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希离开叶府不久后,一道黑影潜入了叶府后院。
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湖心亭、黑影显然有些吃惊。
早就听闻叶府占地辽阔,府内假山假水、绿茵湖泊一应俱全,眼下看来,传言不需。
这种富贵人,就该死!
黑影名叫严三兴,算是长沙出生,但小时候流落东北,被日本人掳去,在其身上做了不少秘密实验。
后来接触汪家,在汪家的洗脑下,算是汪家的外部人员。
“快快,顺爷说了,把枪械给兄弟们发下去,这几日长沙不会太平了...”
几个叶府的伙计从附近走过。
严三兴从假山后冒出了头,看着离去的几个伙计,心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他知道自己来的任务,不是杀人,而是摸清楚叶府中的情况。
突然,不远处的湖泊中传来水花声,严三兴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只觉得是鱼儿跳动。
但紧接着,又传来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
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严三兴抽出短刀,缓缓靠近湖面。
湖水清澈,能看清长着水草,三四米深的湖底,但更深的地方就看不清了。
水草中只有一只绿色的小乌龟在遨游,似乎没什么异样。
突然,一条金色的泥鳅从水草中一闪而过。
奇怪,这是什么东西?
严三兴紧紧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些不安。
自从潜入叶府,他总感觉自己被某些东西盯上了。
扑哧扑哧。
翅膀煽动的声音传来,严三兴扭头看去,对面的白墙上,一只金光闪闪的大公鸡高台火红色鸡冠,一双金色鸡瞳,正不屑的看着他。
是的,就是不屑的眼神。
可惜,他距离公鸡至少有十几米的距离,无法一击毙命。
严三兴屏住呼吸,有些举棋不定,他担心这只公鸡惊动了叶府的护卫。
正这时,又一声低沉的虎啸从假山另一处传来。
严三兴定睛一看,一只白黑条纹相间的硕大白虎露出身型来,虎背上还坐着一只黄色的幼狐,长着两只狐尾。
湖泊、公鸡、白虎,呈三角状将他围了起来。
严三兴那一丝不安感越来越重,握刀柄的双手都有些出汗,这尼玛真是叶府,不是动物园?
他扭头看了一眼,日光正耀眼。
莫不是他翻错了院子?
这时,白虎怒吼一声,露出血口獠牙,向他冲来。
也罢,探索叶府的任务显然是完不成了,那就杀鸡宰虎,也不算白来一趟。
严三兴露出杀意,短刀一转,踏步前行。
湖面又响起水花声,他也不甚在意。
但双尾幼狐看到湖中钻出来的东西,立马薅住虎背上的毛。
“叽叽!”
白虎的瞳孔瞪得老大,原来是大魔王出来了,它撒开步子就溜。
严三兴侧头一看,那只院墙上金色的大公鸡也不见了踪迹。
该死的,这些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怎么说没就没了?
“呯!”
一声枪响,严三兴身形一顿,背后溅出一股鲜血,他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扭头看去。
日光之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只鱼鳃、尖耳朵的鲛人持枪打了他。
看这小鲛人的模样,似乎还很欢快。
“呯!”
又是一颗子弹射来,但严三兴早有准备,刀光一闪,将子弹削落。
好险,严三兴吐出一口气,用刀接子弹,他也没玩过几次。
见此,小鲛人来了兴趣,她用爪璞握住枪把,又是两枪。
但手枪的后作用太大,两个子弹不知歪到了哪里去。
严三兴摸出腰间的三枚苦无,刚想掷出,但小鲛人见势不妙,钻进了湖水中。
该死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严三兴知道刚才的枪声已经惊动了叶府护卫,他不敢再逗留,准备原路返回,先逃出叶府再说。
但就在他刚出院墙的瞬间,一道黑影持短棍一样的重物砸来。
风流呼啸刺耳,警惕的严三兴立即持刀护身,卸力。
只听嗞啦一声,火花四溅,严三兴连退了三步,才看清来人的面貌,身高两米之巨,体型雄浑有力。
“你是什么人?”姜羽怒眉一竖,低声喝道。
“杀你的人。”话刚出口,严三兴的刀势已至。
严三兴的武功学于日本,刀法以诡、奇为特点。
姜羽虽然天赋惊人,力大无穷,但学武也才短短五年,在严三兴的下三路攻势下连连后退。
不过,姜羽丝毫没有慌乱,以前在人部和齐小黑切磋的时候,无耻的齐小黑就是这般对付他的。
说是磨炼他的短板。
所以,这种攻击手法他熟练的很。
姜羽借力后退一步,抽动亢龙锏炳内的刺滑。
只听低频率的刺耳金属声从亢龙锏内传来,姜羽大喝一声,化守为攻,持亢龙锏猛砸。
嗙!
严三兴来不及闪躲,硬接了这一击,手腕被震得发麻。
嗙!
又是一击,严三兴手中的短刀瞬间化为碎刃,像天女散花一样四散开来。
这?
严三兴面色大骇,来不及震惊,便见姜羽一拳挥来,他整个人如同沙袋一般,被重重砸进了地中。
两拳之后,严三兴连牙齿里的毒囊都没来得及咬破,就晕了过去。
......
张府外的金色大佛像前,重庆来的特派员陈海峰等得显然有些焦急。
他只好拿一些副参谋长撒气:“张启山呢?怎么还不来见我?难道真的是出城投靠了日本人?我可在这里等了小半天了!”
施参谋副官道:“陈特派员,佛爷不是这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张启山是从东北那边过来的,谁知道会不会是日本人埋进来的间谍,你说他不是间谍他难道就不是?你能替张启山担保吗?”
施参谋副官支吾不言。
“大清早的就听到家门口有狗吠声,我以为是谁来了呢?原来是陈特派员。”
齐铁嘴顶着张启山的容貌,跨着大步走了过来。
陈海峰见张启山出现,并无意外,只是怒道:“张启山?你这是什么意思,骂我是狗?”
“我可不敢,陈特派员奉命前来长沙视察,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骂你是狗,只是最近长沙野狗太多了,我在想着这些狗是不是日本人放进来的间谍,正准备宰杀一批呢。”
陈海峰冷哼一声:“我不和你比口舌,张启山,我问问你,如今日本人快要打到长沙了,你不在布防官的职位上待命,反而擅离职守,你到底想干什么?”
齐铁嘴笑着道:“陈特派员别乱扣帽子,我刚查了两个日本特务,得知您来长沙视察,就匆忙赶来了,怎么算是擅离职守呢?”
说着,齐铁嘴单手担在陈海峰的肩膀上,把陈海峰压得一个踉跄。
陈海峰面色一惊,眼前这人难道真的是张启山?
但他得到消息,张启山还未回长沙,眼前这人八成是假冒的。
也许是消息有疏漏?
陈海峰心思辗转,暗道:不行,我要试一试。
“张启山,你能稳居长沙布防官不是没有原因的,听说你曾经在南京任职时,就曾抓到过日本四个重要间谍,从他们口中套出日本对南京战略用兵的消息,让南京免遭屠戮,从而立了大功,这件事我倒是想听你再说一遍。”
齐铁嘴暗喜,夫人果然神机妙算,知道这个陈海峰会问及南京的事。
张启山在长沙的事迹众人都清楚,唯独他在南京任职的三个月时间内,没多少人知晓。
而且陈海峰所问之事,是军中绝密,除了张启山,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但恐怕陈海峰也想不到,南京间谍一事,是叶白一手策划的。
其中发生的详细事情,白知希早就告知了齐铁嘴。
不过,即便如此,戏还是要演足的。
齐铁嘴脸色阴沉:“陈特派员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的身份?”
“我听说有些日本间谍能套个人皮面具,改头换面,你作为长沙布防官,位高权重,我自然要验明正身。”
陈海峰来到齐铁嘴的面前,目光在他脖子间探查,希望找出人皮面具的痕迹。
“怕是让陈特派员失望了,当年并非是我发现日本间谍的,而是宋清源,宋公子,我只是帮他抓住了间谍。”
“至于你所说的验明正身,不知我这两个枪疤能不能验证我的身份。”
齐铁嘴将袖口裸开,露出小臂上的枪伤。
“当年在南京抓间谍时,我为宋公子挡了两枪,枪伤在小臂,你若是不信,可去调阅南京间谍档案查一查,但我怕你现在这份官职,还不够资格查看。”齐铁嘴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