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里,那个塑料袋比一切蛇虫鼠蚁都来得恐怖。
颤抖着手打开,里面却没有什么东西,只是一包盐。
她想起来了,小区外面的那家便利店也喜欢用红『色』的塑料袋来包装东西,这包盐应该就是从那里买来的,因为家里的盐昨天刚好没了。
真是虚惊一场!她捂着心口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这股腐烂味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她跟一只狗似的到处嗅,终于发现了腐烂味的来源——床底下有一只死老鼠。
捂着鼻子把这只死老鼠偷偷处理了,她又回到了床上。
“搞定了。”午楼轻轻说了一声,然后合上了电脑,上了床,躺在美宁身边,对她笑了笑。
“等久了吧,宝贝。”
美宁脑子一抽,压上了他的身体,主动舌吻起来,午楼先是一愣,然后更加热情的回应。
吻着吻着,午楼的嘴唇下滑到了她的颈部,锁骨,胸部……
一道热流从美宁的腿上滑下,她很明显感觉到午楼也硬了,于是把自己的头埋进了他的胸膛。
“老公…爱不爱我?”
“爱。”午楼分出了一只手,把她的腿分开。
“那你以后可不能辜负我啊。”美宁甜甜的说道。
“绝对不会的。”午楼像是在回答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美宁闭上了自己的双眼,有些紧张的等待着接下来最重要的一刻,但是午楼却迟迟没有行动,她睁开了眼睛,发现他还在看着她,神情非常复杂。
“你这是干嘛?”美宁问。
“我在想一个问题。”午楼说。
“什么问题也值得现在来讨论?你说吧。”
“我们是不是还没有领结婚证?”
“额…是啊。”
“你的户口本有带在身上吗?”
“有啊。”美宁有些扫兴。
“我们明天去办结婚手续吧,正好是星期一,民政局有开门。”
美宁曾经也有幻想过自己的求婚,但是…就这么草率?
一失望,她的欲望减小了不少。
“那好吧…”
午楼亲了亲她的额头,又从她的身上翻了下来,扣着她的手睡着了。
美宁觉得这样的亲热好像太过敷衍了,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就算有这方面的需求,也不好强上,而且她发现午楼真的是一个极其守规矩的人,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男女在一起还需要先领证吗?
想着想着,一阵困意涌上心头,美宁也睡着了,睡着之前,她隐隐约约的又闻到了那股腐烂味。
不对啊,我明明记得…谢珊珊当时有说过,午楼有六七个情人,他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保守的人?于是我就问了他,午楼『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说道:“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其实一开始我确实不是一个特别花心的人,只是…哎,一言难尽啊,你还是继续听我说下去吧,反正谢珊珊没有骗你,我说的也全部都是实话,等我说完之后,你就明白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了。”
于是我只好继续听他往下说。
午楼咽了咽口水,眼神似乎又望向很远的地方,回忆起了生前的事情。
那天,美宁真的跟他领了结婚证,正式成了夫妻,他心里却不是特别开心,因为他觉得自己似乎再一次爱上了她。
美宁在跟他办完手续之后,才鼓起勇气打开了那张字条,她还以为那张字条上面写的方法会很复杂,但是却意外的简单,那就是一些陈词滥调,比如说一定要孝顺父母啊,看到受伤的动物要救治啊,走在路上绝对不能捡不义之财之类的,反正就是教导她必须要一生向善,行善积德,会让自己身上充满阳气,只要有了阳气,冤亲债主是奈何不了她的,另外,就是每个月圆之夜,都要用开过光的井水来洗头,一边洗,还要一边忏悔自己原先所犯的罪孽。
再然后,就是要注意夫妻之间的行房时间,初一十五以及很多特定的日子需要避讳。
她在一个月圆之夜试了试,第二天果然觉得神清气爽,『性』格变得好多了,公司里的那些同事看到了她的转变,也不像以前那样用有『色』眼光来看待它,她也交了很多朋友。
午楼看见她一天比一天开心,脸『色』反而有些阴沉了下来,跟她之间的接触变得越来越少了,总是在外地出差。
有一天晚上,他做梦了,梦里他还是一条蛇,本来在山间自由自在的活动着,偶尔做一些善事,偶尔怀念自己少年时代看见的那个女孩,有一天,他被被一个很善于捕蛇的猎人抓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被麻醉了,身体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能被他扔进笼子里,那个笼子被一块黑布给包上,他什么也看不见,爸妈跟他关在同一个笼子里,不过他们昏睡得更加厉害,就这样,他们一家三口带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等到黑布被揭开的时候,他看见很多人站在他们面前,周围还有很多跟他们一样被抓来的野生动物。
在所有喧闹的人声中,他看见了那个女孩,岁月已经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抹不掉的痕迹,但是那双眼睛却跟几十年前一样,还是那么的动人,让他完全提不起恨意,他很心酸,他真想也化成人形在他身边陪伴着他,那样该多好啊!可惜他没有手,没有脚,只有蛇的身体。
他想要跟她说上几句话,告诉她,自己一直都没有忘记过她,但是却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他着急的哭了。
“你想要哪条蛇?”一个戴着白帽子的男人对她问道。
“挑选我吧,不要挑选我的父母,呜呜呜……”他说着,一滴泪落在了地上。
她注意到了,但是…目光仅仅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钟,又掠过了他。
“我要那只大只的,今天是我父亲的寿宴,当然要选最大只的,才能撑得起场面。”她用手指指了一下他的父亲。
他躁动不安着,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父亲,但是区区一只小蛇怎么能拗得过他们?
父亲还是被抓走了,他的愤怒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到。
这时,女孩又转身,跟他对视了好几秒,接着对别的人说:“那只小只的看起来也挺有灵『性』的,一并帮我杀了吧。”
“好的,美女。”
他的心不断的坠落,坠落到了地狱,身体失去了力气,他被人从篮子里提了出来,丢进了滚烫的水里,再盖上了锅盖。
水真的很烫!他不断的扭曲着自己的身体,可是没有一点用,热气从四面八方侵蚀进他的皮肤里。
他听见咕嘟咕嘟的热水声,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止一样,他好希望那个自己爱了半辈子的小女孩可以回心转意把他救出来。
没有,还是没有…奇迹并没有发生,最后,他终于还是死了,被煮成一锅蛇汤端上了桌,冷冰冰的看着一个个喜笑颜开的人类,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到桌子上它们的痛楚。
后面的事情他记不太清楚了,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在锅里煮的时候,那种痛苦,简直就像是极刑一样,那一生他自觉得自己没有做过任何坏事,可是为什么下场会那么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