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宣抱着花花,脖子上架着四把晋军长剑。
事实上,当阮林喊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他手下的七八个晋军就一把扑了上去,齐宣凭身手击退了三四人,可他现在的情况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难以同时面对如此多数量的敌人。
当一个士兵抽出腰间长剑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他只能抱着花花束手就擒。
然后就是接连几把剑伸了过来。
“你……”
阮林狐疑地走了过来,看着齐宣面色难看却不作反抗的样子,眉头一挑。
“给我打。”
“砰!”
一脚狠狠踹在了齐宣小腿处,让他一下子摔倒在地。
三名孔武有力的晋军抬起脚就是一阵猛踩,而齐宣只能尽力护住脑袋,弓着腰,将花花保护在身下。
一个个脚印出现在齐宣身上。
“噗!”
这些晋军可一点力都没保留,踹得齐宣忍不住口吐鲜血。
他从未如此狼狈过。
在现实没有。
在太玄世界更从未有过。
今天,是第一次!
在殴打之中,齐宣低着头,双手撑住地面,死死保护着身下花花不受攻击。
除了泪流不止的花花,没人看到齐宣此时的眼神,已经阴冷似冰。
屈辱!
他是谁?!
他可是齐宣!
世界武道第一人!
汉朝大将军!
而此刻呢?
此刻的他却被人像地痞斗殴一般围在地上踹,这是他从未受过的屈辱!
在这般刺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巧妙变化,正在悄然发生。
“停!”
阮林一声令下,几名晋军士兵这才停止踩踏。
这位公子哥脸上是狰狞的笑意。
他不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看这情况,很显然齐宣就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在洛阳轰杀狱鬼还能从容脱身的杀星了。
现在,这家伙只是一个连他手下士兵都打不过的废物!
“把小荷花给我拉出来!”阮林大笑着。
几名士兵瞬间上来抢夺齐宣怀中的花花,他面色一狠就想反抗,可反抗的后果除了被打得又连连吐血之后,毫无意义。
最终。
花花还是被带到了阮林的身旁。
“你……要是敢动她,我保证……你会死得很惨。”
齐宣满脸血污,从地上硬生生撑起身子,一擦嘴角血沫,死死地盯着阮林。
“他妈的……给老子打!”
阮林一声怒喝!
一名晋军士兵将齐宣一脚踹倒,继续开始了新一轮的殴打。
而阮林则是转过头,笑眯眯地揉着花花的脑袋,朝她咧嘴一笑,“喂,小荷花,你知不知道这人是谁?他可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叛军的大将军啊。
你怎么能包庇罪犯?
这不是小事啊,不是像你爹的欠债一样,我可以给你通融时日的,这可不能通融的,包庇罪犯,要砍头的啊……”
“知道了吗?”
阮林俯下身,右手捏着满脸恐惧的花花那脏兮兮的脸蛋,狞笑道:“还有啊我的小荷花,怎么能让自己的脸蛋这么脏呢?这岂非暴殄天物?”
“来人!给她洗脸!”
不多时,便有人抬来清水把花花的脸蛋擦拭干净。
如此。
被殴打中的齐宣这才知道,为何破庙旁边就是湖,可花花还是终日脸蛋肮脏了。
因为彻底洗去脸上泥污的花花,全然是一位天生丽质的美人痞子!
那可爱美丽的脸蛋,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怜爱。
而乱世之中,美丽对普通人来说,本就是一种罪!
“多美啊你看。”
阮林俯下身,看着十二岁的花花,脸上是扭曲、病态的狞笑。
他忽然凑上前,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花花的耳垂。
“啊——”
本就泪流满面的花花一下子被惊得跌倒在地,看向阮林的眼里满是恐惧,“求求你……不……不要……”
阮林舔了舔嘴唇,脸上满是陶醉之色,好似在回味。
“别把那个叛军打死了,打断手脚就行,我还要带着他回洛阳领赏呢。”
阮林眼神一冷,朝花花冷笑道:“小荷花,包庇罪犯,本来你也该死的,不过呢……本公子允许你,做本公子的小妾。
如此一来,不仅你爹的赌债一笔勾销,你也能免于一死,还能成为我阮家的夫人,如何呀?”
花花瞬间身躯一颤。
阮家的夫人?
开什么玩笑!
阮林的恶名传遍全郡!被其带走的小女孩全都沦为玩物遭受惨无人道的折磨,然后被抛尸荒野!
“不……不要……”
花花跌坐在地,娇躯颤抖,泪流满面,她此时洗干净了脸蛋,小美人儿哭得梨花带雨,当真是我见犹怜。
可在某些人眼里。
这副表情,堪称最让人兴奋的场景。
“哭!对!继续给我哭!”
阮林脸上是恶心无比的病态狂笑,“哭啊!我就喜欢看你们哭啊哈哈哈哈!”
花花的哭声已经沙哑。
“快点啊!”
阮林大力捏住花花的粉嫩脸蛋,狞笑道:“说你同意做我阮林的小妾,说啊,否则你就得跟那叛军一起去死了哦?”
对面。
齐宣趴在地上已经很久了,任凭旁边几个晋军大力踩踏,他仍是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一动不动。
没人发现,他周围地上野草的叶片,轻轻晃动。
可现在没风。
草叶,无风自动?
“……”
齐宣似乎已经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此时的他脑海里只有一个问题。
一个问自己的问题。
花花幼年遭劫,父母双亡,还有一大笔赌债要独自偿还。
饶是如此。
她依旧在努力地活着。
如果自己没有出现,她还可以好好地活着。
如果她当初看见漂至岸边的自己,心一横不救的话,她现在依旧可以好好地活着。
可她救了。
心善的她救了!救了自己!
不仅如此,这个小女孩还悉心照料他十余日,甚至还将每日本就不多的野菜汤中,最多的那一碗野菜给自己!
如此心善之人,却因为救了他,而要遭受不做那个变态的小妾就要身死的命运?
这是什么道理?
这他妈是什么道理?!
这他妈是什么狗屁道理!!!
“轰!”
一股无形魂力爆发,方圆百米草木瞬间被压弯了腰!
“咻!”
一抹璀璨金光划破夜幕!
“噗呲!”
鲜血飚射,九颗人头高高飞起!
包括阮林那仍然带着变态笑意的狗头!
怒极念起。
飞剑取人头!
在周围众多小河村民惊恐的目光之中,那个刚刚还在被晋军殴打的高大男人从地上撑起身子,步履蹒跚地往前走。
一步,一步。
走到了阮林的人头旁边,然后右脚抬起。
踏下!
“砰!”
这个畜生的头颅被生生踩爆,红白之物四散飞溅!
齐宣面无表情,继续迈开脚步,缓缓走到好似被这血腥一幕吓傻的花花面前。
一柄薄如蝉翼,泛着淡淡金芒的飞剑俯冲而下,悬停在他身后。
而齐宣则是单膝跪地,将花花拥入怀中,大手抱着她的脑袋埋在自己胸膛上,不让这小女孩去看周围的血腥场景。
“世上,不应该有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