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紫早上还是正常地帮容玉做了帐册。做完帐册之后,她就拒绝了容玉的午餐邀请离开了容府,匆匆到白府来找白若曦。东方紫见到白若曦时,白若曦刚刚停下手中的工作,正坐下来休息。
东方紫就坐到白若曦的面前,行过礼之后,就呆呆地坐着,一声不响,象傻了一下。白若曦伸手在东方紫的面前摇了几下,东方紫还是回不过神来,再摇了好几下,便索性屈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她才总算回过魂来。
“阿紫,你怎么了?心事重重?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了吗?”白若曦可从未见过阿紫如此的魂不守舍,好象三魂丢了七魄一样,不禁有些担心。但是,小丫头又没有急燥的行为,不象有什么破事啊。
东方紫终于真正地回了神,却莫明其妙地傻笑着,摸摸自己的脸,不答白若曦的问话,反问白若曦道:“小姐,我……我长得好看吗?”
白若曦失笑道:“阿紫,你长得好不好看,你没照过镜子吗?老实说,除了你家小姐我之外,这天底下恐没有谁长得比你更好看了。”
呵呵!除了我之外哈,这位白若曦小姐也挺自恋的。
“是吗?我真的长得不错吗?除了小姐之外,我真的长得还算可以吗?”东方紫摸着自己的脸,十分的不自信。她实在想不明白,容玉公子怎么会喜欢她?她要什么没什么啊。
白若曦弯起中指,象以往一样,重重地弹了一下东方紫的额头道:“瞧你!不是都已经独挡一面了吗?怎么还如此不自信?你是个大美人,真正的大美人,明白?”
“噢——”东方紫抿嘴笑了一下,又突然就苦着脸道:“小姐,容公子他说……他说……”东方紫说了几次,就是说不出口来。
提到容公子,白若曦恍然大悟,这丫头原来是掉爱河里了?被容玉那厮给供了吗?她家的小白菜,她就知道容玉对她家阿紫早有图谋,难怪小丫头变傻了。
所以,她早有打算,让小丫头早早独立出去,独当一面。毕竟,容玉的身份不一般,一个小丫环想嫁给容玉,只怕要伦为小妾。如今,东方紫作为东方家族的大小姐,那身份就免强能匹配上容玉了。但是,商贾之家还是要被达官贵人看低一等,余下就看容玉的了。
虽然看出来容玉有些喜欢东方紫,但她也不确实,容玉能不能打破门户之见,是不是真的喜欢东方紫。有时侯,喜欢是一回事,真要娶妻,那只怕还是要计较一番的。
容府是真正的高门贵户。此刻看东方紫这样,想必容公子是打破了门户之见了。
白若曦没什么意外地笑问:“容公子他说,他心悦你?”
东方紫惊讶极了:“小姐,你怎么会知道?”
白若曦早有所料,也没有太惊讶:“容玉喜欢你,我早就看到了。就是不知道,他喜欢你的程度到哪里而已。”
就如卫风喜欢东方紫,她也看到了。但是,卫风喜欢东方紫,显然和容玉不一样。卫风甚至不敢说出来他喜欢东方紫。卫风太重面子了,他的面子那么重要,注定了无法和东方紫在一起。就算和东方紫在一起,东方紫也会受伤的。
东方紫突然就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道:“原来小姐这么急着给我们抬身份,这里也有为了我日后嫁人不被人看轻的意思吗?小姐真的觉得,容公子是真的心悦我?我知道我配不上容公子,哪怕小姐给我抬了身份,我还是配不上他。”
原来,小姐什么都看在眼里,早早在为她铺路。
白若曦摸了摸她的头:“配不配得上,那是容玉说了算。只要容玉觉得你配得上,那你就配得上。”容玉显然不象卫风。卫风也喜欢东方紫,但卫风觉得他喜欢东方紫,东方紫是高攀了他。显然,在卫风的心中,东方紫的身份是配不上他的。
这世上没有谁配不上谁,端看你爱那个人够不够深。深爱了,反倒会觉得自己卑微,对方在心中的份量重了,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容玉若是真心喜欢东方紫,他就不会觉得东方紫配不上他。
东方紫傻傻地笑着:“小姐,我这是在做一个梦,是吧?这个梦真的很美好啊,我不想醒来。”
白若曦明白东方紫的意思:“嗯,我明白。所以,这个梦,你可以继续做下去。”容玉是个七窍玲珑的人,他既然说出了喜欢东方紫,就肯定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而且作出了决定。
东方紫:“我怕醒来的时侯,一切都是空的。容公子那么玉质金相的人,他为何会喜欢我?我一无所有,哪哪哪都配不上他啊。”
白若曦笑问:“你怕了?不敢接受容玉公子的情意?”
东方紫想了想,却挺直背,羞涩地回道:“倘若容哥哥当真是心悦我,我必倾心相随,至死不渝。”
呵呵!小丫头马上就一头掉下河了,拉都拉不起来啊。
白若曦逗着笑道:“这么快就叫容哥哥了?”
“没呢,只叫容大哥。你说,他会不会是逗着我玩儿的?”
白若曦瞧着患得患失的东方紫笑谑:“人家容哥哥是花言巧语的人吗?既然说了是心悦你,那自然是认真的。你可要好好珍惜,别扭扭尼尼,畏首畏尾,辜负了这大好的青春。象你这样的年龄不谈场风花雪月的恋爱,怎么对得起自己?和容玉谈一场恋爱,你不会亏的。能挑中你,容玉也是个有眼光的。”
东方紫脸红如霞,捧着脸害臊,却又挺期待:“既然小姐也认为容大哥值得托付,我就全力以赴了。我只是担心,万一将来他感觉失望,我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呢?”
白若曦再次失笑,憋着,认真给东方紫打气:“谁又能说自己是这世上最好的?你只怕他将来会失望,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将来失望的那个人是你呢?”
“不会的。象容大哥那样的人,我怎么会失望?”
小丫头说得那么肯定,白若曦也没话可说了:“如果你也心悦他,你就该相信他,勇敢地和他在一起,去克服所有的障碍。将来的事,谁能保证?你想错过象容玉这样的男子?”
“不想错过。”
“那就对了。”
俩人正说着悄悄话,没想到,九爷跨步走了进来。
他已经在门外听了一会儿,觉得偷听不是光彩的事,非正人君子所为?并不觉得。
九爷向来没有条条匡匡的,率性而为,想听就听了,小人君子什么的,哪有界限?杀人放火又不是没做过。
进来后,九爷煞有介事地说道:“对别人的事,你倒是说得不错。可对于我们自己的事呢?你能不能也加快点进度?”
“你什么时候来了?”白若曦抬眸,看见段南渊进来,眉眼弯了起来。
“刚刚到。”段南渊一身锦衣,金冠束发,革带金靴,却一手放在背后,神色有些神秘。
东方紫见到九爷,赶紧行了礼打算溜之大吉:“见过九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咦,九王爷,您背后拿着什么东西?”
九爷淡淡地说道:“没你的事。”
“是,奴婢告辞。”东方紫屈膝行了一礼后,才走。
走到门口时,回首偷偷看了一眼。什么东西神神秘秘啊?这一回眸,眼睛睁大,便捂住了嘴巴。九爷背后藏着一扎玫瑰花?昨天容玉也给她送了玫瑰花,今天九爷也送玫瑰花?莫不是九爷听了容玉的话?
等东方紫走后,段南渊马上将门给关上,这才将花送至白若曦的面前:“送给你!”
白若曦抬首便看到了一束鲜艳夺目的玫瑰花,不禁愕然而又有些惊喜。
这位爷今天是怎么了?谁教他送玫瑰花哄女孩子开心?突然开窍,学会哄人了?
“送给我的?”白若曦接过来,闻了闻花香。
九爷看到王妃果然喜欢花汇,总算放下了心道:“若若,你果真喜欢花。等我们从北斗司回来后,我让京城举行一个盛大的花灯会。我们共赏花灯,如何?”
“花灯会?可以啊。”
段南渊兴致勃勃道:“嗯。等我们回来,大约是四月初,刚好能赶上四月初八的花灯节。到时,我要在上京长街铺一条锦锈繁花,十里红妆迎娶你过门。”
“好啊。”白若曦愉快地答应了。
段南渊伸手将人捞到怀里,在额上印了一下吻:“你这是答应了我的求婚?”
“要不呢?”
“没有不。”段南渊将人揽进怀里,俯下俊脸,一手寻到佳人下巴,轻轻抬起,嘴唇压了下去。
辗转索取了好一会儿,将人吻得呼吸都快没了,这才放了手道;“我们可是山盟海誓过了,不能悔。”
“我们山盟海誓过了?”白若曦仰着小脸问。
段南渊:“没有吗?那我们现在来,我,段南渊……”
白若曦伸手捂着段南渊的嘴道:“你是那么俗气的人吗?嗯?”
段南渊认真的:“在爱情这件事情上,我是的。我就这么俗气,想跟心爱的人山盟海誓,此生唯愿和曦儿一起甜甜蜜蜜,至死不渝。”
白若曦挺配合地抿嘴笑着背诗:“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段南渊重重地抱着美人的小蛮腰,眉眼全是火灼般的热情看着白若曦:“这可是你说的。可是,最后一句不行。哪怕天地合,我们也还是合着的,干嘛要绝?”
呵!白若曦眉眼挑了挑,无语凝噎。这位要挑字眼儿,人家古诗词是那样写的啊。
都天地合了,他还不愿放手吗?
这俩个人你侬我侬,可也有人借酒消愁。
六王府。
二爷段南瑞进了六王府,随着家丁来到六爷府上的琅琴阁,远远地,便听到了一阵忧郁中稍加狂燥的幽幽琴声。段南瑞一听就知道这是段南容独自在抚琴解闷。
段南瑞走近,隔着一层轻纱,看着抚琴的六弟,静默地听着,直至琴声嘎然而止,他才出声:“六弟,你的琴艺又进步了啊。不过,与其以琴声寄托相思,不如拿酒来,我陪你一醉解千愁?”
段南容从轻纱后走出来,白衣如雪的面容上是淡淡的漠然:“二哥找我何事?”
段南瑞轻笑:“二哥没事就不能找你喝杯酒吗?”
段南容吩咐下人拿酒过来,和段南瑞在亭台中对面坐下:“二皇兄可不是爱酒之人。您府上事务多,今晚来此,有特别的事?”瑞王二哥虽然和他是一母同胞,但瑞王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无缘无故,瑞王是不会找他喝酒的。
段南瑞接了一杯酒:“先喝一杯,干!”
段南容喝了一杯:“说吧!”
段南瑞喝了一杯,这才慢慢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你不是要上北斗司吗?黎宇舟他想跟你上北斗司,你可愿带他一带?”
段南容一听就马上拒绝了:“二哥,我已经有想带的人了。”黎宇舟是瑞王妃的弟弟,武功不错,为人狠辣。他突然要跟在他身边,那准没好事。
段南瑞见段南容拒绝得那么快,脸有不悦之色:“就不能换一换吗?你二嫂她很少求我。这一次,她开了口,我又答应了她。你看,你就换一换吧?你带谁不是带?就当二哥欠你一个人情。”
“二哥,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段南容知道,段南瑞安排他家小舅子跟着他,绝对不可能只是跟他上北斗司那么简单。
“六弟,你担心什么?”瑞王笑得挺无辜,“你二嫂她平时帮了我不少。我要是连这么个事情都没能给她办到,我在她面前就太失威了。就算二哥求你吧?呃!”
段南容知道,他这个二哥瑞王当真要是想做一件事,那毅力也是挺惊人的。辟如争储一事,二哥就从没懈怠过。只要有机会,他都会狠狠地打击嫡系。可是,这么多年来,嫡系那边越来越稳固,反而是德贵妃和淑贵妃合起来也难以与之匹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