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白若竹并不知道那些颠倒黑白的传言,她已经进了皇宫。
太后大概是怕白若竹不熟,特意叫了柳木今天在宫门口候着,专程带她去御医院。
“柳木姐,要麻烦你了。”白若竹笑着塞给了柳木一个做工精致的荷包,柳木爽快的收下了,打趣的说:“我这趟可是肥差啊。”
白若竹知道太后平日里仁厚,慈宁宫伺候的老人眼界都高,柳木这样说倒不是看中她给的红包了。
“那****可是帮太后出了口恶气,我们看着都痛快了不少,我是打心里想谢你的。”柳木见左右没人,小声说道。
白若竹笑起来,“不过是举手之劳,也只是一时痛快,其实对以后的作用倒不大。”
柳木无声的叹了口气,心想什么时候太后能不这么好欺负呢?早些年要不是先帝把太后护的太好了,她怕是都很难在宫内生存。
两人很快到了御医院,柳木指了指说:“白女医长,你去跟院使打个招呼,晚点再去见见那几名女医吧。”
白若竹被人喊女医长还有点不习惯,估计要等一阵子才能适应这个新称呼。
她提前做了些功课,了解到御医院的院使名叫毛兴才,副院使名叫卫彭勃,都是将近六十的高龄了。在这个时代,六十都算是高寿了。
而丹梁国的女医并不多,就是宫里正式登记的女医也只有五人,此五人以前一直在御医院下面挂名,归御医院的院使统一管理。
如今分了女医所出来,她负责管理女医所,这些人以后便都归她来管理了。
白若竹走了进去,她身上穿着皇上随着圣旨一起赐下的女官服,上面的补子明显了她正四品的女官位。
她一出现,立即吸引了御医院众人的目光,坐在后面不远处的景胜一脸的兴奋,就差没站起来喊她师父了。
她看到上首做的老者,猜测是御医院的院使毛兴才,便走过去行了个官礼,说:“这位是院使毛大人吧,白若竹有礼了。”
御医院的院使是正四品的官位,她其实也是正四品官位,两方见面其实并不用行礼,但因为对方是长者,她这个礼行了则表示对长辈的礼貌。
却不想那毛兴才拿这一本书依旧看着,似乎没听到她说话一般。
景胜在下面大声说:“毛院使,女医所的女医长白大人来了!”
他嗓门很大,这么一喊叫,毛兴才就是想假装听不到也不行了。
他脸上闪过不悦之色,“嚷嚷什么,御医院是什么地方?岂容尔等大声喧哗了?哼,这年头真是世风日下,什么人都能进御医院了。”
白若竹听出了毛兴才是针对她的,故意装作听不懂的说:“毛大人此言差矣,我瞧着在坐的都是仁心仁术的前辈,你可不能说御医院不好啊。”
景胜憋笑,心想毛兴才那个老顽固要找白若竹麻烦,怕是得不了什么好处。
“大胆!”毛兴才果然是个直脾气,指着白若竹说:“老夫说的就是你,一名妇人不在家相夫教子,跑来做什么女医长?你不过就是懂些妇科的常识,就敢在御前卖弄。这宫里都是精贵的主子,你要是把人看坏了,岂不是要影响了我们御医院的名声?”
“毛院使说的在理,你看着也不到二十岁,就是从小娃娃开始学医,现在又能看过几个病人?有多少实际经验?可别最后连累了我们御医院。”不远处副院使卫彭勃也开腔说道。
这两人一开腔,旁边几个老顽固纷纷开口,都是指责白若竹,还说要联名给皇上上书,要求撤销白若竹女医长一职。
白若竹冷冷的看着这些自诩正统医术的老顽固们,大声说:“女人怎么了?年纪小怎么了?医者看病都不挑病人的身份,怎么做大夫还要嫌弃别人了?你们说我不懂医术,那之前乐嫔保胎是谁出的手?难道是你们那些老神医?”
景胜也急忙说:“是啊,乐嫔几次保胎都是白女医长出手的,还有她哪里没有实际经验了,我可是听说她曾经给几百名军士看过病,加上她这次去治理瘟疫,更是看过不少病患了。”
他说着走到了白若竹跟前,朝白若竹行礼说:“在下佩服白女医长的医术,还欲拜她为师的。”
白若竹笑着朝景胜点点头,这家伙关键时候还是挺够意思的,就是年纪大了些,做她的徒弟有些怪怪的。
“景胜,你、你这个自甘堕落的叛徒,你太让老夫失望了!”毛兴才捂着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毛院使,白女医长的医术确实强我太多,我拜她为师虚心请教,有何不可?”景胜十分的坦然,任其他人指指点点完全不在意。
卫彭勃指着白若竹说:“她给乐嫔保胎不过是侥幸,也占了女子的便利,就是后来乐嫔出事,还不是要神医郑友荣出手才救过来的?”
“那也是白大人当时有事要……”景胜要争辩,却被白若竹给打断了。
“不用多说这些,说来说去就是御医院的众位前辈瞧不起是女人,更瞧不起我年纪小是吧?既然如此,我们就用实力说话,你们既然自诩医术高明,可敢与我比比?”
“有什么不敢?怎么个比法?你要是比输了,就自己去辞去女医长一职,免得给御医院抹黑!”毛兴才瞪着眼睛说道。
白若竹笑起来,眼中写满了自信,“好啊,但如果你们输了,该怎么办呢?”
“老夫要是输给您,老夫就主动辞去院使一职!”毛兴才大声说道,一脸的凌然。
“那倒不需要,如果你们输了,只要当众向我道歉,承认女人也能当大夫,并且以后不再为难于我就好了。”白若竹又不想争权夺利,把院使弄走了对她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
毛兴才愣了愣,大概觉得白若竹提的要求竟然这么低,一时间甚至怀疑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怎么个比法?你可别耍花样,玩那些阴险手段。”毛兴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