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崔堂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反驳秦轩的话了。
他是在自己的师傅那听过梦幻境这个地方的，因此他很清楚，秦轩真有能力将自己的心魔从梦幻境拉到自己面前。
听着秦轩一声声质问，崔堂只觉得自己的人生价值仿佛遭到了凌迟，被一刀刀地削去，最终沦为笑话。
只听“噗通”一声，失去了精气神的崔堂，跪倒在地，眼神失去了光泽。
“殿下，这……”
看着自己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一旁的崔书唯迟疑地看向秦轩。
秦轩拍了拍这位同僚的肩膀，说道，“放心吧！虽然这孩子做的事情罪不容诛，但本王还要将另外六名阴阳道修士做拿归案。”
“至少在这之前，本王不会处死崔小公子的。”
听到秦轩直白的话，崔书唯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沉吟了一下，问道，“如此，宋王殿下能否在这之前，让他留后？”
“随便，只要有女人愿意，我无所谓。”秦轩点点头道。
之后的日子里，秦轩还有用到崔书唯的地方。
所以对于崔书唯的小小要求，秦轩也不介意满足。
反正以老崔家的家境，找个甘愿守寡照顾孩子的女人并不困难。
看着崔书唯，秦轩最后说道，“本王需要将崔小公子带回皇宫一段时间，不知崔大人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崔书唯想了想，走到崔堂身边道，“孽子，你做出这样的事情，罪大恶极。”
“殿下能暂时留你一命，是对你最大的恩赐。”
“你给我好好配合殿下，为自己的罪行赎罪吧？”
说完，崔书唯就要拂袖而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脸失魂落魄的崔堂却说道，“那你呢？”
“你当初杀死自己发妻的罪行，又要怎么算？”
“你！”
听到这话，崔书唯气得发抖。
但这件事，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
于是他只好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于是他顿了顿，只能继续踏步，离开龙阳倌。
看着崔书唯离开的背影，女帝叹息道，“明明他可以把真相说出来，但为什么不说呢？”
“都一样。”
秦轩耸了耸肩，说道，“虽然从主观上说，我们并不能责怪他……但从客观上说，这确实有他一部分的责任。”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女帝压抑着声音道，“崔大人的发妻，是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
“如果不是真爱，他本可以将自己的婚姻当做筹码，和门当户对的人家联姻，获得更多利益。”
对于女帝的话，秦轩不知如何反驳。
无奈，他只能道，“这件事，谁也说不上错……要怪，就怪这坑爹的社会吧！”
最终，无论是崔书唯，还是通过炁道一路追查到当年事情的秦轩和女帝，都没有把真相说出来。
……
回皇宫的路上，皇帝夫妻和崔堂同坐一辆马车上。
按照秦轩的命令，暗卫的人已经先行一步回到皇宫，通知禁军机动特遣队“红色警戒”，抽调几名擅长监视守卫的刍狗道修士，用以监守崔堂。
只要崔堂回到皇宫，他就会被软禁起来。
回皇宫的路上，马车上的三人沉默不言。
突然，崔堂开口道，“我可以帮助你们找到我师兄弟和师傅的下落。”
“但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将功赎罪。”
“我只是不想再懦弱下去，不想再害怕那个真正害死我娘的人。”
“我要堂堂正正的报仇！”
听到这话，秦轩露出了微笑。
他坦然道，“作为一个国家的统治者，比起过程，我更在意结果。”
“只要无伤大雅，我不介意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来到我的阵营。”
“只要你真的能为我办事即可。”
听到这话，崔堂神情凛然道，“放心吧！有我的帮助，起码你们很快就能找到七师弟，六师弟和四师兄。”
“哦？”看着崔堂自信的表情，秦轩不禁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自信？”
毕竟秦轩对于阴阳道的理解并不多。
他只知道对方有着能够将弱受们的内脏摘下来，给其他人替换而不会产生排异反应的手术能力。
但这阴阳道具体是干嘛的，由于阴阳二字描述的东西太过抽象，秦轩也不好随意猜测。
看着秦轩，崔堂笑道，“想必亲王殿下也很想知道，这阴阳道是干什么的吧？”
“所谓阴阳二物，一直存在于万事万物之中。”
“万事万物的变化，实际上就是阴阳转化的次表现。”
“而我们阴阳道，就是一个能够控制阴阳，让变化延缓或者加剧的修行之道。”
“我们的能力，有三大核心……即调和，失衡和平衡。”
听着这话，女帝皱了皱眉头。
这崔堂的描述过于抽象，对方说了半天，女帝一个字也没有理解。
但一旁的秦轩却不一样。
听完崔堂的话以后，秦轩问道，“我在想，你们口中的阴阳，是不是可以用矛盾一词替代？”
“矛盾？”
崔堂歪了歪头，表示不解。
于是他听秦轩分析道，“这个世界的万物，都是互相联系的。”
“它们身上，有着许多互相矛盾的概念。”
“而万事万物的变化，在你们看来，本质上就是这些矛盾概念的此消彼长。”
“就好比一个物体的温度变化，本质上是由这个物体身上，关于冷热这两个矛盾概念的此消彼长而形成的。”
“而你们阴阳道三大能力的调和，就是调和冷热矛盾，让物体的温度稳定下来。”
“而失衡，则是抽掉其中的一个概念，让物体的温度快速升高或者降低。”
“而平衡……”
“而平衡，就是通过付出一些代价，让一部分人获得冷，一部分人获得热。”崔堂解释道。
顿了顿，崔堂有些敬佩说道，“亲王殿下的总结十分到位，恐怕今后，这阴阳道就要改名为矛盾道了。”
听到这话，秦轩嘿嘿一笑。
他刚才听崔堂的描述，就有一种既视感。
果然，对方所修行的阴阳道，果然和高中政治教科书里的矛盾论有关。
虽然秦轩前世学的是金融，但政治也不差。
要理解阴阳道的阴阳概念，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内心得意了一下，秦轩就听到崔堂继续解释。
“阴阳道操控矛盾变化的范围，会随着境界的提升而提升。”
“筑基阶段，天启之门只会给阴阳道修士一些物质层面矛盾的法术。”
“例如那内脏替换之术，例如亲王所说的冷热操控之术。”
“但我师傅已经凝聚了金丹，所以他能够操控更多的概念。”
“哦？什么概念？”
听到这话，秦轩好奇。
皇极道修士一旦凝聚金丹，就意味着他能够从一个完成体系改革的强大国家处获得力量。
结丹期皇极道修士的力量，和筑基期的力量之差，几乎等同于近代国家和封建时代国家的差别。
他很好奇，这阴阳道修士凝聚金丹前后，又会有多大区别？
看着秦轩，崔堂吐出了两个字。
“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