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对于这种基于人命不值钱的情况下设计出来的所为“低成本”武器，秦轩看着是挺不是滋味的。
毕竟这种武器的存在，本质上是对人类价值的一种否定。
而作为一名左壬，秦轩知道，任何人只要有条件接受良好的教育，就完全可以发挥出巨大的价值。
哪怕真的天生愚钝，在接受过简单的职业培训后，也能在流水线上创造出巨大的价值。
至于这些价值是被资本家剥削，还是被自己挥霍，亦或者成为国家发展的动力，那就另说。
但这起码也比让自己的生命成为几发子弹的发射药来的有价值。
不过秦轩还是想知道前代皇极道修士封建和他身边的机关道修士对于人命的定价，亦或者饥荒年代灾民生命的定价的。
于是他问女帝：“普通人极限状态下能开多少枪？实验过了吗？”
“已经用死囚实验过了。”女帝点头，说道：“我用了五个身体素质各不相同个的死囚进行实验，身体最好那个发射了十三发子弹，而最虚弱那个只开了四发就气绝身亡了。”
“我听他们说...他们说...”
说到这里，女帝的表情有些迟疑。
“说什么了？”看着女帝犹犹豫豫的样子，秦轩不由得追问道。
只见女帝的脸变得有些红润，她渐渐用一种暗示的眼神看着秦轩，
“正常情况下，一个士兵一场战役大概使用三到五次就能保证不会太过损伤元气。”
“在必要的情况下，他们也能透支身体，使用十次左右。”
可在自己老婆面前，秦轩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些尴尬，还有些躁动。
一种暧昧的气氛，在寝宫中升起。
只是两人在对视了一眼后，却还是默契地别开了。
夫妻俩都非常默契地认识到，现在并非温存的时候。
两人想为爱鼓掌之后有的是时间，但南方的情况紧急，如果他们现在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那一哆嗦下去，射的可就不是秦轩后代的性命了。
连带的，南方的百姓也有许多会因为夫妻俩的纵欲而死。
这其中，既包括哪怕死再多，秦轩也不心疼的大商人大地主，同时也包括那些被青天教裹挟的老百姓。
后者，秦轩其实并不希望看到他们死亡。
因此，他们还是将注意力集中回青天教护教军，以及红色警戒从山泉城传送回来的武器上。
“真是可笑，在青天教和前代皇极道修士的眼里，一个老百姓的价值只有三十文左右吗？”
看着这把枪，秦轩冷笑一声，像是在隔空质问青天道人和前代皇极道修士封建。
面对秦轩的隔空质问，女帝也在一旁叹息：“如果是在太平盛世，一条人命的价格自然不会这么便宜。”
“但如今的南方，饿殍遍地，人命已经不值钱了，所以青天教将老百姓骗去当炮灰，其实是赚的。”
听到这话，秦轩其实也很无奈。
他也知道，南方如今饿殍遍地的场面。
之所以这样，是一系列天灾人祸导致的。
天灾，自然是今年夏天那场暴雨了。
而人祸，起因虽然是秦轩为了利用这场暴雨，将南方推入工业化社会。
但在土地兼并的过程中，秦轩其实是给足了钱，确保那些百姓能够靠着商品粮度过今年冬天的。
可没想到的是，南方那些读书人豢养的粮商，竟然开始囤积居奇，纷纷涨价。
于是很多百姓在价格上涨的过程中，渐渐耗光了自己的卖地钱。
加上文渊的动员，南方的土豪劣绅们开始对工业化进行抵制，于是那些耗光银钱的百姓没有工作，走投无路之下只能加入青天教护教军。
“看来这些天文渊虽然没有在朝廷方面有所建树，但青天教主在民间还是趁我们不注意，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啊！”秦轩感叹道。
看着秦轩忧虑的表情，女帝问道：“要不要我们现在就组织军队，对南方的叛军进行围剿？”
言语之间，女帝已经将青天教护教军定性为反政府武装了。
对于这个定义，秦轩没有异议。
但他认为，加入青天教护教军的百姓有很多都是无辜的。
或许在解决了青天教之后，秦轩会举行公审大会，对其中一些祸害百姓的家伙进行审判。
但剩下的人，顶多进个劳改营，接受劳动改造而已。
现阶段，秦轩并不想挑起内战，用过激的方法解决问题。
他分析道：“虽然现在，青天教护教军已经和我们的军队打起来了，但情况并非无法挽回。”
“这还能如何挽回？”听到这话，女帝皱起眉头。
顿了顿，她补充问道：“我知道你对本国的百姓并不想用过激的手段，但这种情况，我们两边都已经无法回头了。”
“那些加入护教军的百姓，知道护教军对朝廷展开进攻，自己被烙印上乱臣贼子的印记，无法被原谅，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就算我们说只要他们放下武器，就能既往不咎，他们也可能将这当成谎言。”
“不！”面对女帝的分析，秦轩却摇头否决。
他说道：“正常情况下，你说的确实没问题，但别忘了我常常在嘴边挂着的那句话。”
“什么？”女帝愣了一下，一时没想起秦轩常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毕竟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至理名言太多了。
看到女帝呆呆的样子，秦轩一笑，说道：“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物质决定意识。”
“我们的斗争，都是建立在现有技术和资源条件下进行的，如果我们能够看清楚自己手上的牌，并且弄清楚我们如今掌握的筹码和过去的大多数情况下有什么区别，那我们将做出一件前无古人的壮举！”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看着秦轩自信满满的样子，女帝还是有些困惑。
不过她知道，丈夫现在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来已经有骚操作了。
只听秦轩指着桌上的血气枪说道：“老婆，我且问你...这枪是从哪来的？”
“红色警戒的紧急调查小组...”听到秦轩明知故问，女帝有些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
秦轩点头，又问一句：“既然如此，那你再告诉我，从红色警戒从京师出发，到突袭青天教护教军，获取枪械，并送回京师，一共用了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