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阿三的娘听到曾阿三成了大厨,又是惊又是喜的。
她冲夏七七道:“我们三儿竟然成了厨师,好事儿……好事儿,是天大的好事儿!”
曾家祖传是做厨子的,家里好几代人都是厨子,除了曾阿三的爹,这一代种了地,其余无一例外,都是在酒楼干活儿。
从小曾阿三便跟着他那爷爷学炒菜、学刀工,一学便是十年,好不容易等到孩子年纪打了,能够去做大厨了,他突然对大伙说他不要去做厨师,不要一辈子拿勺子,也不要一辈子站在厨房里,暗无天日。
说了这话没多久。他就要去外头闯荡,曾家爹娘怎么劝也没有用。
加上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便随他去了。
却不想这一去便是十年,十年杳无音信。
曾母甚至想过自己儿子是不是已经没了,不然为啥,十年不曾联系。
一年又一年,她开始绝望,几乎就要放弃了。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儿子终于来了消息,竟然还成了大酒楼的主厨。
村里人听了夏七七的话,有些觉得惊喜,也有些羡慕曾阿三,还有些觉得夏七七撒谎。
毕竟,这都十年了,也没见过人影,就连过年,都不曾回来。
这时候,曾父开了口:“姑娘、公子,你们还是去屋里坐坐吧!顺便告诉我们,三儿这些年过的咋样?”
夏七七点头,“这些东西先搬进去吧!”
她说完,曾家的人,上前一期帮着搬东西。
众人拾柴火焰高,没多久,便将东西都搬进了曾家。
曾母给夏七七和陆九一人倒了一杯茶,许是日子过的清苦,那茶里,放着的茶叶并不是夏七七见过的那些茶叶泡出来的茶水,茶的颜色,有些浑浊。
而且茶碗都是坏的,一个茶碗,豁了好几个口。
夏七起要仔细着,才不会被伤到嘴唇。
喝了一口茶,味道有些苦涩,不过夏七七并未将这些表现出来,她知道曾家不容易,或许已经将自家最好的茶碗和茶叶拿出来了。
曾母迫不及待地开口问:“姑娘,你说我们家三儿成了大酒楼的主厨,能告诉我是哪一间酒楼吗?叫啥名字?”
夏七七将茶放到旁边的桌上,“陆记酒楼,比咱镇上最大的八宝楼还要大。”
夏七七没敢说烤鸭铺的名字,就怕曾母以为,烤鸭铺太小。
曾家人这辈子也没有出过镇上,但也知道八宝楼的名声。
一听到曾阿三待的酒楼比八宝楼还要大,就觉得是特别好的地儿,顿时觉得欣慰。
这时候夏七七拿出一封信,那封信和普通信件不一样,里面囊鼓鼓,似乎装了什么东西在里头。
将信递给曾父,夏七七道:“这些年曾阿三攒下来的钱,他说是孝敬你们二老的。还有一封家书,你们若是信任我,我可以帮你们读。”
信封里,装了一封家书,再就是给曾家人的十两银子。
夏七七提出给曾家人念家书,曾家人感激不已,连连道谢。
曾家村的人比较穷,思想又落后,真正将孩子送去念书的,手指头都数不出来一个。
以往村里有家书,都是拿到镇上,找秀才郎之类的,帮忙念的。
这一次,有夏七七,倒是省了事儿。
夏七七将信从信封里拿了出来,展开之后,照着信封上的内容,一字一句的开口。
信里的内容,她其实已经听过一遍了。
大意是,这些年曾阿三在外头,一直努力的想要挣钱。
前些年没有机会,这几年才做了主厨,让家里人等着他,等他攒够了钱就带大伙一起过好日子。
信里的话真真假假,但是能够让曾家的人放下对曾阿三的担心。
听完信,曾父、曾母,以及曾阿三的五弟曾邦,早就泪流满面。
最小的曾家老六曾花,对大哥的印象太浅,情绪还算稳定。
信封里的十两银子,对曾家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十银子足够给曾家老五和曾家老六两个准备嫁娶的全部事宜,甚至还能剩下二两银子,改善曾家的生活。
曾父情绪很是激动,要留夏七七和陆九吃晚饭,二人拒绝了,说临近过年,家中还有事儿。
夏七七看了一眼曾邦,这个孩子,倒是不错的。
曾父将十两银子从信封里拿出来的时候,他虽然惊讶了一番,但是眼底没有露出贪婪的神色。
想来是一个比较正直的人,她又想起自己的烤鸭,还缺人手,与其找不认识的,倒不如找眼前的少年。
“你现在在村里做些什么?”夏七七看向曾邦。
“我?”曾邦没料到夏七七会问自己这个,一时间愣住了。
还是曾母替他回答,“家里没有田地,唯一两块旱地,还是开荒出来的,种些红薯和土豆啥的,阿邦平日里和他爹就给人做些活,赚点钱,够咱家生活的。”
听了曾母的话,夏七七知道,曾父和曾邦给人做短工,农忙或者旱地里活儿多的时候,就给人家帮忙,他们大禹村,也有不少人做这些事儿。
不过这些活儿也攒不了几个钱。
“你愿意跟我去镇上做伙计吗?很累,但是绝对比你在这小村落给人做短工强。”
因着曾阿三这层关系,曾父和曾母极其的信任夏七七。
曾父道:“既然姑娘愿意带我们阿邦,我们阿邦肯定愿意跟着你去学东西。你也不用给他多少钱,只要能混口饭吃,再就是他成亲的时候,给他一个假期就成了。”
曾家父母都是老实人,多数时候都是为了别人考虑。
夏七七听了他们的话,心中感慨万千,片刻之后才开口,“这样吧,过年之后,正月初八左右,阿邦去镇上打听一下,夏记烤鸭铺在什么地方?你先去那里试一试,做一个月,要是觉得自己适合,想留下来,就留下来,要是觉得自己不合适,我另外给你找活儿。”
“谢谢姑娘!我会努力的,姑娘,你知道我哥啥时候能回来?这些年没见他,家里人都特别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