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罗家一家老老小小,在这里头待了将近一个月。
一个月里,就是让他们交代各种关于陆九的事情,以及当年他们做的事情。
打从被抓住那日起,罗家家主罗长松就在害怕,他甚至无数次的骂自己婆娘钱大花。
当初就是钱大花觉得裕王妃是有钱人家,换了孩子,自己儿子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不用受穷。
罗长松觉得自己是一时被蛊惑,根本不是自己的本意。
所以,这一次燕王一来,他就跪地求饶,“王爷,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啊,是钱大花,是她……是她说的,换了孩子,我儿子就不用挨冻受饿,我……我无辜啊……”
罗长松只顾着求燕王,根本没发现,跟在燕王身后的夏七七和陆九。
夏七七盯着罗长松看着,她知道,眼前的人,便是换了陆九的罪魁祸首之一。
她恨不得扒了这个罗长松的皮。
“你儿子不用挨冻受饿,别人的儿子,就活该挨冻受饿?那时候,阿九只是一个婴儿,你怎么狠心将人扔到虎皮山山里的?”
夏七七大声质问。
罗长松不知道夏七七的身份,只知道夏七七看着年轻。
“我……我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啊,我真不知道我换掉的是世子爷,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被吓傻的苏大花也跪地求饶,“我知道错了,我知错了,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
“放了你?你做你的梦!你们换了孩子不是最大的罪,最大的罪过,是你们将孩子扔进了虎皮山。”
夏七七跟着陆九去过虎皮山。
最危险的时候,甚至被狼群围攻过。
若不是那条母狼,陆九早就死了。
被狼救下的陆九,过得也是茹毛饮血的生活,若非这对可恶的夫妻犯下罪过,陆九何必要受那么的苦难?
“不……我们该死,我们该死……饶了我们,饶了我们吧……”
苏大花可怜巴巴的看着陆九,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陆九是当年那个孩子。
她现在后悔极了,要是当初,她将孩子养在身边。
不断的给他灌输只有爹娘好的思想,他会不会帮自己求情?
“你们可真不要脸,一边说自己该死,一边还要求饶,你们凭什么被饶恕?不止你们,还有你们精心换掉的孩子,他也不会有好下场!”
提到慕容安,苏大花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那个孩子,也是她的肉,她的骨血。
若不是那时候,日子太难过,男人又欠了人家的钱,她也不会做出那种事。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不是孩子,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苏大花开始给慕容安求情。
这回,燕王发了话,“你以为你做的是什么?你调换的是皇家子嗣,当今裕王的世子!就等着诛九族吧!”
听到诛九族,苏大花和罗长松吓得尿了裤子。
惨叫声更大了,“是我不好,不该为了狗娃一口饭,犯下滔天大罪,可其他人是无辜的,杀我……杀我……”
苏大花一遍遍的说着。
罗长松也跟着叫嚷,“我休了这个女人,杀她的九族,杀她……”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罗长松倒是演绎的十分精彩。
陆九全程冷漠脸,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给罗长松和苏大花,感觉这件事,根本和他没关系一样。
苏大花爬到了他面前,“你是那个孩子对不对?你来报仇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杀我一个人好不好?他们都不知道,他们都不知道!”
陆九终于看了苏大花一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想,死对你来说,只是一种解脱!既然你这么不想他们死,我成全你!”
苏大花露出惊喜的表情,“真……真的?”
燕王怕陆九犯傻,提醒了一句,“阿九,你不要太善良,他们……”
“送去军营吧,军营的活儿多,干活儿的人少。等过几年,我带他们去虎皮山。”
陆九不介意,将人送去给他那些狼兄弟。
苏大花和罗长松不明所以,以为只要干活儿,拼命的磕头。
夏七七原本一肚子的话,在看到苏大花和罗长松的时候,什么话都吞了回去。
换掉孩子,还能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自己孩子得利?
你问他们有没有心,他们都这么做了,还能有心吗?
从天牢里出来,除了燕王和夏七七心情沉重,陆九倒是丝毫没有被影响。
甚至出天牢,就忘了罗长松和苏氏。
若不是燕王再一次向他求证,是不是要将人送到军营,他都记不起那两个人的名字。
不重要的人,在陆九心底,不配有姓名。
“阿九,那些人犯的罪,足够诛九族的!就算不诛九族,杀罗长松和苏大花,其他人贬为奴籍,也是可以的。”
燕王觉得陆九处罚太轻。
不过夏七七知道,那句送到虎皮山,已经是给他们定了死刑。
所以,她不说话。
她不出声,事情根本不会有改变的可能。
“就按我说的做,你要是觉得不合适,你也可以自己做决定。”陆九说。
“不……不……按你说的,按你说的!”
此时此刻,京城流言四起。
慕容安不是真世子爷的事情,被传了出去。
慕容安,卓紫荆,连同整个丞相府都成了笑话。
慕容安出去,面对的就是所有人不善的目光。
就连朝堂上,皇上也有意无意找了慕容安的茬,将他的官位收了回去。
若非丞相这些年做了不少事情,又只有这一个女儿,慕容安的命,早就保不住了。
那些和慕容安平日里关系好的,这一刻,全都消失了一样。
一听到慕容安的名字,就开始躲。
就算不幸被逮着了,也是各种理由。
不愿意和慕容安出现在一起。
一时间,人人羡慕的世子爷,成了人人喊打的蟑螂。
慕容安在家中摔了无数东西,甚至连门都不愿意出了。
他一边摔东西,一边骂裕王和裕王妃。
“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