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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恶魔附身了,这个恶魔的名字叫作阿索德。

这个叫作阿索德的恶魔在十几年间一直盘踞在我的体内,我曾试过无数种方法想要把它驱走,然而却毫无用处。十几年间.我的活力和青春业已被它所吸走,残留的只是—副老朽的空壳。这或许就是我的宿命。

根据一位叫作岛田庄司的推理作家所作的说明,像我这么个在四月二日出生的人,其身上有别于别人的一部分应为头部。然而事实却远非如此。

我的头脑全然不比别人更加聪明,有时我甚至觉得我无法理解这么多芸芸众生的想法。我无法依照众人的要求来撇一些我所不喜欢和不认可的事情。所以,根据占星术上的指示,我拥有的特别的头部并不是指我的智力上的出色。而是指我的意识形态和思维上的异常。或许这种异常在别人眼里就是一种疯狂和崩溃的表现吧。

我从童年起就表现出一种对于神秘事物的强烈的渴望。出于这种向往。在我五六岁乃至三四岁的时候我就莫名的想要摆脱家人和社会的束缚,那个时候,夜空的群星和深山中的兽鸣是我最为喜欢的。我经常在父母已经沉沉入睡的时候.不知被哪种神秘力量所吸引似的.来到一片潮湿而肮脏的地方,仰头望着夜空,我想找出群星的秘密。

那片地方虽然很肮脏,但我却非常喜欢,因为在那种混合着泥土和污水的地方,居然还生存着许许多多无比美丽和无比怪异的生物。它们无不比我所在日常生活中见过的要更加的吸引人。有的生物的背脊上凸出一排锋利的刺骨,而这种装饰,我仅在书本上才看见过。还有的浑身长满了错乱的羽毛,还有的两只眼睛要比它们的头颅更加的大。

这些诡异异常的生物只有在夜幕下才能看到,我猜测它们也是在膜拜群星,觊觎从星宿之间获得某种非凡的力量吧。那个时候,我与这些丑陋的生物的距离反而要比我和人类的距离近得多。

在我的内心中,亦没有想过我和芸芸众生之间会产生什么确实的情感和需求。就算是每天和我生活在一起的父母,我的内心对他们也生疏得很。我只是感到,我和他们均是维持这个由人类创造出来的复杂程序一一社会一一中的微小零件,虽然微小,但若出了问题依然会引起太多数人的不快。

我们的关系就是零件与零件之间的推动运行的关系,换言之,就是一种为了使人类社会不走向崩塌而紧紧连起来的链条。我认为,人类社会是最为呆板和毫无创造力的一部臃肿之极的肮脏机器。就像在动物面前吊起食物谲使它拼命前行那般,在人类面前的食物则是金钱、权利和美色。无数原本拥有非凡创造力和顿悟力的人们就沉沦在其中,为了那些在化学反应和流水操作中产生的既不华丽也不难看的东西而葬送了自己的百年。

人们所津津乐道和所欲所求的竟然全是这些东西,无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最低劣的兽欲罢了。在我所知道的哲学家中,我对于弗洛伊德有着一种天生难改的喜爱,裁认为他的理论就是我自身的理论。人类时至今日所宣扬的理性主义和献身精神,无不是对于人类作为动物所急需的一种兽欲的变态满足。我认为,人类这种赢弱的生物,唯一有别于动物的地方就在于人类有着虚荣之心。

对于人类来说,生存不外乎也就为了食物和**之上的满足,而这颗乖戾的虚荣之心叉要求人类做出某种有别于兽类的行为。于是备种披着理性和进步精神的言论就纷至沓来。对于这些行为。弗洛伊德均有细致的描述和揭露,我也不屑于再多讲。

总之,若然没有了天生的创造力和想像力。我们人类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而当代社会所最着力执行的首要计划,便是扼杀这种本能,而将人类扭曲地从精神的最后战地中拖拽下来,堕入兽类的领域。

在我最初的十几年间.我和人世的隔膜越来越深,几乎达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境地。人们向我这个异类投来了讥笑和嘲讽的目光,就算是养育我的父母,作为一种低俗野蛮的叫作“人类”的食肉动物,也仅仅存在相互利用的关系。由于世界大战的缘故,他们的作为人类的理想无不落空,他们投身干盲目而无止境的战斗和逃亡中,逐渐的将自己的不朽意志消磨殆尽。

在我眼前的,就是两头充满虚荣和欲望的野兽,他们因何而生下了我,那只不过是因为两性之间的欲望,而正因有了我,他们便不费吹灰之力般的学会了操纵人的诀窍。可我,我并不想威为任何人的工具,或者像某些不知廉耻的高官厚爵的人所宣扬的为了社会的进步、人类的发展而努力。人类和社会在我的眼里都只不过是一场可耻的笑话罢了。人们的目光和语气越冰冷,我的内心就越坚强。就因如此,我和人类的距离越来越远,在这段时期,我时常一个人沉醉在我所编织的光怪陆离的精神世界中,和世俗默默的做着抗拒。

我所不期望的就是被那些被别人牢牢控制住的人所控制住。我不希望成为下一件产品,更不希望自己成为别人的模具。在这异常痛苦和漫长的阶段,引领我走向自由和宽广的是来自中国的一位大哲一一庄周一一他的言论。在看了他的痛快淋漓的文章之后,我渐渐的感到在裁心中盘横了十几年的阴霾一下子统统的消散了。对于别人的冷漠我也发自内心的去嘲讽他们,从而获得短暂的快乐和安宁。

然而,我却始终一直牢牢的生活在巨大的沉思、巨大的疑问之中,我那郁郁寡欢、自傲复又自卑的性格屡屡令我孤独寂寞。我总是在酣畅的欢乐之后持续着孤僻的思考,而随之沉浸在无边无际的悲哀之中。或许在应周那无涯的想象、弗洛伊德那自剖所带来的解脱中我才能完全放开自己,使自己不要沉沦入那无边无际的自我忏悔和自我惩罚中。我,便是唯一能了解我自己的人,我的沉默使我的内心炽热如火,可复又煎熬着我。

那个时候,我所感知的世界,是那般的绝望无助,再也没有拯救的可能,那是一片的杀戮和歧视,对于物质上的无比贪婪和对于精神上的漠视和欺辱。可是,人活着,是需要意义和价值的吗?无数的行尸走肉游走在我的身边,令我感到恐惧和不安。

人心不古,个人成心将人类勒令着走向一个单一的目标,那就是成为一个愧儡的玩偶。然而自由,由你才创生了美,由你才创生了永恒,由你才创生了生命,如果没有了自由的权利,哪里存在美?哪里存在永恒?哪里才存在真正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