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个有着深远历史的节日。
只要是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炎黄子孙，对于除夕这个节日都有着深厚的情感。
这个一年一度的节日，是过去的结束，同时也代表着新的开始。
每逢此时，人们心中想的不再是生活的蝇营狗苟，而是阖家团圆，是辞旧迎新。
没有比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一起，举杯共庆新一年的到来，更让人心生欢愉的事情了。
永安城的大街小巷，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处处都洋溢着笑声。
不过最热闹的地方，还要数永安城的御街。
这条街位于皇城大门的正中央，街道宽敞干净，直通内城的城门。
街道两旁，尽是前来观赏节目的百姓。
而这便是所谓的庙会，金水寺的僧人们每到年节之时，便会在这里表演一番佛家经典中的故事。
譬如佛祖割肉喂鹰之类的典故。
不过，最让人们感到期待的，还是佛像出行。
每每至此，永安城内的各家寺院都会将自家的佛像运至金水寺。沿途宝盖幡幢，音乐百戏，在佛像两旁还有翻跟头的杂耍艺人，热闹非常。
虔诚的信徒们汇聚于此，在佛像旁双手合十，祈愿安康。
看热闹的人，也都闻风而来，一睹佛家盛景。
和尚们搞的如此热闹，道士们自然也不甘落后。
只不过他们要在明天，也就是天腊日才会给老百姓们整个活，今天他们自己也要好好享受一番。
所以，在路旁看热闹的也不乏手握拂尘的道士。
如今佛道两教之间还算太平，并无过多争执。
比起前朝时两家人为了土地打得头破血流，见面都朝对方吐唾沫的情况，如今两家人在路上相遇，能做到相安无事，已经是不小的进步了。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姜怀安，是他定下每隔三年，由国家举办一场佛道辩论大会，胜出者将在接下来的三年内，每年多得到一些度牒，以此来壮大自身势力。
度牒从来都是佛道两家梦寐以求的东西，有了度牒的僧人和道士，便可以免地税，免徭役。
但是官府每年就只发那么多，想要从别的门路弄来，还不好弄。
买倒是能买，可官府卖的又很贵。买一张度牒，实在是不划算。
因此这三年一度的佛道盛会，就成了双方卯足劲头也要打败对方的辩论大会。
为此，在上一次举办过后的三年之内，双方都是闷头钻研自家佛法、道法，只求在下次辩论大会时，能够酣畅淋漓的用嘴击败对方。
总而言之，除夕这天的永安城里，不论是什么身份，都能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快乐。
御街尚且如此热闹，瓦市里就更不用提了。
皇宫里为了庆祝除夕的到来，也举办了一场家宴。
不过，往年都会出席的皇帝，今年却因为得了很严重的传染病而无法见人。只能托皇后对众妃嫔，以及孩子们说两句话。
大意便是说，过去的一年里，大家都很辛苦。或许有什么不愉快，但希望明年大家能够好好的相处，一家人最重要的是和睦云云。
这种话每年姜怀安都会说，大家早都见怪不怪了。
吃饭的时候，孩子们在一桌，皇后、贵、淑、德、贤四位妃子在一桌，其余九嫔一桌，剩下的都是些没什么存在感的侍妾一桌。
台上由皇家养着的戏班子正在表演，台下面众人笑的前仰后合。
姜念没心思看表演，她嘴巴噘得老高，满心满肺都是对姜赟的不满。
这个臭哥哥，说好了带自己出去玩，结果到现在连人都没出现，他到底干嘛去了！
而实际上姜赟一次都没有答应过她，能保证带她在今夜出去玩耍……
不仅是姜念，在皇后所在的那一桌上，也有人发现了姜赟不在的情况。
淑妃夏梦竹，算是四位妃子里跟姜赟关系比较好的。
因为姜念的关系，姜赟时常会去玉鸾宫。
夏梦竹又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她自己在玉鸾宫里跟她的小动物们过日子，倒也清闲自在。
所以哪怕姜赟生母身份不明，宫中人对他都颇有微词的情况下，夏梦竹对待姜赟还是一视同仁的态度。
虽然不及皇后对他那么亲热，但把他当成自家子侄一辈的来看待，还是有的。
往年这时候姜赟都会主动过来找自己敬一杯酒，今年没来，夏梦竹便有些失落。
左右一看，又发现姜赟根本就不在。于是便对皇后问道：“姐姐，赟儿今年怎么不在啊？”
坐在一旁的德妃叶齐珊闻言，还没等皇后回话，她先说道：“妹妹，大过年的，就不要提那个扫把星了，晦气。”
她这么说，主要是因为被姜赟打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的舒王姜赋，乃是贤妃乔萱的儿子。
在她面前提起姜赟，就算她是个好脾气，心里肯定也会不舒服。
果不其然，乔萱把眉头一皱。
虽然没说话，但表情上多少带着些不满。
夏梦竹就说道：“抱歉啊姐姐，妹妹我一时失言，您别介意……”
乔萱摇了摇头：“没有，事情已经发生了，再纠结于此也没有意义。
况且，晋王殿下也受到了他应得的惩罚，我没有在意。”
贵妃方觉茗呵呵一笑，眯着眼睛道：“我看啊，就是萱妹妹好脾气，换成是我，非要让你也不顺心才成！”
眼见夏梦竹一脸的尴尬，皇后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说话不成了。
清了清嗓子，淡淡的道：“关于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提与不提，都不算什么。
非要说的话，此事本身便是姜赋有错在先，当时的情况换成是谁，恐怕都忍不住会动手吧？
况且姜赟也被逐出皇宫，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所以我觉得，如果只是问一下的话，也不至于非要和那件事联系起来吧？
你们说呢？”
看着皇后一脸淡然的表情，贵妃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德妃与贤妃点头称是，夏梦竹则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本想说一句都怪她，但皇后冲着她摇了摇头，她也就把到嘴边的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台上正在表演的艺人们似乎已经结束了一场，正在台上抱拳鞠躬。
众妃嫔也都笑嘻嘻的把准备好的赏赐扔上台去。
艺人连连谢过，和同伴一起将散落在台上的碎银子捡起来，然后匆匆下了台去。
等表演结束，众人也都吃的差不多了。
噘了一道嘴的姜念忽然站起来，把姜贺都给吓了一跳。
“五妹，你怎么了这是？”姜贺看着她说道：“一惊一乍的都吓到我了……”
“你管的着么你？”姜念素来就对姜贺没什么好印象，要不是看在他是个移动钱包的份上，姜念早就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了。
“干嘛啊这么说话……”姜贺有点委屈的道：“我也没惹你啊……”
“我要出去玩，给我钱。”姜念摊开手，哼了一声。
“啊？哦……”姜贺先是一愣，随后点头答应下来。
从腰间摸出钱袋，数了几两银子给了姜念，然后还笑嘻嘻的说道：“自己去啊？要不要三哥陪你啊？”
“呵呵。”姜念冷笑一声，并未搭话。
转头看着一旁正在啃烧鸡的姜赞，也伸出手道：“还有你，你也给我钱。”
姜赞一愣，下意识道：“三哥不是已经给了你了么……”
“哎呀，你这哥哥当的，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啊！”姜贺踢了他一脚：“咱们妹妹要钱花，你给就完了，你话那么多！差钱是咋的！”
姜赞一向对姜贺言听计从，一听这话，稀里糊涂的就把钱袋拿出来了。
不过他手上满是油腻，正纠结着要不要伸手的进去拿钱的时候，姜念抢过钱袋转头就跑。
“哎……”
姜赞喊了一声，姜念充耳不闻。
随后，姜赞就一脸幽怨的看着姜贺。
“看我干嘛！”姜贺摸了摸鼻子：“接着吃你的烧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