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皇宫寝殿外室的祭坛边上，秦轩一脸淡定地看着眼前这个身着华袍，半禽半兽的家伙。
他想了想，开口询问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所以，你们衣冠禽兽一族，有什么办法，能够帮我炼化那些来自纳垢魔君的魔气吗？”
听到这话，这衣冠禽兽没有立刻回答。
他先闭上眼睛，一瞬间，秦轩隐隐感觉自己身上的炁能被这衣冠禽兽的意识扫过一般。
他顿时明白，这衣冠禽兽是在探查凤鸾国的情况，好做出判断。
于是秦轩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等待衣冠禽兽得出结果。
许久之后，衣冠禽兽睁开眼睛。
他斟酌了一下说话的思路，这才对秦轩拜道，“回亲王殿下，臣之一族作为衣冠禽兽，其本质并非人之恶念。”
“哦？那你们是什么东西？”
秦轩好奇，衣冠禽兽会讲这句，在神秘学领域里肯定有着非常强学术性，想必这衣冠禽兽的本质，和他想要做的事情息息相关。
只见这衣冠禽兽笑了笑，说出了一个一般的结丹修士都很难得到的神秘学知识。
“臣之一族，本质上是虚伪，是来自秩序，用以封印人之恶念那部分力量的虚伪。”
“伪善吗？”秦轩依靠皇极道领域内，社会学知识等同于神秘学知识的特性，对衣冠禽兽的话做出判断。
而这一特性，果然也一语道破了衣冠禽兽的本质。
虽然衣冠禽兽不知道秦轩哪里来的，远超这个时代统治者对于社会的认知。
但由于他们的种族特性，这些家伙骨子里都是一群欺软怕硬，对于皇权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犬儒。
因此，这衣冠禽兽不敢隐瞒，当即对秦轩拜道，“诚如殿下所说，臣之一族的本质，并非恶意，而是虚伪。”
“殿下能够一语道破臣之一族的本质，臣拜服。”
“那我懂了。”
看着衣冠禽兽肯定了自己的结论，秦轩没有骄傲。
不过同时，他也没有和普通小说主角那样感觉讽刺。
前世，他依稀记得自己在看厚大法考的视频时，曾经听过罗翔老师的这么一句话——人之所以和动物区别开来，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虚伪。
人和动物一般，由于物质层面的激素原因，存在着许多本能欲望。
和那些肆意发泄自己的欲望，不懂得控制的动物不一样，人类是能够通过伪善的力量，去控制这份欲望。
因此，对于伪善这个词汇，秦轩从来不感到厌恶，从来不感到讽刺。
他对伪善的态度，始终是敬畏。
思绪纷呈之间，秦轩已经消化完了通过衣冠禽兽的话语所推导出的神秘学知识。
看着这个衣冠禽兽，秦轩猜测道，“你们的意思是，你们一族有着操控这部分伪善的强度，操控秩序的力量，以封印一个人身上的恶念。”
“或者反之，让他们将自己身上的恶念释放出来。”
“殿下不愧是有史以来最有天赋的皇极道修士，理解能力超凡，臣佩服。”
听到秦轩的分析，衣冠禽兽几乎敬佩得五体投地。
果然，他猜的没错，这样一位对社会学有着精深了解的皇极道修士，总有一天，会代替已经陨落的祖龙，成为皇极道至高无上的存在。
能成为这样一位早晚会成为主宰的存在的臣子，衣冠禽兽只感觉万分荣幸。
不过秦轩并不知道这衣冠禽兽的内心戏。
或者说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他只是看着这衣冠禽兽，询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可以帮我有计划地解除一部分人的伪善封印，让他们的恶意释放出来，让我能够有条不紊地处理？”
“回殿下的话，殿下说的不错。”
衣冠禽兽点点头。
“只不过由于殿下对于凤鸾国的秩序构建实在过强。”
“因此除非殿下配合我们解除凤鸾国特定人群身上所构建，用来压制他们的伪善，否则臣之一族，只能帮殿下解除顶层那一部分人的恶念。”
听到这话，秦轩眯了眯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森寒的恶意，问衣冠禽兽，“你的意思是，那一部分人身上的封印还不够强吗？”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也产生出了进一步给这些官员增加压力的想法。
他觉得，自己过去对官僚的使用，还是太仁慈了。
自己应该设立一个死亡指标，规定每个月因为公务繁忙，累死猝死的官员，必须不少于多少个，而又不能超过多少。
就是不知道这些官员在听到秦轩的想法后，会作何感想……
“非也。”好在，衣冠禽兽的一句话拯救了这些官员的命。
只听他解释道，“臣原以为，殿下对国内官僚施加的压力，是一种无心之举。”
“但现在看来，这是殿下有意而为之。”
想起自己刚刚通过秦轩的炁能，探查到凤鸾国的社会制度下，对于纳垢魔君的精妙封印，这衣冠禽兽的脸上露出了敬佩的表情。
依靠刚刚从凤鸾国国民意识海中探查到的信息，他对这个国家的官僚状态做出了判断，“殿下对他们的封印，虽然没有到达这个世界的工人群体水平，但也和乡下农民相当了。”
“臣之一族之所以能够解除他们的封印，不过是因为臣之一族和他们联系最密切罢了。”
农民吗？
听到这话，秦轩了然。
虽然他不觉得这个时代农村农民的工作量有多大——诚然，这个时代的农业生产确实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
但是他们并不是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流水线上工作的工人，如果真的累了，也可以自由休息。
而且，比起工人，他们还不存在睡眠时间不足的问题。
不过既然官员的工作压力能和农民相当，那他也懒得继续计较了。
“那我如果不想解开现实层面的封印，你们是不是就没有办法解除其他人的伪善了？”秦轩问道。
“如果殿下不打算从现实层面放开压制，那臣只能建议殿下和其他恶念化身种族合作，解开特定的恶念了。”衣冠禽兽解释。
顿了顿，这衣冠禽兽又给秦轩补充了一句，“为此，臣之一族倒是可以帮助殿下穿针引线。”
听着衣冠禽兽的提议，秦轩没有反对。
他想了想，从祭坛上拿起一根毛笔，沾了点墨水，利用自己顶级的书法能力，用草书在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一连串计划。
将计划书交给衣冠禽兽，秦轩说道，“嗯，本王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你先退下吧！解开封印的事情，就按这上面的顺序来。”
“那臣先行告退……”衣冠禽兽拿过秦轩的计划书，深深一拜。
接着，一阵青烟从他身上升起。
下一刻，衣冠禽兽便消失在了秦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