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直接回炉重造的吕所为，秦轩的情况明显好上许多。
由于在吕所为离开时的反击，直接斩杀了敌方御驾亲征的皇帝，所以当秦轩将吕所为的一颗脑袋挂在城墙上时，原本因为帝都被攻破而损失的威望，就这么被他补回个七七八八了。
不过那逃离秦轩帝国的七万吕所为军队，却还是带走了大量财富和人才。
面对满目疮痍的帝都，秦轩也只能叹了口气。
虽然这一仗下来，他的皇权并没有受到损伤。
但帝都的皇党势力，却被吕所为杀了个七七八八。
而剩下的，也是一群在敌人面前奴颜屈膝，卖国求荣的叛徒。
虽然秦轩很理智地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进行一轮大清洗，但还是有许多地方上的官员对以丞相为首签订丧权辱国不平等条约的官员进行弹劾——尽管这条约秦轩回到皇都后就立刻撕了。
因此，他的帝国国内，皇权专制虽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但中央集权却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
就在秦轩和吕所为这位四千五百年前的老前辈在废土深处进行精神层面的对决时。
几百里外，凤鸾国的国都也上演了一场明争暗斗。
和秦轩想的一样，一直在暗中主导抵抗农业改革的圣人道文渊虽然因为生长在封建农业社会缺乏时间观念。
加上作为修真者，寿命悠长，平日里做事更是以稳重为主。
所以在面对于工业时代长大，日程安排精确到五分钟程度的秦轩，论节奏，文渊根本不是对手。
直到今日，文渊在结束了和青天教高层的会面，达成飞机返回帝都后。
他才通过在凤鸾国官场上暗中培养的关系，弄清楚帝都凤凰机场的大规模军队调动，并非针对南方的青天教护教军，而是为了应对凤凰城的死气爆发。
而且秦轩还是高估了文渊的水平。
直到现在，文渊还没从那显而易见的线索中调查出凤凰山死气爆发的真相——因为秦轩和泥菩萨的对战！
凤凰机场头等舱候机室内，拿着一个岐山市产的玻璃杯喝着热茶的文渊，此时正看着玻璃杯里冒出的热气，以及杯子里漂浮的明前龙井，静静地听着来自前闽东省巡抚，如今的内阁首辅兼户部尚书严聪关于凤凰山的事情。
“这么说来，宋亲王如今已经陷入到凤凰山的事情上脱不开身子了？”
听完严聪的汇报后，文渊最后确认性地询问一遍。
“没错！”严聪点头道：“宋亲王这几天虽然一直有乘坐飞机往返帝都和凤凰城，但即便是在帝都，也只是为处理凤凰城的事情调集军队。”
“如今的他，再没有精力应付南方的事情。”
听到这话，文渊不由得站起身。
尽管读圣人书的读书人一直以来都以君子自诩，而作为圣人道修士的文渊，平日里更是被当做君子典范，一言一行都非常有教养。
可秦轩在南方的所作所为，毕竟是在挖封建农业社会的祖坟，挖地主阶级的祖坟，挖圣人道的基本盘——那些和地主士绅搅合在一起的读书人的祖坟！
所以哪怕文渊能够恪守圣人道的教条，在平日的一些小事上不斤斤计较，当一个大方得体的君子。
但秦轩和他之间的矛盾，是赤裸裸的阶级矛盾。
而但凡是阶级矛盾，任何平日里温情脉脉的统治者，都会撕掉虚伪的人皮面具，露出面目可憎的嘴脸！
自然，文渊也不例外。
听到秦轩被困在凤凰城之后，他大喜过望。
只听他说道：“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这送亲王竟然在凤凰山栽了跟头，真是天助我也！”
“先生，既然宋亲王陷在了凤凰山的废土上，那我们要怎么做？是趁机落井下石吗？”
什么鬼？
听到这话，文渊呵斥一声道：“落井下石这种事情，我们怎么可以做呢？”
“别忘了，秦轩再怎么说也是为了这个国家奋战在第一线的人。”
“如果我们非但不帮忙解决凤凰山的问题，反而落井下石，那我们岂不是成小人了？”
听到这话，老官僚严聪一阵无语。
他心想，先生平日里在政治上还是有不错悟性的，今天怎么这么死脑筋了？
虽说在被人为国奋战的时候落井下石多少有些不道义，但他们和秦轩之间的斗争，是你死我活的。
这种时候，哪有什么道义可以讲？
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只要他们能赢得最终的胜利，那凭借他们对于读书人，对于天下舆论的掌控，还怕不能把秦轩抹黑成一个贪得无厌的王爷，把他们粉饰城一个为救万民于水火的英雄？
所以在严聪看来，文渊的言论多少有些迂腐了。
然而下一秒，文渊的一句话却让严聪大跌眼镜——眼镜是岐山市买的，随着玻璃生产工艺的发展，如今很多近视的朝廷大臣都会买一副岐山市的眼镜。
言归正传...
只听文渊说道：“关于凤凰山的事情，我们万万不能下手。”
“我们如果下场，会脏了自己的羽毛。”
“但这是一个绝妙的机会，我认为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扩大在南方的战果。”
“至于凤凰山那边...”
文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而在这丝笑意之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杀意。
他身体靠后，靠在椅背上，用一种稳操胜券的口吻说道：“如今南方有青天教妖人作乱，这个时间点上，凤凰城那边出现青天教妖人，不是挺合理的吗？”
听到这话，严聪愣了一下。
随即，他的脸上也露出了谄媚的笑意。
“太好了！”
“先生，我还担心您会太过迂腐，不愿意趁这个机会对秦轩下手。”
“但现在看来，是学生多虑了。”
“很高兴您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面对严聪的拍马屁，文渊不以为意。
他身体突然靠前，双手交叉架在人中穴前，以一种淡漠却又义正严词说道：“秦轩在南方的行为，是在挖我圣人道的根子。”
“为了读书人和百姓的未来，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说完，他站起身，走出了候机室。
虽然秦轩和女帝自从结婚之后，就一直非常热衷穿上运动，对伴侣的身体非常迷恋。
但秦轩毕竟是个时间管理大使，加上修真之后，他们的精力也还不错。
所以尽管夜夜笙歌，但他们也没有出现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现象。
因此，如今凤鸾国的早朝，还是在日出时候开始。
虽然此时的凤凰城以后过了日出时间，但因为京师的纬度比凤凰城高出许多的关系，所以在这个深秋时节，京师的日出也要晚上许多。
因此，文渊两人直到现在，才慢悠悠地准备上朝。
其时间观念的淡薄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