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竹那好似不小心说漏嘴的话成了白老太太扎在心里的一根刺,她现在也不担心林萍儿跟她抢屋子了,干脆走到院子里,挨家挨户的串门,其实最主要的目的是套话。
张家和林家人都不傻,知道她想套话,但没得了白若竹的同意,那天晚上的事情谁也不敢多说,结果看在白老太太眼里,更加觉得可疑了。
白若竹跟她娘在屋里给蹬蹬喂辅食,就见老太太上下蹦达着,林萍儿低声说:“你奶早上还说自己病的下不了床,让你爹倒了屎盆子呢,这会倒精神的很了。”
白若竹嘴角抽了抽,她爹也是可怜,那味道她老远闻着都要吐了,她爹还去给倒了。
一般当了娘的人不会太有洁癖,天天给孩子换粑粑芥子还能有多讲究了?只是正常人都是拉了尿了立即就倒,没有想老太太这样攒个两、三天的。
“娘,你假装不知道,让她去蹦达吧,这事我来安排。”白若竹小声说道。
林萍儿点点头,“赶紧把她送走了,这尊大佛我们可请不起。”
“哪里是我们请的,明明是她不请自来的。”白若竹笑着说。
蹬蹬是个小吃货,吃辅食根本不用哄,吃的又香又快,吃完还要拿勺子玩一会儿,对什么都格外的好奇。
两人看着蹬蹬,眉眼都带了笑意,有这孩子在,再烦心的事都能扔一边了。
“对了,今日在吴府,我问那话没事吧?”林萍儿想起来问道。
白若竹摇头,“不要紧,吴大人很正直,就是他女儿有点那个了。”
“我看那个吴小姐在守寡啊,难道她想改嫁给恩公?”林萍儿倒是挺敏感的,一下子就猜中了。
“她守孝半年都不到呢,而且她夫君是吴大人的大徒弟。”白若竹撇了撇嘴。
林萍儿也撇了撇嘴,心里对吴宛晴的印象更不好了。
这时,白若竹听到外面有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立即猜到是老太太,她急忙朝林萍儿使了个眼色,故意小声说:“娘,千万别被我奶知道那事,她那嘴不牢靠,传出去谁还敢跟咱合租啊,咱院子还空了一间房呢。”
林萍儿会意,也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了,你奶要问我,我就装傻。”
外面白老太太皱起了眉头,果然有事!到底是什么事呢?抢劫,没人敢租这里,难道这院子被啥坏人给盯上了?
等到晚上白泽沛回家,老太太拉了白泽沛说话,旁敲侧击的问了半天,白泽沛立即明白小妹已经开始了,便十分配合的什么都不讲,眼神还有些躲闪。
等他出了正屋,直接去了白若竹房里,果然老太太偷摸摸的跟了出来偷听。
“小妹,你是不是跟咱奶说什么了,她怎么一直问东问西的?”白泽沛语气是带着责备的味道,可脸上却挂着笑容,反正老太太看不到。
白若竹差点被二哥给逗笑了,她好容易才憋了回去,嗔了二哥一眼,都怪他没事笑什么,害她差点露馅了。
“那不是蹬蹬哭吗,我一着急给说漏嘴了。”白若竹说道,然后语气带了些惊慌的说:“当初我真不该帮朝廷大官治伤,结果得罪了那些人,现在人也不知道逃哪去了,要是再来可怎么办啊?”
“你不救朝廷官员也是有罪,摊上这事也没办法,也不知道奶住正屋会不会有事,他们上次就直接去正屋抓了娘,又打伤了你,怕是来了就盯上家里女主人了。”白泽沛声音听起来没多少波澜,因为他平日里说话就这样。
可是门外老太太狠狠的打了个哆嗦,她心里骂了起来,骂林萍儿是黑了心肝的恶毒女人,难怪不跟她抢正屋,敢情是想让她做替死鬼呢!
老太太越想越生气,差点就破口大骂起来,但她还是好奇白若竹说的到底是什么人,便只好忍着,想弄的更清楚一些。
第二天一早,林萍儿、白义宏带了周家人出去逛,白若竹身体不好便没有作陪,而白泽浩也没急着出去跑生意,而是在家照顾汪彩月。
白若竹让魏三送林萍儿他们去逛街,路上帮她叫辆车过来。
到马车过来,她抱了蹬蹬上车,直接去了温泉庄子。
江奕淳说的她知道的地方,肯定就是温泉庄子了,因为那里是他送给她的产业。
她这两日好了许多,这才好抱动蹬蹬了,可即便这样,她还是觉得吃力,蹬蹬小胖子可不轻。她只好把蹬蹬的包被摊开铺在车厢内,让蹬蹬躺在了柔软的包被上。
蹬蹬已经不喜欢躺着了,他想被娘抱起来看车外的风景,为此啊啊的叫着,表达着自己的不满,白若竹无奈的点点他的小鼻子,说:“娘内伤没好,再抱又要吐血了。”
也不知道这孩子能听懂,还是特别的懂事,他也不叫了,然后使劲的翻了身,改成了趴着的姿势。
好在北隅城的路十分平坦,城外官道也修的不错,马车没怎么颠簸就到了温泉庄子门口。
白若竹怕此处不好叫车,干脆多给了车夫一些银子,让他在门口等着,晚点捎他们回程。
她抱了蹬蹬敲庄子大门,是福伯来开的门,福伯一眼看到白若竹怀里的蹬蹬就愣住了,很快他眼眶红了起来,声音有些哽咽的说:“这是小少爷吧?跟少爷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没想到我福伯还有机会看到小少爷,老爷要是知道也会十分高兴的。”
白若竹心道福伯是老花眼了吧,怎么会看着蹬蹬像江奕淳小时候啊,根本不搭噶的好不好?
不过看老人那么激动,她也就不忍心多说了。
“福伯,奕淳在吗?”她问道。
福伯擦了擦眼角,急忙说:“在呢,少爷昨天就在等你了,说你来了就赶紧让你进去。”
白若竹心里高兴起来,她朝福伯道谢,抱了蹬蹬走进了庄子。
她轻唤了一声:“江奕淳!”
屋里人影闪了闪,却没有答话,她心里不由生疑,好像是两个人,可福伯刚刚没说院子里还有别人啊?想到这里,她不由放轻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