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很快就送了上来,高璒和剑七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高璒倒也跟白若竹聊着,却没追问关于赛罕王子的事情,让白若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小伙子,这样干巴巴的喝多没意思,来,咱们划拳,谁输了谁喝酒。”高璒说着撸起了宽大的袖子,直接把小臂都露了出来。
他明明是一副儒雅大叔的打扮,又宽袍大袖,总是带把折扇,像是魏晋卫士的造型,怎么突然画风一变,竟要玩起市井中玩的划拳了?
要知道这时候可不是现代,划拳难登高雅之堂,只有市井之地或者军中才会玩起。
“在下不会划拳。”剑七声音低沉,白若竹都看到他脸上闪过的尴尬之色,他还真的不会。
“没事,我教你,我教你,若竹你也看着啊。”高璒自顾自说着就讲了起来。
剑七只好硬着头皮去学,白若竹也认真去看,想看看高璒口中的划拳和现代的划拳有什么区别。
这么一教下来,白若竹深感古人思想愚昧,这哪里就粗鄙不堪了?明明人家高大叔划拳的动作很优雅嘛。
高璒一边讲着,一边笑眯眯的暗中观察白若竹的反应,见她没有因为成见露出不屑之色,甚至还坦然的去学习,心中对她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几旬过去,剑七都有些晃晃悠悠了,但那高璒却神清气爽,半点没有喝醉的意思。
“前辈真是好酒量啊!”白若竹由衷的赞道,突然忍不住说:“要是那日是前辈和赛罕拼酒,说不定也能赢他。”
高璒摆手,“不行不行,我的酒量看着好,但也是曾经伤重用过药,那药就恰好对酒有克制,所以我才喝不醉,微醺的感觉倒不错。不过也不能过量,否则我就是不醉,身体也受不了那么多的酒劲。”
白若竹听完露出疑惑之色,“那赛罕格外能喝,而且看着也没什么事,难道他因为吃过什么珍惜药材的缘故?”
高璒捋了捋胡子,做出回忆状,“曾经我去西南行商,到过一个蛊苗的部落,那里的人多数养蛊,也有人身上中了蛊虫又无法破解,只能每日喝大量的酒水来抑制蛊虫发作,减轻自己的痛苦,而那人就是怎么喝都不会醉。”
白若竹终于给想通了,还是赛罕身上那蛊虫的作用。
他自己也说了蛊虫挪开了他的五脏,让他一直感到疼痛,所以那样喝酒只为了抑制蛊虫发作的疼痛!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蛊虫,前辈可对蛊术了解一些?有没有什么蛊虫可以让人不惧任何毒药?”白若竹问道。
高璒摇头,然后仰脖子喝了一杯酒,“苗疆蛊术不传外族人,别说我多了解了,就是不小心看到都要被挖掉双眼,割掉舌头的。”
白若竹听了也只能作罢,只希望能找到寿蛊老人多了解一二了。
见高璒和剑七喝的畅快,白若竹起身说自己走开一下,让他们两人继续,剑七知道白若竹要去做什么,点点头和高璒继续划拳起来,别看他是初学,倒也算聪明,和高璒的输赢几乎对半,并没有吃什么亏。
白若竹出了雅间,直接去了迎客来的后院,进了一边的小屋,屋内一名女子急忙朝她行礼,一脸焦急的问:“主子,刚刚听到突厥王子找你麻烦,属下无能,不能在跟前保护主子。”
说话的正是肖翠儿,白若竹见她懂兽语,之前就安排她负责情报工作,肖翠儿也有了隐秘的身份,所以如今和白若竹碰头都是在迎客来暗中见面的。
“无妨,最后也是他受伤逃了。”白若竹笑着说道。
肖翠儿露出喜色,“太好了,真是痛快!对了主子,我打听到一些消息正是和这赛罕王子有关,是突厥使团的人去喝花酒给说漏出来的。”
白若竹就知道肖翠儿能干,高兴的说:“细细讲来。”
“当时几名突厥使者在喝酒,其中一人喝着就跟另一人吵了起来,说那人是突厥国多和王子派来的眼线,说多和王子已经在比试上败给了赛罕,没资格再惦记着和丹梁国的联姻了。还说他们北边罗刹国虎视眈眈,谁能和丹梁联姻,谁就能安稳坐到太子的位置上。”肖翠儿细细讲了起来。
多和王子是赛罕王子的弟弟,传闻是突厥王最疼爱的儿子,也是个文韬武略样样出色的继承人,甚至之前说和丹梁联姻的对象也是他。
当时玉鬓自请去和亲,唐胤本来不同意,也是得知那多和王子虽然有野心和谋略,但在男女方面却十分注意,生活也不像其他突厥王子那般混乱,唐胤才松了口。
只可惜突厥国的规矩就是强者为尊,多和输给了阴险的赛罕,所以失去了和丹梁国联姻的机会。
至于罗刹国,白若竹还是第一次听说,肖翠儿也不知道,直说从那使者的口中听起来好像是新崛起的国家,国君是西洋人。
白若竹听的眯起了眼睛,这样看来突厥国自己也不见的多好,那这场联姻是势在必行,甚至突厥自己更加迫切和需要了?可是李易却这般嚣张找茬,就是为了争取到结盟的最大利益吗?
如果一定要和突厥联姻,那哪个皇子不都可以了?李易可以坚持说联姻说好的是玉鬓公主,那丹梁也可以说联姻原本说好的是多和王子啊。
当然,事情不能就这么简单的推来推去,她要跟阿淳商量一下,想办法让突厥换个联姻的王子了,想来那个多和王子肯定一直盯着赛罕的错处,巴不得取而代之。
“我知道了,你继续去打探突厥使团的消息,不要漏掉任何一条线索,如果有紧急情况,就发信号联络剑七他们。”白若竹说着顿了顿,“记住我一开始交待过你的,即便任务完成不了,也绝不能让自己陷入绝境,人只有活着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肖翠儿知道白若竹是怕她有事,眼眶微湿的说:“主子,我都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