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江阁老肯出现跟大家一起吃饭了,还真是稀奇啊。
白若竹和江奕淳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立即看出了彼此心中的猜测。
江阁老这怕是又冲着他们来的。
“奕淳,若竹,赶快坐下,就等你们俩了。”江学祥热情的朝两人打招呼。
江奕淳和白若竹上前朝长辈们行礼,这才落了座。
这次窦夫人没有说那些酸言酸语,倒让白若竹觉得挺稀奇的,但很快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江阁老把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语气不悦的说:“我几天不在,这家里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晚辈让长辈等着,不用晨昏定省就算了,连晚膳都不能按时来,一个个真是好大的架子。”
江奕淳暼了他一眼,淡淡的说:“皇上留了我在御书房说话,所以回来晚了,我公务在身,本该以朝廷事务为重的。若竹那边还在处理占星塔的事情,也是抽空才赶回来的,又不是闲着在家里睡大觉不按时过来?”
这话说得江阁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他在家养病,可不就是那个闲着在家睡大觉的吗?
当然,其他也有人听了十分不爽,比如窦宁夫妻在府里可是出了名的闲人,江学斌还能好一些,到底负责了一些府里的事务。
“我说一句话你就顶罪,这家里还有没有规矩了?”江阁老叫了起来。
“爷爷别再轻易动气了,这身子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了,你犯不着总跟自己过不去。”白若竹淡淡的提醒道。
江阁老视线一下子落到了白若竹身上,“你别扯其他的,就说你到底是不是国师临终前真的要收的徒弟?不是你又玩什么手段了吧?你这妇人最是狡诈了。”
白若竹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江阁老也把她想的太厉害了些吧?
“自然是真的,谁敢假传国师的遗言?就不怕遭天罚吗?”白若竹说着故意语气神神秘秘的说:”国师可不是一般人,都说他去世其实是飞升成仙了,要是我敢拿这事编造,他能放过我了?“
江阁老哼了一声,那语气似乎不怎么相信白若竹。
“既然你说是真的,那就给我寻一块风水宝地作为墓地,国师的弟子,不是连这点风水之术都不懂吧?”江阁老说道。
“我还真是不懂,爷爷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谁都知道国师临终前才第一次见我,然后说要收我为徒,但我其实根本没开始学什么本事。而且风水之术岂是一两天能学成的,这事我可办不到。”白若竹说着心里冷笑,不知道江阁老是想拿此事为难她,还是真的想找块风水好的墓葬之地,突然搞这么一出还挺令她意外的。
“果然是草包一个!”江阁老不高兴的嘟囔道。
这话江奕淳可不爱听了,他斜了江阁老一眼,说:“草包能治好你的病?你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也别一句话把太医院都给得罪了。”
太医院的御医可都是夸赞白若竹的医术好的,讲了别说的一噎,不悦的瞪了江奕淳一眼,说:“医术好是医术好,就凭她什么都不会,就不配当国师的徒弟,免得污了国师的威名。”
“国师愿意收谁为徒由他自己决定,国师是何等人物,他自然有他的用意,还轮不到你来质疑!”江奕淳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一时间屋内气氛紧张,两人剑拔弩张的眼看就要闹翻了。
江学祥急忙咳嗽了两声,低声说:“爹,你身子骨还好的很,选墓葬之地的事情不用着急。”
“早点看好我也早点安心了,本来以为自家出了个能人,没想到不过是个绣花枕头。”江阁老说的更不客气了。
白若竹朝江奕淳使了个眼色,理他干什么,这人动不动就跟疯狗似的,越理他还越来劲了。
这时,坐在离白若竹不远的窦夫人突然笑着开口说:“既然老爷子操心这件事,若竹你做晚辈的也该为老人尽尽心,你不会看风水,你那个师兄肯定会吧,你跟他欢喜不是挺好的吗?叫他帮忙看看呗。”
啪的一声,江奕淳手中的筷子齐齐折断,他只是用指头使劲一捏就断掉了,可见他的指力有多大了。
江奕淳眼中已经积蓄了怒火,窦夫人话里的话当他听不明白吗?他的妻子岂是她们能羞辱的?
想到这里,江奕淳手突然一甩,半截筷子突然就飞了出去,噌的一下插到了窦夫人的手边,几乎是蹭着她手背的皮肤去的。
窦夫人吓的惊呼了一声,再一看,那半截筷子竟然已经深深的插进了桌子里,如果刚刚插到了她的手上,不得把她的手插个对穿了?
想到这里,窦夫人觉得脊背发凉,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叫道:“奕淳你做什么?我怎么说也是你表婶,你要杀了我不成?”
“我只是插死一只呱噪的蚊子罢了,表婶不信自己看看。”江奕淳淡淡的说。
窦夫人听了不服气,伸手要把筷子拔起来,她还不信真有蚊子了,这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蚊子?
可惜,窦夫人使出了吃奶的劲都没将筷子拔出来,众人都被江奕淳冷着脸的样子吓住了,谁也不敢帮她。
窦宁在男子那桌,自然不好意思冲过去帮他夫人了,倒是他们的大儿子窦兴德冲过来帮忙了,可惜同样是拔不出来。
白若竹在旁边看着都快笑喷出来了,她憋着笑,看向江奕淳的眼睛亮晶晶的,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这一手玩的真是漂亮。
江阁老看着把筷子把到脸红脖子粗的窦兴德,气的脸色铁青,他对白若竹说:“既然你不行,就找那个宁誉给我看看。”
白若竹心里嗤笑,脸上却不露声色的说:“得道之人规矩多,也有自己的傲气,宁誉愿意给谁看是他自己的事,我这个半路才拜师的可说不上什么话。爷爷要是真的急于此事,不如求贤王帮你跟皇上提要求,有皇上给宁誉下旨,他自然不好回绝了。”她说着嗤笑了一声,“反正爷爷也不是第一次麻烦贤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