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知识很渊博,他会教我读书的。”小四也不着急,他本来说话就冷冷淡淡的,不像个七岁的孩子,如今更有了固执的坚持,让人实在头痛的厉害。
林萍儿拉了拉白义宏的袖子,小声说:“他爹,有话好好跟孩子说,咱们再劝劝。”
白义宏连连叹气,他一想到小四的身世和狠劲,就更加觉得小四不适合去习武了。
到了第二天,小四竟然带了他的师父到白家院子,也就是他口中提到的玄机子。
玄机子已经须发皆白,大概有六十多岁了,但脸色红润,目光清明,行走起来十分的稳健,一看就是个身体很好的老人。
“爹、娘,这就是我的师父玄机子。”小四给家里人介绍起来。
玄机子捋了捋胡子,笑呵呵的跟白义宏夫妻打了招呼,他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白义宏也不好发脾气,只好让丫环上了茶,他跟玄机子聊了起来。
林萍儿悄悄出了屋,找了崔帆,低声说:“崔护卫长,你去查查。”她朝崔帆使了个眼色。
崔帆领命立即就出门去查了。
玄机子留在白家吃了顿饭,倒是跟白义宏熟络了起来,他说自己没去当道士之前,也是种田的,倒跟白义宏有了不少话题。白义宏发现他是个庄家好手,就是如今在华山派做了长老,平日里也在后院亲手种种菜,对他的印象一下子好了不少。
最后白家人也不好意思给玄机子脸色看,只是他提出要带走小四去华山习武的时候,白义宏说:“我家都是我大闺女做主,这事还是等我们问问她的意思吧。”
玄机子也没强求,客气了几句就离开了。
到了第二天,崔帆那边查了下来,玄机子确实是华山派的长老,在江湖上也有些威名,而且是个颇有贤名的老者,就是城主孟良升都对他礼让三分,他如今就住在城主府里,是城主府的贵宾。
白家人都大大的松了口气,白泽沛对他爹娘说:“如果小四坚持,就放他去吧,免得将来生了怨。”
说到底,小四不是白义宏和林萍儿亲生的,如果是亲生的,不同意他去可以打一顿骂一顿,可小四的情况特殊,就是白义宏再生气,也不忍心打小四的。
小四如今依旧跟白泽沛一间房睡,到了夜里,小四一直没睡,他等到白泽沛放下了书,才开口说:“二哥,我真的决定去习武了,读书不是不好,而是我觉得我更喜欢习武,习武了也能考武举,将来也能入朝为官,更能保护大家。”
白泽沛看着他半晌没说话,最后才问:“是你真的喜欢习武,还是觉得习武能保护我们?”
“我是自己喜欢。”小四坚定的答道。
“我跟若竹的想法一样,不想你的人生背上任何负担,习武的路上比读书更要艰苦许多,如果你不是打心里喜欢,而是为了别人选择这条路,那未来只会更加的辛苦,所以你要考虑清楚,我跟若竹都不需要你为了家里牺牲什么。”白泽沛正色说道。
小四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二哥,我是真的喜欢习武,我也不舍得大家,但我不想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白泽沛点了点头,说:“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明天我跟爹娘说吧。”
三日后,小四跟着玄机子离开了北隅城,白家所有人一路送了他们出城,林萍儿还为此哭的眼睛都肿了,小四即便心智比同龄孩子成熟,也哭成了泪人。
临走前,他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给白义宏和林萍儿磕了三个响头,说:“爹、娘,我走了,你们一定要保重身体,有时间我会回家看你们的。”
林萍儿冲过去拉了他起来,发现孩子额头都磕青了,心疼的抱着他哭的更凶了。
玄机子有些尴尬的躲到了一边,弄的好像他逼人家骨肉分离一样,真是罪过啊。
小四跟林萍儿哭了一阵子,又跟家里其他人告别,这才跟他师父一同离开。
就见那玄机子也没骑马,拎起小四大步朝前走去,明明觉得他步履悠闲,走的也不快,可几步踏出就已经出去老远了,再一转眼都看不到他们的人影了。
“玄机子道长果然功力深厚,这也是四少爷的福缘啊。”旁边的崔帆忍不住说道,眼中尽是羡慕之色。
白家人看的目瞪口呆,又忍不住为小四高兴起来,他能拜了这么厉害的师父,将来前途肯定是不可限量的。
等白若竹收到小四的信时,她已经把给太后的生辰礼做好了,而江奕淳也进宫说服了皇上,给他安排了北隅城骁骑校尉一职,等太后寿宴过了,他就能带着妻儿离京上任了。
白若竹刚为这事高兴了几天,看了小四的信,脸就沉了下去。
“娘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江奕淳从外面回来,刚好看的这一幕,跟她开了句玩笑,就拿起信看了起来。
看完他搂了白若竹的肩膀,劝道:“傻娘子,男人志在四方,他能拜了名师也是不错的机缘,再说你也不是不能去华山看他。”
白若竹撅了嘴说:“可我不放心,谁知道玄机字是不是真的,万一是骗子怎么办?”
江奕淳笑着去刮她的鼻子,说:“我知道玄机子这个人,他跟孟良升关系不错,是城主府的贵宾,想来骗子也不敢借他的名头在北隅城里晃悠。还有你的护卫长不是城主府出来的吗?他还能查不出玄机子是不是真的了?”
白若竹听了这话才放心了下来,只是想到小四的身世,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把心里的想法讲给了江奕淳听。
提到牛翠华,江奕淳的表情有些发僵,白若竹很快就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了,扯了他的脸颊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了我?老实交代!”
江奕淳苦笑起来,“当初山匪屠村,牛翠华确实没事,就是她男人受了重伤,原本是救了过来,没想到过了些日子又反复了,就那么撒手去了。小四的身世特殊,我怕人以此做文章,也没跟你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