虽然还不是凤鸾国的领土，但只是因为那个地方没有开发价值。
可如果流放？
嗯，或许一些体质比较差的人，流放到那块冰天雪地的地方，只有死路一条。
但如果是一些体质比较强的家伙，将他们流放到北方吃苦头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思绪电转之间，张飞龙已经想到了好几个适合用来安置流放犯人的地方。
这些地方物资不算匮乏，拥有淡水湖和森林的存在，流放到那里的犯人完全可以靠着渔猎和伐木满足自身在当地的衣食住行和取暖燃料问题。
但与此同时，那些地方距离最近的游牧部落放牧路线，都有着三百里以上的距离。
而在离开了预定地点后，还有一段非常长的地区，十分荒芜，没有树林，没有草原，没有动物，没有水源。
想要逃离被流放的地方，几乎是天方夜谭。
除非有人接应，否则被流放的人只能依靠当地资源苦苦挣扎求生。
如果不放心的话，还可以限制他们的食盐供应，降低他们的身体素质，消耗他们更多的精力以确保他们不会逃跑。
想到这，张飞龙说道：“殿下，末将对于流放地点，确实有一些想法。”
“如果殿下需要，等国内的事情告一段落，‘红色警戒’招募新人之后，末将可以趁着新人集训的机会，带他去北方流放地。”
听到这话，秦轩点头。
他重新看向吴坚，说道：“考虑到你没有杀人犯罪，只是参与了造反，所以本王宽宏大量，饶恕你的死罪。”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就给本王好好呆在极北，好好反思你的罪过吧！”
“这段时间，你先在天牢呆着，不过本王会派人去天牢教你一些野外求生的技巧，让你不至于在那边活不下去。”
“你好好学，等本王以后想起了，发现你还活着，或许心情好就会让你回来。”
听到这话，原本已经朝闻道，准备夕死可矣的吴坚如蒙大赦。
虽然他不怕死，但却没有必须死的理由。
因此，能够继续活着也算是意外之喜。
至于流放？
对修真者来说，这也没什么。
而且就像秦轩说的那样，如果有一个远离人烟的地方，给他一个人生活，好好反思自己的过去，那也不失为一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