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赵家往事
也不知为何,我听到这里,隐约间竟然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我想,当年那老道前来这古阳城,也许压根就是冲着赵英然一家而来。
那老婆婆又咬了一口油条,慢吞吞的开始讲述之后的事情。
“那赵家的女人,天生长了一头的好头发,又黑又亮,当日我是亲眼看着那女人剪下了自己的头发,塞给那老道士的。”
我听老婆婆这么一说,也不由想到了赵英然的头发,的确是又黑又亮,我第一次见时,甚至还以为她带着假发。
老婆婆继续道:“唉,那老道士收下了赵家女人的头发后,便依着那赵家女人的要求,为她占卜了一卦,只是这一卦,却足足毁去了一个好端端的家庭,说来也真是可怜。”
我见老婆婆似乎要开始在哪里感叹世事,忙插口将话头引了回来。
“老婆婆,当日赵家的女人找那老道士算的是什么卦?”
“寻人卦。”
“寻找谁?”
“赵家昔年走丢的一个丫头。”
我马上想到了之前在赵家院子里听到的那哀怨的哭泣声。
于是忙追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后来那丫头自然是被找了回来,可是让赵家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费尽心力找回来的女儿,竟然是一个疯子,一个早就被鬼迷去了心智的疯子。”
我闻言一惊,忙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老婆婆看着我,慢悠悠的将碗里剩余的豆腐脑喝了个干净后,嘿嘿一笑道:“你见过一个正常人会生吞老鼠的吗?”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摇头否认。
“那你见过一个正常人的常年藏着把剪刀见人就扎吗?”
我再次摇头,心中已经隐约明白了一点当年的真相。
老婆婆长叹一声,道:“唉,可怜天下父母心,辛辛苦苦找回来的女儿,谁曾想反而要一心夺走亲娘的命。”
到了这里,不用老婆婆再多做说明,我也能猜到当年发生的事情。
老婆婆又道:“只是可怜了那赵家的大丫头了,当年她才七八岁吧,就活生生的背上了一条人命,还是自己亲妹妹的人命,真不知道这后半辈子要怎么活。”
我本想问老婆婆当年发生这些事情的细节,可是那老婆婆此刻吃也吃完了,喝也喝完了,压根就没有陪我在这里闲聊的兴趣。
于是我只能识趣退走,向着巷口走去。
经过这一折腾,已经是天色大白,街面上的行人商贩也逐渐多了起来。
我走在街上,一时心情激荡,久久难以平复。
当年的赵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诡异之事。
也许就像是发生在我家的事情一样,在旁人的眼中,我家又何尝不是一夜之间,突然家破人亡,外人只知我母亲突然惨死,父亲突然离家出走,可对于其中的细节,谁又能清楚知道?
“卖桂花糕喽,好吃又可口的桂花糕,吃一个想俩,吃俩个想一天…”
我正走着,突然前面的一阵吆喝将我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抬头看时,只见一家铺门颇有些岁月痕迹的糕点店门口,老板正扯着嗓子高喊。
不知为何,我莫名奇妙的走入了店内,看着沉木柜桌上摆的琳琅满目的糕点,我终于明白了赵英然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吃点心。
老板看我对着糕点发呆,忙走上来笑着解释道:“小哥,想买点糕点吗?我这糕点可都是传自祖上的手艺,保证你是头一次吃。”
我点了点头,指着其中几个模样精巧的点心道:“这几份每个给我装一斤。”
老板马上开始抽出纸袋,帮我装了起来,趁着这空档,我探问道:“老板,你这店开了有很多年了吧?”
“可不是嘛,我记得从我二十多岁就开始开了,现在我都已经快四十喽。”
我闻言点了点头,又道:“我记得你们这镇上以前有家姓赵德人家?他家是不是有个丫头很喜欢吃你家的点心?”
那老板闻言一愣,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道:“嗯?你问这个干嘛?”
我道:“没什么,就是之前和那巷口的老婆婆聊天时,听到了一点,怎么没有这回事吗?”
那老板哦了一声,淡淡道:“是有这么回事。”
我又追问道:“是他家的大丫头吗?”
那老板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语气有些不善道:“你到底是来买东西的,还是来找事的?要是买东西,那就老老实实买东西,要是找事的话,哼哼。”
老板哼哼的同时,手中一把薄片刀重重拍在了柜面上。
我被吓了一跳,忙赔笑道:“我自然是来买东西的,老板要是不想说的话就不用说了。”
那老板冷冷瞥了我一眼后,问道:“那你的糕点还要不要了?”
我惊讶的点了点头,道:“自然是要的,为什么不要?”
老板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过来,手脚麻利的将糕点帮我包好后,递到了我的手中。
随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后,淡淡道:“当年喜欢吃我家糕点的是赵家的那个疯丫头,她家大丫头并不爱吃我这的糕点。”
不等我惊讶,哪老板便又在哪低声骂道:“要不是因为当年那疯丫头喜欢吃我家的糕点,我这店门前又何至于这么冷清,真是晦气的要紧。”
我此时方才明白老板之前懊恼的缘由。
想必当年赵家发生诡异之事后,迷信的小镇居民将其中的一部分责任甩在了这家糕点店里的糕点上,最终导致这老板生意大为受损。
想通了这点,我忙对老板投去了一个歉意的微笑,也不多言,拎起糕点便匆匆离开。
从糕点店里得到的信息,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
赵英然是赵家的长女,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她之后的口味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带着满心的疑惑,我回到了赵家小院内,赵英然不知何时,竟然又坐到了正厅内,正在那对着铜盆发呆。
以她的敏锐,竟然对我的靠近,毫无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