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啥,嘿嘿,老六,你从镇上回来了?给我们带啥好东西了没?”
张氏可不傻,她要去喊老四过来休了余桂香的事儿,可不能告诉老六。
他平日和四房走的最近,他若是知道这事儿,能不去通风报信,让老四别来?
“啥好东西?我啥都没买!”夏多贵道。
“没买?不是吧?你去镇上,咋可能不买东西咧?该不会,都给了四房吧?”张氏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些不开心了。
她甚至故意大声抱怨,“都是亲兄弟,咋区别这么大咧!四房是人,咱们二房就不是人了?想吃口肉,咋就这么难?”
夏多贵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冲张氏道:“二嫂,没有什么区别对待,我的确啥都没买!四哥家的东西,都是四哥自己花钱买的!”
“他的钱?他哪里来的钱?”一旁的夏老太听到夏多贵的话,陡然拔高嗓音。
“娘,四哥做了很多活儿,攒点钱,也正常吧?再说了,七七一直在镇上做买卖,她挣点钱,更是正常不过!您不让他们过来过年,难道还不准他们自己过年?”夏多贵面对夏老太,脸上毫无惧色。
这么长一段时间的休整,他基本上,已经将自己手头上的事儿,理清楚了。
老夏家那些事儿,他更是清清楚楚。
他娘,不能顺着!
“你放屁!他的钱,就是我老太婆的钱,是我们老夏家的钱!我没让他用,他用了就是不孝!”夏老太蛮不讲理。
“等着吧,我现在就让你二嫂去喊老四过来,给我将休书写了!我要将余桂香,和她生的几个赔钱货,一起扫地出门!”夏老太气呼呼的道。
她这话一开口,夏多贵就怔住了。
他压抑着心底的怒火,问夏老太:“娘,您方才说,让二嫂喊我四哥过来休妻?你们要休了我四嫂?”
夏老太胸脯一挺,一脸得意的道:“没错!那婆娘占我们老夏家的便宜已经够多了,若是再让她吸血下去,老四那点底子,非得让她吸干不可!”
“娘,你口口声声说我四嫂吸血,她吸了哪门子的血?我四哥的钱,哪一分,不是上交给您了?
当初,我大哥娶我大嫂花了三两银子,一头羊,十只鸡!我二哥娶我二嫂,花了二两银子,一头羊!
就连我三哥娶三嫂,也是二两银子,外加二十斤猪肉。可四哥娶我四嫂花了多少?五百文钱!就这五百文钱,您最后还不是要回来了?
我四嫂家里人,还过来帮咱做了七天的夏播,您好意思说我四嫂吸血?”
夏多贵离家快十年,但是他走的时候,夏多福是娶了妻的。
家里发生了啥,他清清楚楚的。
他四嫂,没拿过老夏家的东西。
“我呸!你疯了你,和我算的这么清楚!”夏老太大骂夏多贵。
张氏更是在旁边阴阳怪气的道:“老六,你这可就不地道了,娘说自己媳妇,你搭个啥话啊?
再说了,这么多嫂子,其他人,被骂的时候,也没见你帮着说两句好话,偏偏到了你四嫂这里,你就说个不停,你该不是……”
剩下的话,张氏不说了,反正她娘懂。
张氏话毕,夏老太怀疑的目光,落在了夏多贵脸上。
自己这个儿子,也二十来岁了。
当初离开家的时候,就十几岁了。
别的媳妇,也没见他这么护着,难不成,心底真有了那龌蹉的想法?
“老六,你给我解释清楚,是不是被那个狐狸精勾引了?”夏老太张嘴就骂。
夏多贵气的浑身颤抖,他冲夏老太大吼:“娘,你居然有那么龌蹉的想法,我和四嫂清清白白!之所以帮她,就是不想看到你们在她身上泼脏水!”
“特别是你二嫂,这个家,要是没有你挑拨离间,会消停很多!”
夏多贵直接将张氏挑出来指责,张氏不干了。
“老六,你这话说的太埋汰人了,啥叫我挑拨离间?她余桂香身上没屎,别人会说她脏?
咋没人说我?不对,我被娘骂的时候,你咋不站出来帮我?就说现在,你还带头指责我,你咋不指责余桂香?
我知道,余桂香比我长得好,又惯会勾引人,你们男人啊,就是喜欢这样的!”
张氏越说越离谱。
夏多贵再也忍不住,他提起旁边的板凳一个用力,砸在地上。
板凳顷刻间,分崩离析,足以见得夏多贵到底有多生气!
“闭嘴!你再给我泼一下脏水,我对你不客气!”
张氏被夏多贵吓到了,她撇了撇嘴,不敢说话了。
不过眼神,还是看向夏老太,向她求助。
夏老太瞪了一眼夏多贵,“你个小兔崽子,家里的板凳多了是吧?够你摔了是吧?你要护着那老妖精,我不管!
但是你敢动我的东西,就得赔!这张板凳,你给我拿钱出来!”
夏老太大手一伸,冲夏多贵道。
夏多贵也是气疯了,冲到自己房间,将自己最近攒的钱,拿了二百文出来。
“这是板凳钱!二百个,足够买板凳了吧?”
一旁的张氏,见到钱,眼睛就亮了。
她赶紧提醒夏老太,“娘,还有一百只鸡!”
“对,一百只鸡……”
夏老太话还没说完,夏多贵道:“年后再说!我手上没有散银子!”
夏老太还想吵,被张氏拽住了。
她小声道:“娘,没有散银子,证明都是银票啊,银票最低可是一百两!咱们要发了!”
夏老太闻言,终于不生气了。
“哼,看在银子的份儿上,不和你计较,往后你要是再敢摔家里的东西,我老太婆可不轻饶!”夏老太大声道。
夏多贵不回应她的话。
夏老太继续开口,“明儿就是过年了,你也别动不动吼人,这里谁都比你大,行了,你下去吧!”
夏老太说话的同时,手已经放在夏多贵给的铜子上了。
二百个大钱,她要全部收着。
至于板凳,让老四做就是了,反正他是做这活儿的!
“那休妻的事儿……”夏多贵还是不放心。
“休啥妻啊,大过年的,谁愿意看到四房的人?”夏老太没好气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