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竹身上穿着的北隅学宫队服,是那种很素净的玄青色,领口和袖口有素白色的宽边,倒很有些女学士的味道。
为了引起太多的注意,白若竹没有梳妇人发髻,而是把头发盘起,梳了个偏男子风格的发髻,上面插了珠钗,表现其女子的身份。
她本来就身材纤长,皮肤白净,加上身上有种灵气,这样一打扮,瞬间就把队里的其他男子都比了下去,就是二哥在她面前,都少了几分颜色。
江奕淳看的眼睛都直了,心里也觉得自家娘子美极了,可很快又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真不愿其他人也看到若竹这么美好的一面。
他过去旁若无人的揽了白若竹的腰,冷冷的去扫那些看傻了眼的代表团学生们一眼,说:“夫人辛苦了。”
白若竹被他当众揽了腰,脸上不由有些发烫,她嗔了他一眼,立即明白这大醋缸又在宣示自己的所有权了。她觉得觉得好笑,心里又有些甜滋滋的,也干脆不点破了。
武樱的打扮没有她平日里的红色骑马装那么鲜艳,却也别有一番风韵,她斜挎了小包,上面还挂了白若竹送她的小小金鱼零钱袋。
背包是武樱提议的,她说让那些人瞧瞧,省的她们眼睛都长头顶上了。白若竹知道女子最是爱美,觉得武樱这提议不错,让江南的女眷们看看,给北地长长面子,另外,也有利于花想容在江南开分店。
早上是开幕式,下午比试正式开始,队伍里除了武柏要养伤没去,其他人都去了比试地点,江奕淳更是搞笑的抱了儿子,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个时候很少有男人愿意带孩子的,怕被人笑话,而江奕淳本来就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加之他小时候他爹带他最多,他也想当个多陪陪孩子的好父亲,所以他气定神闲的坐在贵宾席上,还时不时的逗逗儿子,给儿子剥个葡萄什么的。
白若竹朝他那边看了一眼,立即眉眼都弯了,武樱在旁边拿胳膊顶了顶她,小声说:“你家江大人可真是少见的好男人,长的俊俏又肯带孩子,还对你那么好。”
白若竹脸上发烫,急忙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武樱偷笑,明明就是害羞了好不好?
很快,比试正式开始,第一场是笔试,而笔试的内容是策论,规则很简单,主题一共有三个,参加此轮的人过去选定主题便不可改变,然后主办方开启题目,每个人根据自己的题目做策论。
北隅学宫来的男子都去参加了,白若竹和武樱都不擅长策论,就坐在一旁观战,却不想宣朗学宫和长安学宫也有女子参加了策论。
白若竹和武樱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无奈之色,策论是谈时政,她们从来不关心那些,如何做的出来?
两人坐着,就看到不远处观看席上早上那名叫徐盼蕊的女子,她看向她们露出讥诮之色,还小声跟旁边女眷说着什么。
武樱听不到,白若竹却模模糊糊听到一点,主要是笑话她们是凑数的,连策论都不敢参加。
白若竹暗暗撇嘴,她厉害怎么连比试都参加不了呢?只能在一旁说风凉话,都不觉得自己像跳梁小丑吗?
好在策论有时间要求,很快就到了时间,所有的文章都被收了上去,而等评委一一传阅需要时间,所以直接进入第二项比试。
第二项是比琴艺,别以为在丹梁国只有女子善琴,文人们觉得操琴是陶冶情操的方式。
这次每个代表队参加比试的只有五人,而北隅学宫的五人中竟有白泽沛!
白若竹惊讶的看着二哥,她从来没见过二哥弹琴啊,甚至她还以为二哥不会弹琴呢。每个队伍需要派五人上场,不会是学宫那边人手不够,让二哥去充个数吧?
想到这里,白若竹不由替二哥捏了把冷汗,就算是充数,可这么多人看着呢,表现的太差了也会丢了自己和学宫的面子啊。
琴艺每人抽签,然后按照顺序搬了琴到场中台子弹奏,北隅学宫这边最先上场的竟然是单友慎,他最近几天安分多了,白若竹也懒得跟他斤斤计较,当务之急是北隅学宫和北隅城的荣誉更重要。
单友慎抱了琴上台,然后盘膝坐下抚琴,别说他那人看着小气、聒噪,弹起琴来还真有些名士的味道,白若竹对琴艺不了解,只能听个热闹,只觉得十分好听,比前面几名选手都强上几分。
“单友慎他爹是西北有名的大儒,最是擅长书法和琴艺,单友慎从小跟他爹习琴,却是不同凡响。”武樱在旁边小声给白若竹解释着,不过说完她又撇撇嘴,“单友慎心胸太狭窄了,所以琴音中了少了些灵气。”
白若竹点点头,是好像缺了点意境。
二哥抽到的是二十三号,排位不算靠前,也不算靠后,等终于轮到他上场了,白若竹手心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之前怎么也没问问二哥参加什么项目呢?
白泽沛径直上台,手中竟是没有抱琴,朝主办方提供的琴走去。
这时观众传来哗然声,一般人参赛为了取得好成绩,肯定要用自己常用的琴,而且最好是名琴。主办方提供的琴只能说一般,不过是以备不时之需罢了,没想到真有人去用。
白若竹也看的吸冷气,二哥不是怕买琴太贵了,所以没吭声吧?白若竹差点想拍自己一巴掌,她关心二哥太少了,要是早点问问,给二哥买张好琴就好了。
白家如今缺这份钱吗?
武樱也有些惊讶,小声问:“你二哥没带琴?”
白若竹嘴角抽了抽,“我都没见过他弹琴。”
武樱这次惊的嘴巴可以吞下鸡蛋了,“不会是他顶替了秦开畅或者杜学儒吧?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白若竹觉得很有可能,但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只能祈求二哥发挥超常,至少别当众丢人就好了。
两人不由手握在了一起,都为台上的白泽沛捏了一把汗,而白泽沛自己却十分的淡定和洒脱,他一甩衣衫后襟,坐落到了琴前,手微抬,轻轻试了试音,然后朝主席台微微颔首,双手便拨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