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浩见汪明禄神色不对,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到身后他爹热情的说:“明禄来了,赶紧进屋坐坐,咱们待会就开饭。”
“叔,不用太麻烦了。”汪明禄说话明显有些不自然,等他走进院子,众人才看到他后面还跟了一个人,不正是带着面具的“恩公”吗?
林萍儿急忙笑脸迎了上去,说:“恩么也来了?赶紧屋里请。”
江奕淳戴着面具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但他周身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显得十分的高贵而又冷酷。
“夫人不必太客气,我过来看看若竹的情况。”江奕淳声音有些低沉,却很有磁性,仿佛一壶有甘醇的美酒。
林萍儿愣了愣,她没想到恩公会这么说,更没想到恩公如此关心若竹。
方桂枝露出惊讶之色,她心里直接跳出一个想法:这戴面具的大人竟然这么紧张若竹,这跟她之前想的完全不同,看来她真不该多说。
想到这里,方桂枝急忙说:“若竹在休息,我这就去叫醒她。”
她转身要走,却被那低沉的声音给叫住了,“等一等!”这一次他的语速快了一些,更能听出他对白若竹的紧张了。
“她受了惊吓,就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吧。”江奕淳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之前的失态,然后语气淡淡的说道。
方桂枝只好停了下来,“哦,那待会开放再叫醒她吧。”
林萍儿和白义宏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
“咱们别站在院子里说话,赶紧进屋坐着,彩月你去给客人倒茶。”还是白泽浩先反应了过来,催了众人进屋说话。
汪明禄整个人都好像打了秋霜的菜叶,直接蔫了,等喝到汪彩月上的茶,才说了进门的第一句话:谢谢小妹。
方桂枝看到汪明禄这样,心里又些不忍,就开口说:“今天多亏明禄哥救了若竹,若竹休息前还说要好好谢谢你呢。”
刚说完,她就觉得一道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才发现是那位戴面具的大人扫了她一眼。
方桂枝缩了缩脖子,这人好可怕啊,她就说了一句话,就要被眼刀扫死了,要是让他知道她劝若竹改嫁给汪明禄,她不得死十几次了?
汪明禄听了方桂枝这么说,又有了些精神,有些难为情的笑笑,说:“我也是巡逻正巧碰到,说起来也没抓到罪犯,实在惭愧的很。”
“哪里的话,你要分心救若竹,哪里能都兼顾了,这又有何惭愧的?”白义宏对汪明禄印象很好,立即接了话说道。
“是啊,二舅哥太过自谦了。”白泽浩也附和道,然后又看向江奕淳解释道:“大人,他是我娘子的二哥,跟我家也是亲戚。”
江奕淳看了白泽浩一眼,说:“我知道。”
白泽浩想起来自己请了人家去后山村喝过喜酒的,多少都会知道他们的亲戚关系,倒是他忘了这茬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冲江奕淳憨笑了两声。
江奕淳并没有多看他,而是淡淡的说:“袭击若竹的人可能跟我最近查的大盗有关,所以此事我还是弄清楚稳妥一些。”
林萍儿和白义宏相互看了一眼,都松了口气,连江奕淳直接称呼“若竹”都给忽略了。
汪明禄依旧低着头不说话,汪彩月看不下去,过去小声说:“二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当差累到了吗?”
汪明禄急忙抬起头,说:“没有没有,我在想案子有些走神。”
明明不是这样!汪彩月心里难受,就对林萍儿说:“娘,我带我二哥去画下鞋样子,过几天好给他做双新鞋。”
“去吧去吧,你们兄妹也说说话,不用太拘着了。”林萍儿笑呵呵的说道。
汪彩月领了汪明禄去画鞋样子,汪明禄却说:“彩月,二哥不缺鞋穿,娘还做了双新的没上脚呢。”
汪彩月叹了口气,说:“我当然知道娘宝贝你,你肯定不缺鞋穿了,我是想问问你今天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汪明禄挪开了视线不敢和汪彩月对视,“哪有,就是有点累了。”
汪彩月无奈的拉了拉她二哥的袖子,说:“是跟若竹有关吧?你真以为我看不出你的想法吗?”
汪明禄瞬间脸红到了脖子,“你别胡说啊,免得人家乱说若竹。”
“瞧瞧你多紧张人家,连我这个亲妹妹都成胡说之人了。”汪彩月无奈的摇头,又说:“若竹是难得的奇女子,我每天看着她都觉得佩服的很,你如果喜欢就赶紧加把劲了,而不是在那边自暴自弃。”
“我、我这不是……”汪明禄觉得有些说不下去了,不由又垂下了头。
“觉得自己比不过别人?”汪彩月问道,“二哥如果你这样想,那我劝你趁早打住了,你这般没有志气,哪里能入的了若竹的眼了?”
汪明禄听的揪心,嘟囔道:“你还是我亲妹妹吗?”
“你有你的优势,你踏实、能吃苦,如今又是官差,可以给她一份安稳的生活,而且咱家又是知根知底的,就是我公婆也会放心许多。”汪彩月说完嗔了他一眼,“所以别妄自菲薄了。”
这时,外面传来白泽浩的声音,“彩月说的对,二舅哥,我可看好你,你要加把劲了。”
汪明禄红着脸使劲的点了点头。
这下子他没有之前那么颓废了,三人一起出了屋子,重新回了堂屋。进去的时候,白泽沛已经从东院回来了,正在跟江奕淳说话,两人聊了些公务,又聊了时政,谢先生最近在考核白泽沛的策论,他跟江奕淳聊了一会儿觉得受益匪浅。
“大人也留下吃顿便饭,我也好再请教大人几个问题。”白泽沛开口说道。
江奕淳十分高兴,“好,那我就叨扰了。”他原本就想留下吃饭的,因为只有到吃饭时间,才好去叫醒白若竹,他还想多看看她呢。而白泽沛这个盟友果然不错,一句话就给他找了留下的理由。
还在屋里呼呼大睡的白若竹并不知道,她大哥、二哥已经分成了两个阵营,有了各自支持的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