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芷汐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泥土岩石混合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在一个山洞里。
这个山洞大约能容纳上百人,中间有一个水潭,水潭中央有一块岩石是凸起的,大约能站三四个人,而她现在就被绑在一个搭在这块岩石上的十字架上,全身上下缠满了铁链,生怕她会插上翅膀逃走似的。
沐芷汐感觉自己的后颈还有些疼,不由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混蛋!”,随便动了动,身上的铁链“哗啦哗啦”地响,连脚都被锁住了,全身上下动弹不得。
突然间,一阵悠扬的笛声从洞外传来,而随着笛声的响起,沐芷汐感觉自己的胸口处突然尖锐地疼痛了起来,像是有虫子在啃咬似的,心中顿时一惊。
“沐大小姐,感觉如何?”一道粗哑的声音从洞口传来,这声音沐芷汐再熟悉不过,因为它的主人是沐芷汐想要碎尸万段的人。
沐芷汐抬起头来,果然看见了莫离。
莫离手中拿着一只短小的骨笛,刚才的乐声就出自这只笛子,而乐声一响起的时候,沐芷汐就感觉胸口难受的厉害,就算她再笨也知道自己是被人动了手脚了。
“你给我下了蚀心蛊?”沐芷汐咬牙问道,怪不得她觉得眼前这人的打扮有些奇怪,跟东川,西陵,南越,北栖任何一国的打扮都不一样,原来他就是西摩人,而花如钰身上的蚀心蛊,应该也是他下的。
该死!
“这可是我养的最成功的蛊虫,用在了沐大小姐身上,沐大小姐应该感到荣幸才是,一般人可享受不到。”莫离说道,许是他的面相看起来凶恶,也不像是个健谈的人,突然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花如钰呢?”沐芷汐问道,她记得自己晕过去之前是紧紧抓着花如钰的手的,现在醒过来之后,花如钰就不见了踪影。
“沐大小姐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说话的是一个女声。
和莫离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一名白衣男子,脸上戴着一个银白色的面具,身上的气质尊贵出尘,眼神却淡然无波。
沐芷汐想起上次在西门凌风的御书房里的时候,她是见过这个男人的,好像是魔鹫宫的左护法?
还有一个,也算得上去沐芷汐的熟人了,哦,不,应该是仇人,跟在白衣男子身后的,正是不久前刚跟沐芷汐交过手的鬼眼罗刹,刚才那句嘲讽的话就出自她之口。
“呵,想不到为了对付我一个人,魔鹫宫连左右护法都派来了,真是让人受宠若惊。”沐芷汐强忍着胸口处的难受,语气嘲讽地说道。
“沐大小姐把自己看得太低了,如果抓了你一个人,能对付整个南越沐府,我们就是出动十个护法也不为过。”鬼眼罗刹接道,看着沐芷汐的眼神既仇恨又快意,语气嘲讽地说道:“沐大小姐不是已经成为逸王妃了么?怎么还会落得如此下场?怎么,你的男人没有保护你?”
鬼眼罗刹上次和沐芷汐交手,受了重伤后落荒而逃,更是恨沐芷汐恨得牙痒,听说右护法把沐芷汐抓到了,她就立即请求宫主派她来协助左右护法了,就是想要趁机报复,现在见到沐芷汐狼狈的模样,心中别提多快意了。
沐芷汐淡淡瞥了一眼鬼眼罗刹,语带嘲讽地说道:“以一敌百,我当然打不过你们,况且你们还会乘人之危。”
沐芷汐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当然,我也知道说这些话对你们来说毫无意义,因为你们毫无江湖道义可言,并不会以此为耻,或许还会以此为荣。”
鬼眼罗刹脸上一僵,冷哼一声道:“哼,都沦为阶下囚了还这么嘴硬,你以为自己还是沐府大小姐,还是被东方逸捧在手心里的逸王妃?告诉你,只要被我们抓住,你就再也没有逃走的机会,并且我们会好好‘招待’你,慢慢磨掉你的脾气,看你能嚣张多久。”
最后几句话中带了阴狠的语气,如果一般人听了早就被吓到或者被刺激到了,然而沐芷汐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知道魔鹫宫的人抓她无非有两个目的,一是对付沐府,二是对付东方逸,无论是那个目的,他们都不会那么快让她死的,因此她还能多活一段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她要做的不是跟这女人斗气,而是想办法逃出去。
鬼眼罗刹说了几句自认为能吓住沐芷汐的话,正暗自得意,没想到沐芷汐听完后根本没理她,这让她有挥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心中顿时憋了一口气,还想再讽刺沐芷汐几句,却被莫离突然出声打断了。
“罗刹,宫主派你来不是让你来废话的。”莫离不耐烦地说道。
鬼眼罗刹一堵,又不敢反驳,护法的职位比她高出好大一截呢,只得暗暗将气撒在沐芷汐头上,说道:“右护法,这个女人现在嚣张得很,不容易控制,得先挫挫她的锐气,最好是让她意志崩溃,这样我才好施展摄魂术。”
沐芷汐闻言心中一惊,他们要对她施展摄魂术?
听闻摄魂术能控制人的心智,上次鬼眼罗刹易容成琴今的模样,操控了逸王府的下人闹事,她对此事还记忆犹新,现在鬼眼罗刹要对她施展摄魂术,是想操控她?
莫离闻言似乎毫不在意,说道:“随你怎么摆布,只要能到达让宫主满意的效果。”
鬼眼罗刹闻言心中暗喜,随她怎么摆布,这回沐芷汐这个女人就真的死定了,就算不能直接杀了她,她也能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多谢右护法准许。”鬼眼罗刹语气中的欣喜简直不要太明显,双眼却恶狠狠地盯着沐芷汐,,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视线从上到下打量了沐芷汐一眼,似乎在考虑该从哪里下手折磨她。
这时,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的白衣男子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