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若竹转身要进占星塔的时候,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问江奕淳:“你怎么没问过国师为何收我为徒?”
江奕淳扯了扯嘴角,“你想说了自然会告诉我。”
“好,等回家我跟你讲。”白若竹脸上带了笑,他果然是最懂她的。
等白若竹重新回到灵前跪着,就发现宁誉在发呆,不用说肯定是在想她之前说的话。
转眼到了头七,也就是国师下葬的日子。
国师的葬礼跟一般人不同,他生前就要求要停灵七日,再进行下葬,而下葬的地方也是他自己选好的,说来也巧,正是城外静心庵后面那座秋天长满枫叶的山头。
如果是一般人,停灵七日可能尸体的会有变化,就是天气不热也不太好。但国师不同寻常人,他一去世就恢复了被反噬前的样子,那情况实在是匪夷所思,可以堪称玄幻了。
而七日过后,国师的尸体依旧像活人一般,如果不是完全没呼吸了,白若竹都要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这也许就是得道高人修成的道体吧。
国师下葬有礼部安排,白若竹和宁誉也是根据礼仪走了个过场,到了吉时,国师下葬到了红叶岭的山头,具体位置自然是宁誉用看风水的本事选的,白若竹为此羡慕不已,觉得自己也该学一些占星塔的本事,免得以后丢了她师父的脸。
葬礼过后,剑七那边传来消息,说楚寒进宫面圣了。
白若竹到底还是放心不下,跟宁誉打了声招呼,也去了宫里。
她直接赶去了慈宁宫,不想楚寒正跪在慈宁宫大殿上,上首就坐着太后和皇上。
白若竹被柳木带了进去,她朝太后和皇上行礼,太后让她先到一边候着,皇上却冷哼了一声,说:“白氏,你也跪下,楚寒和玉瑶在京里借住你家,他们做的事情也是你包庇出来的!”
白若竹只好跪下,却没解释半句。
“皇上,白若竹对我们的身世并不知情,当初我中了毒,想寻她帮忙解毒,那时候他们去江南参加八大学宫比试,路上武柏遇险,玉瑶把门派给她的丹药拿出来救了武柏,却提要求让白若竹为我解毒,她也是为了救武柏才收留我们的。”楚寒急忙解释道。
“你倒挺急着替她澄清的。”皇上冷哼了一声。
“草民是江湖人士,讲的就是江湖规矩,白若竹救过我,也确实不知道我们的身世,我们的事情不该连累她。”楚寒又说道。
皇上看了眼白若竹,却没再提怪罪白若竹的事情,只是没让她起来。
“你之前说的句句属实?”皇上问道。
“草民为了妹妹的安危,只能道出实情,玉瑶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请皇上放她一条生路,一切责任由我一人承担。”楚寒说着朝皇上俯身磕头,但白若竹看到他腮帮子咬的很近,他这样一个冷漠又骄傲的人朝皇上低下了头颅,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一派胡言!母后怎么会下毒害你娘?不过是个番邦女子,需要母后这边看重了?”皇上突然一拍桌子叫道。
白若竹见状,急忙说:“皇上息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听了叹了口气,简单的把楚寒招供的内容讲给了白若竹听,虽然白若竹都知道,但依旧要装作之前完全不知道的样子,毕竟她身后还有白府一大家子人呢。
听完,白若竹露出吃惊之色,看向楚寒说:“你在丹梁国京城也有些日子了,应该能打听到太后的性子和为人了,怎么会害你娘?你家突然遭逢大难,既然都弄不清楚是什么人指使的,怎么会突然就查到是太后做的了?这明显是有人给你娘下了套,让她中计,利用她的愤怒来达到他们自己的想要的目的。”
皇上脸色凝重了几分,如果没有玉瑶被藏在冷宫的事情,他听闻楚寒的讲述,只会觉得是西域贵族之间的相互倾轧,可如今他不得不怀疑谋划这一切的跟丹梁国也有关了。
白若竹把皇上的反应看在眼里,便不再多言,这种时候说多了,反倒容易让皇上怀疑她。
“把此人押下去,朕要好好查查此事。”皇上派人带了楚寒下去,楚寒被带走的时候,看向白若竹的目光是满满的歉疚。
此时,白若竹依旧跪在地上,皇上冷冷的打量着她,却一直不肯发话让她起来。
太后不忍,小声说:“皇上,若竹也是不知道,当初救武柏也是为朝廷出力了。”
皇上没接太后的话,而是盯着白若竹问:“为何国师临终前突然要收你为徒了,就因为你是紫气上升之人?他也只见过你那一面吧?”
白若竹很庆幸她见了国师一面,否则她跟国师就这样错过了,那可是她前一世的老师啊。
“我要说国师前一世也是我的老师,皇上可信?”白若竹反问道。
皇上没说话,太后却说:“以前听先帝说国师道法高深,可看到前世因果,难怪他说跟若竹有缘呢。”
“哦?”皇上终于开口了,“他前一世是做什么的?你跟学了什么?”
“只是位大夫,民妇跟他学了医术。”白若竹如实回答,她前一世在国外是学医的,当然她没具体的说是牙医。
皇上又沉默了半晌,然后淡淡的说:“你起来吧,守灵了七日,该回家看看了。”
白若竹急忙起身谢恩,然后退回了慈宁宫。
她一出宫,就看到江奕淳已经在宫门口候着了,他大步上前,也不管旁边的守卫,一把将她抱上了马车。
在马上上坐定,白若竹的脸还有些发烫,她埋怨的说:“你干什么啊,都被人看到了。”
“看到就看到,我心疼我家娘子他们管的着吗?”江奕淳说着搂住她的纤腰,一个吻就压住了她的粉唇,把她后面要辩驳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一吻末了,白若竹大口的呼吸,两人分开了几日,他眼睛都要冒绿光了。
这时候马车停了下来,江奕淳有些懊恼的放开了她,不情不愿的跳下了马车,然后伸手扶了她下车。
她下车一看,马车停的是白府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