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竹从江奕淳身后挪开了一点,刚好注意到了邓林的目光,她心里有些担心起来,但她扭头看向江奕淳的侧脸时,又突然觉得安心了。
认识这么久,她还不了解他的本事了吗?
这样想着,白若竹脸上带了一抹笑意,她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如果有了物证,事情自然就水落石出了,真是我们舞弊,老夫也绝不抵赖。”邓林信誓旦旦的说到。
江奕淳没再说话,看向白大人说:“请大人继续审吧。”
邓林见他这样,更加笃定他没有证据,刚刚的话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
白大人继续审了一干人等,刘栋和金光奇自然是不认,两方的其他队员却神情有些犹豫,白若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丁光霁,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好把他扯下水来。
审了半天案情毫无进展,张秀泉更是嚣张的说:“如今不过是空口无凭,老夫还要告他们诬陷、做伪证,请大人明断!”
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白大人就琢磨着江奕淳的证据也没来,不如先休堂,午后在审吧。
正当他要开口,县衙外传来通报声,就见闪电快步走了进来,还冲江奕淳点了点头。
江奕淳脸上依旧很冷,可眼睛却格外的亮,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大人,小的是江大人的手下,这是我们大人寻获的档案册,因为档案册被烧毁的严重,所以用了一些时间进行修复。”闪电说着小心翼翼的把册子呈给了白大人,还低声提醒道:“大人,册子易损,请小心。”
当白大人小心翼翼的证据,一点点打开包着它的丝绸时,邓林不由打了个冷颤,别人不一定能认得那册子,可他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即便那册子已经被烧的只剩一半了。
邱先生察觉到了邓林的反常,眼底闪过厉色,他最是看不惯这种肮脏之事,没想到……
这是邓林第一次如此,还是以前都有过,没被人发现呢?
如果北隅学宫这次不是有白若竹这个记性很好,算术也很好的学生,即便文院长有怀疑,问几句也只能作罢了。当然,更多是有江奕淳在撑腰,帮忙找到了这么多人证,甚至是被烧的面目全非的档案册。
邓林手已经抖了起来,怎么会这样,他明明把册子烧毁了,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怎么还留了一半?
对了,他记起来了,他是扔到盆里再烧了,只是外面刚好有评委叫他,他便急忙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看到盆里有灰烬,以为烧光了,却不想有人黄雀在后的救下了档案册。难道那江奕淳早就盯着他了?还是有别人在监视他,所以留下了证据?
不管是哪一种,邓林都觉得浑身发冷,他这次真的完蛋了!
册子被烧的很厉害,但作画比试的记录却留下了大半,刚好第四名那里没有被烧毁,赫然写着金华学宫刘栋的名字!
白大人心里暗暗叫好,看向闪电问:“这证据因何而得?”
“回大人,是一名洒扫的小厮得到,他当时也没多想,以为是什么书籍,想拿回家给弟弟读书识字用。我们查访的时候恰巧发现了此事,那小厮如今就在外面,可以出面作证。”闪电回到。
白大人心里高兴,急忙说:“宣证人上堂。”
来的小厮年纪不大,朝白大人行礼之后,说:“小人来福,这几日负责赛场的打扫,前日下午我去打扫邓先生的屋子,就见他被人临时叫走了。我进屋一看有个瓦盆里面在烧东西,烟有些呛人,我怕走了水,急忙过去把火给熄灭了。然后我心想邓先生不要的书我拿回去给我弟弟识字也好啊,就偷偷带了回家。”
白若竹看了眼小厮,她相信江奕淳找到人绝对不是巧合,心中对他的本事更加佩服了。
白大人听了一敲惊堂木,看向邓林问:“邓林,你还有有什么话好说?你身为八大学宫比赛的赛方总负责人,竟然利用职权徇私舞弊,该当何罪?”
邓林急忙起身,“大人,冤枉啊,这人肯定是被买通了,我也不是第一天做比赛负责人了,何时有过这样的事情?”
白大人冷笑,“那这物证怎么解释?这资料册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录了刘栋是第四名,而金光奇那日连前十名都没进!”
“一定是工作人员弄错了,在下实在不知道啊。”邓林已经没了一开始的嚣张气焰,从自称“老夫”变成了“在下”。
“文书,小心拿了物证跟比试的最终榜单对照,看看哪里还有出入。”白大人对身边负责记录的文书吩咐道,文书领命,小心翼翼的拿了物证,然后带人仔细对照起来。
“刘栋,你不会不记得自己是第四名,可见你在公堂上说谎,看来本官不用刑,你是不肯招的?”白大人说着拿了令签,就要扔下去。
刘栋本来胆子就不大,又是个文弱书生,哪里挨的起板子,他心里一慌急忙喊道:“大人饶命,学生不想帮人作弊的,但张院长说如果我不配合,就让人挑了我在京里任职的父亲的错处,让他轻则被革职,重则蹲大牢一辈子不能翻身。他还保证如果我做的好,就、就帮我爹进礼部。”
“大人,我父亲根本不知道此事,我不想来参加个比试就给他带去了祸端,我愿意认罪,不要牵连到我爹就好。”刘栋说着哭了起来。
白若竹突然想到江奕淳开玩笑说她狠心,听了刘栋这番话,她也有些同情,如果真的是小人物被威胁,却也是没办法的。
“既然刘栋已经认罪,那金光奇呢?你冒认第四名,是不是非得打了板子才肯招认?”白大人一拍惊堂木,结果见金光奇依旧不肯招,直接扔了令签,叫官差当堂打二十大板。
很快堂上就传来了板子打到肉上声音,以及金光奇凄惨的呼痛声,不少人都打着哆嗦,生怕自己也被连累挨了板子。
差不多打了十板子,金光奇就受不了大喊他招了。
“是张院长不想输给北隅学宫,就跟我说卖我大伯个面子,让我拿个名次回去,说不管是后面的科考,还是面对家族的人,我都能多些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