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这样!”闻人大夫努力的劝说道:“你们都是病人,身上带着各种各样的伤势。千万不要随便乱动,更不要激动,这样会让你们的伤势恶化,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不愧是闻人大夫啊!”一个病友流着眼泪说道:“明明她自己吃了亏,却还惦记着我们。
什么叫医德,我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哼,你今天才知道?我可是早就知道了!”另外一个病友抱着膀子说道:“闻人大夫就是老天爷派来咱们人间拯救黎民百姓的仙女,天底下没有比她更温柔体贴的人了。
更别提,她还精通医术,治病救人不在话下。
别说是仙女,就说闻人大夫是活菩萨,我都不觉得意外!”
“没错!”
“对!”
“我赞成!”
众病友纷纷大声附和。
闻人大夫也很配合的捂着脸说:“大家不要这样了,我……我没你们说的那么厉害啦!”
姜赟在一边都看傻了,这女人风评居然这么好?
那她一开始进来,为什么要跟自己板着一张死人脸呢?
本来还以为是什么面冷心热,妙手回春的大夫人设,结果这一看,根本就截然相反嘛!
“话说回来,那个家伙,你到底道歉不道歉啊?”
众人不耐烦的看着姜赟:“你要是不道歉,你就直说,我们也不用等着了,直接动手就好了。”
“道歉,我道歉……”姜赟无奈的看着这些老百姓,咬了咬牙,心说看来自己也没别的选择了。
于是叹了口气,朝着闻人大夫拱手抱拳道:“不好意思,闻人大夫,方才是在下头脑不大清醒,一时冲动,犯了糊涂,还请闻人大夫不要责怪。”
“不责怪,不责怪。”闻人大夫笑眯眯的摆着手:“你也不是故意的,我怎么能责怪你呢!”
说完,又冲众病友道:“好了,大家都回去歇着吧,一会儿我会去看大家的情况的,在这之前,可不要乱动哦!”
“好!”
众人齐声答应,然后说说笑笑的回到了各自被安排的住处去。
姜赟倒是有听说过,永安城里面有一座药院,里面住着些病人,由三五个大夫联手经营,既卖药,也治病,同时还收容病患入住,方便治疗。
可他却从来没见到过,盖因位置比较偏僻。
万万没想到,居然让自己无意间给撞上了,还在这里接受了治疗。
众病友散去之后,闻人大夫就抱起了双臂,看着姜赟微笑着说道:“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谈谈了?”
“我没那个闲工夫……”
“那好,你可以走。”闻人大夫摊了摊手:“但你要是日后烂手烂脚,浑身上下开始溃烂的话,可不要怪我没警告过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姜赟生气的说道:“你这破药膏还有这种副作用?!”
“首先,这可不是什么破药膏。”闻人大夫伸出一根手指头警告着说道:“这可是好东西,是我花了三年时间,用了七七四十九种专治内外伤的药草制成的。”
姜赟吞了口唾沫:“你是说……我身上涂着的药膏,你放了三年了?”
“不是这个三年……”闻人大夫有些尴尬的说道:“是我在脑子里构想了三年,专门就是用来治你这种情况的。
精气空虚,血气亏损,外伤严重……能找到一个附和要求的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不是我说你……”姜赟抿了抿嘴:“一般人谁会得这些病啊?”
“你啊。”闻人大夫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不就是这种状况么?”
“我这样的状况也不好遇到吧?能遇到一个我已经是你撞大运了,你这药研制出来是给谁用的啊?”
也不知道闻人大夫是在装疯卖傻,还是真的没听明白姜赟的意思,她继续理所当然的道:“你啊,现在不就在给你用么?”
“……”
“话说外面好冷,咱们进屋去说吧。”闻人大夫双手在双臂上搓了搓,然后迈步走到刚才姜赟冲出来的屋子里。
姜赟本不想跟她过多纠缠,但她刚说的烂手烂脚,实在是让姜赟太过在意。
这女人要是往药膏里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自己都没地方说理去。
于是他只得也跟在闻人大夫身后,一起走了进去。
闻人大夫落落大方的坐到了床沿,还翘起了二郎腿。
姜赟只好坐在一旁的矮凳子上,跟个听领导发言的小弟似的。
“你刚刚说的烂手烂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警告你,你不要隐瞒分毫,不然有你后悔的时候。”
面对姜赟的威胁,闻人大夫只是淡淡一笑。
随后她解释道:“是药三分毒,我虽然刚刚说了,这药膏是我花了三年时间构想,用七七四十九中药材制成的极品药膏。
但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份药里有一味毒药,所以,这也就是我刚说的,敷了药的地方可能会溃烂。
所以接下来这半个月的时间,你都要来我这里敷另外一份解毒的药膏。不然的话,半个月之后你的身体就会产生溃烂,你一定也不想这样吧?”
“废话,谁想啊?”姜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但照你这么说的话,这药岂不是只敷一次就能见效了么?真有这么神奇?”
“你以为?”闻人大夫昂着头,骄傲的说道:“我调制的药物从来都是烈性药,一剂下去保证药到病除——除了有些副作用之外,我的药肯定能把任何病都给治好!”
“肺痨也可以?”姜赟嗤笑一声。
“这个么……”闻人大夫又垂下头,咬着嘴唇,一副纠结之色。
很快,她又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的道:“虽然现在还不行,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一定能够找到治疗肺痨的办法!”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姜赟才觉得这个女人有了些大夫的样子。
看着闻人大夫坚定的目光,他深受触动,情不自禁的道:“我相信你!”
“谢谢!”闻人大夫也很感动。
两人对视片刻,又不约而同的扭过头去。
“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闻人大夫又恢复了那个冷淡的态度:“把你的名字告诉我,我也好登记在药院的名册上。”
“这个大可不必。”姜赟摆了摆手:“我不打算久留,我身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以后每天,或许晚上,或许下午我都会来这里找你换药,你记得这半个月的时间,下午和晚上不要外出或者走太远就好。”
“那你也得告诉我你的名字。”闻人大夫摇了摇头:“你毕竟是这个我连名字都还没想好的药膏的第一个使用者,至少把你的名字给我,当做这药膏第一次使用在人身上的纪念。”
“……”姜赟看着闻人大夫,见她表情很坚定,就只好无奈的道:“我姓姜,单名一个赟,文武在上的赟。”
“不对啊……”姜赟自报家门之后,闻人大夫竟然愣了一下:“你……你不是该姓公冶的吗?”
“公冶?”姜赟奇怪的看着她:“你在说什么东西?”
闻人大夫眨了眨眼,忽然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牌,那块玉牌做工精细,正反面却无一字。
“这块玉牌,不是你的?”
姜赟定睛一瞧,这不正是母后拿给自己的么?
“还给我!”姜赟伸手去夺,却被闻人大夫藏在了身后,还坐在了屁股底下:“你别逼我!”
“那你得回答我的问题。”闻人大夫的表情很是严肃:“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你的?”
“当然是我的!”姜赟恼火的说道:“你这女人,怎么还偷人东西呢,快把那玉牌还我!
你要是要钱的话,你等我回家去取,再来的时候我就给你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