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的概要是这样的。
三月四日星期日的午前九时许,在东北地区的小镇猪饲市郊外的一座废旧仓库里,发现了一具三十岁左右的女尸。尸体全身赤裸,头部和双肘以下被切断并被带离现场。或许是为了隐藏身份,现场没有遗留任何物品,只有无头无臂的尸体横躺在仓库的地板上。
周围墙壁和窗户上溅满了血,木地板上留下了大量血迹以及锯齿状痕迹。由此断定,死者是在这座仓库内被杀害并肢解的。报告称,依据生理反应,死者是在死亡后立即遭到解体的。
凶器被认定是一把二十厘米长的尖刀。被害者的后背有两处外伤,除此之外没有进行过搏斗的痕迹。根据作案人企图隐藏死者身份这一事实来判断,凶手很可能与被害者相识。死亡时间目前推定为三日的正午至晚间八时左右。
尸体的现者为三名当地的青年团员。为了在四月举行的集会活动,他们计划制作一个巨大的纸制野猪模型——野猪是这个城市的象征。为此,他们一大早便到仓库集合。仓库里,制作中的粉色野猪模型上面也被溅上了大量的血迹。成为了杀人现场的废旧仓库,自半个月前就在供青年团使用,在此之前的两年里不曾有人问津。因此,大门只是简单地扣上了一条门闩,谁都可以随便出入。仓库附近被一座纺织工厂包围,这座工厂星期六休息。因此,在案时间,没有找到目击者,也没有现可疑人员及车辆。从公路到仓库入口为水泥路,很难检测出脚印或汽车轮胎的痕迹。顺便说一下,从仓库到达最近的火车站,徒步需要十分钟左右。
这样,在被害者身份不明的况下,警察开始了调查。然而调查取得进展,则是在案的三天以后。
被害者的头颅及衣物等物品被发现了。这些东西被装进一个黑色塑料垃圾袋,之后又装在纸箱当中,被埋在与猪饲市一山之隔的鹿垣市t地区的河原。
从垃圾袋中现了被害者的头颅、双臂、作为凶器的尖刀、手锯以及被害者的衣服、鞋子、帽子、墨镜、项链、手提包,此外还有一份盒装的日式点心。手提包里放着钱包。根据钱包中的银行信用卡,警察确定了死者身份。
被害者名叫宇和岛逸子,三十一岁。逸子在鹿垣市t地区有一间公寓,与丈夫宇和岛政人生活在一起。年长六岁的政人在一家贸易公司工作。自从六年前两个人结婚以来,逸子一直在做专职主妇,没有小孩。政人从本月一日起离家,去关西出差一个星期。出差期间丈夫没有往家里打过电话,因此,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妻子失踪了——夫妻关系由此可见一斑。
警察来到逸子的寓所,发现室内有被洗劫的痕迹。特别是逸子的房间,几乎被翻了个底儿朝天。然而,现金及珠宝却完好地保存在原处。
先被认作犯罪嫌疑人的,是鹿垣市县立高中的教务主任浜村康介。被害人的头颅等被发现,是由于有目击者称,浜村曾于事件发生两天后的深夜在河原掩埋证据。目击者是居住在附近的男子,其子是浜村所在高中的学生。因此,他立刻认出那个可疑人物便是浜村——浜村也是t地区的居民。
警察传唤浜村并对其进行讯问。浜村立刻承认曾经在河原掩埋纸箱,但是对于其他犯罪事实却矢口否认。根据他的供认,案第三天的早上,他现公寓前放着一个纸箱。为什么不报告警察却将其隐藏起来——对于这一质问,浜村只回答,自己不愿意与杀人事件产生牵连。这让人感到费解。
然而,警察在其后的调查中意外发现,被害者与嫌疑人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宇和岛逸子曾经对浜村实施过恐吓。
警方对比浜村和宇和岛逸子的银行账户后现,在浜村提取现金的第二天,同等金额的现金存入了逸子的账户。根据这一事实对浜村进行质问,浜村终于供认了与逸子的关系。浜村曾与自己的学生发生关系并在情侣饭店门口被逸子拍到。逸子以此对浜村进行恐吓。浜村每月在生惨剧的废旧仓库向逸子支付一定数量的现金。
动机明确后,浜村仍然声称自己不是杀人凶手。他打算在那位女高中生垂水遥春天毕业后便与她结婚——再忍耐一个月便可以获得“解放”。逸子并不知道他准备结婚,似乎以为遥毕业之后仍然可以继续诈取钱财。浜村大叫道,本来盼望四月就去警察署控告她敲诈,但遗憾的是她却被人杀死了。
浜村同时供认逸子还对其他人敲诈勒索,并认为那个人才是杀人凶手。的确,在逸子的银行账户当中,除浜村,还发现了其他恐吓“痕迹”。此外经调查,以前也有多起案件报告在仓库附近曾经目击貌似逸子的女子出入,其中也包括在浜村上班的日子。同时,对浜村有利的是,案发时他有着不在现场的证明。
在垃圾袋里发现的遇害者钱包当中,保存着案当天四时三十分在鹿垣市的日式糕点店购买点心的付款收据——那包点心还未来得及开封便被放进了垃圾袋。鹿垣市与猪饲市之间乘车大约需要一个小时。即便逸子在鹿垣市购买点心后立即赶赴仓库现场,到达那里的时间也应在五时三十分以后了。这时,如果浜村杀害逸子并赶回鹿垣市,即使不考虑处理尸体的时间,最快也要到六时三十分了。可是,六点时,浜村和两个朋友在鹿垣市的酒馆共进晚餐。
去关西出差的丈夫政人,案发时不在现场的证明也完全成立。因此,只能考虑凶手是其他什么人了。从存款金额及汇款频率推测,至少还有三个人被逸子敲诈勒索。凶手洗劫逸子公寓的目的,估计是为了收回恐吓证据。既然凶手的目的已经达到,则意味着可以表明被恐吓者身份的所有物证均不存在了。
此外,从另一条线索中又浮现出一个嫌疑犯。大约在半年前,借丈夫工作时常外出之便,逸子似乎有了外遇。在遗留的笔记本上,记录着事第二天要与以“g”字开头的人在猪饲市幽会。然而,这位“g”究竟是什么人,现在已无从查起。但是,幽会地点被设定在恐吓现场,而幽会前一天又生了这样的事件,因此,调查重点自然放在了被恐吓者方面。
“凶手一定就是那位教师,不会有错。”古川像怪兽一样试图说服同伴。自上中学起,已经抽了三十多年烟的古川,操着像被踩住的蛤蟆似的混浊声音说道。然而,那声音中却充满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