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河洛族长。”白若竹二人行礼。
河洛摆摆手,“你们无需多礼,金翅族不同外面,没那么多礼数。”
“好。”白若竹爽快的应下。
河洛抬头,目光幽深的看着孕育树,说:“这是金翅族的孕育树,每一个金翅族人都要在孕育树上出生,这样他们才会有被祝福的血脉,才会生有双翅,飞翔于天际。”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它开始枯萎了,我们想了许多办法,也无法挽救它。你们九黎族办法多,能不能帮忙看看?”河洛看向白若竹,眼里充满了希冀之色。
白若竹心想自己又不懂得种树,也不是花匠,哪里会看这个?
但她又不好直接拒绝,就硬着头皮说:“我看看吧,我同行还有扶桑的阴阳师,或许他也能看出一二。”
“好,就有劳你们了。”
看河洛的样子,也不是催着白若竹立即就要看个结果出来。
“金翅族最近十年没有子嗣诞生了。”河洛说着目光却落到了律心身上,显然他听到了律心刚刚的话,而律心不到十岁,却说自己是在孕育树上出生的。
律心抬头看向他,目光坦然而真诚,“那是我的上一世,若竹,拿给他吧,这里不要紧。”
白若竹明白律心的意思,意念一动取出了普灯的金身。
河洛就是知道金身,但此刻也吃了一惊。
白若竹扯开缠着金身的布,让普灯大师的金身完全展露了出来。
“这、这真是金翅族人!”河洛惊呼出声,他察觉到自己失态,急忙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是我的恩人,也是中原的一位得道高僧,他一心求佛,却因身份未能成佛,但他并不知道自己来自来哪里,只是托我有机会送他的尸身回故里。”白若竹慢慢讲了起来。
河洛听完看向律心,“就是你的前世?”
律心点头,“我本不想多言,前世因前世果已经都跟现在的我无关了,也是我刚刚妄言,被你听了去。”
河洛瞬间明白,“放心,我不会多说,何况你如今已经不是金翅族人了,我不会难为你。”
“多谢。”律心双手合十,微微鞠躬。
河洛看看他的金身,又看看他,苦笑起来,“你依旧一心向佛,这是不改初心。”
“律心本就是佛祖的人。”律心说道。
“金翅族亡故都会埋葬在族中的念山上,这个尸身也葬在那里吧。”河洛说道。
律心点头,“多谢族长。”
这声“族长”是他替前一世的自己叫的。
河洛要收起金身,律心却突然叫住了他。
“等一等。”
河洛有些吃惊,怎么不想葬了?
不想律心走过去,突然抬手掰下了尸身的一只手,递到了白若竹面前。
“你收着,能辟邪驱秽。”他说道。
那金身坚固无比,外物根本无法侵袭,可律心就这么简单的一掰就断了,这可真是他自己的金身,想怎么折腾都行了。
“我……”白若竹有些惭愧,普灯大师前一世为了帮她,提前坐化了。
这一世为了帮她不惜破坏自己的尸身,她知道古代人是很看重尸体完整的。
“我求的是佛,并不看重这个。”律心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
白若竹红着眼眶接过了金手,小心的收进了空间之中。
“多谢大师。”
“还是叫我律心,我只是小沙弥。”律心笑了笑,语气温和的说。
河洛看向律心多了些敬佩之色,抬手将金身收了起来。白若竹注意到他的动作,猜想他不会也有空间吧?但也可能是术法送去了岛上别处。
她不好探究,便放下了此事。
“其实金翅族不是十年前才开始人丁凋零的,几十年前就开始了,大概是老天想我们灭绝吧。”河洛幽幽的讲了起来,“曾经有族长试过让族人与普通女人通婚,可却没一个生出金翅族人来,那些出去的族人多数也不想回来了。”
“后来有族人说或许因为没有在孕育树上出生的缘故,于是十年前我们就接了一个人类女子进来,让她在孕育树上生产。结果……”
河洛重重的叹了口气,“依旧是人类孩子,没有翅膀,而那之后孕育树就开始有枯叶了,大概是我们的举动触怒了神灵。之后十年,再无族人出生,而适龄的女族人少的可怜,并且十年都未能受孕。”
白若竹看了眼孕育树,说:“鲛人都想像人类一样生活,或许是上天想你们变成普通人一般,你们族人和外族的后代,也流了一半金翅族的血脉,为何一定要坚持生有翅膀?”
“你不明白,飞翔是我们金翅族毕生的喜好,我们喜好在天空翱翔的感觉,没了翅膀,我们的心也就死了。”河洛答道。
白若竹隐约有些理解,就好像一个天生喜欢跳舞的人,跳舞就好像她的生命,不能跳舞她生不如死。
河洛又看向律心,“你在孕育树出生,又有双翅,为何会离开这里,到底是什么人带走你的?”
律心摇头,“我不知道,我记事起就在中原丹梁国的心禅寺中打坐念经了,似乎我小时候并没发现自己和别人不同。”
“难道你不是一开始就有金翅的?”白若竹突然问道,她想到阿淳也不是一开始就有鲛人血脉觉醒的,甚至最开始鲛人来抓他娘,不屑的将人扔下了。
因为他看起来就是一般的人,不是他们鲛人的族人。
“族长,前些年出生的胎儿,没有翅膀的都去哪了?”白若竹急忙问道。
“送走了,他们还是像普通人一样生活更幸福些。”河洛说道。
“你没派人去查查?或许有人到了一定年龄才出现双翅,或者经历了某种变故才有双翅,没你们的保护,有了金翅的人也会被当做妖怪被诛杀吧?”白若竹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河洛有些不敢相信。
白若竹随即讲了阿淳的事情,“我丈夫生下来母亲被鲛人抓走,但他们不屑抓他,以为他没有鲛人血脉。可后来经历了不少变故,他中了蛮族的千人血祭,鲛人血脉就跟着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