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捋着胡子呵呵的笑了起来,他神态慈祥,脸上又带着笑意,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
“你这东西量少,肯定精贵的很,不知道有什么特别之处?”老者问道。
“前辈,此物名叫鲜汤粉,自然是做汤时放最有效果了,不然您叫人端两碗一样的汤来,其中一碗放点这鲜汤粉,对比二者的味道就知道了。”白若竹答道。
“好,去让人端两碗汤。”老者对外面的掌柜的吩咐道,掌柜很敬重老者,一直候在门外,没老者的吩咐都没敢进屋。
掌柜小跑着离开,很快就端了托盘进屋,里面放了两碗汤。
白若竹拿了点鲜汤粉放进了其中一碗,然后小心的搅了搅说:“可以了。”
老者要去碰汤勺,却被身后的中年人给喊住了,“老爷,还是我来吧。”
“尝味道还得我亲自来,这两位目光清明,一看就知道不会加害于我。”老者说完还呵呵的笑了两声,倒是极其洒脱,却把后面的中年随从弄的十分紧张。
白泽浩听到老者夸他们兄妹,有些骄傲的说:“老人家好眼光,我们都是本份人,这鲜汤粉我们自家也喝过的,味道好的很。”
白若竹冲她大哥挤挤眼睛,她家的基因不错,兄妹三人都长的好看,当然数她二哥相貌和气质最好了,谁让人家是文人来着。而她大哥也不赖,虽然没有二哥气质好,但多了些稳重、可靠的感觉,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老者点点头,拿起勺子先尝了没放鲜汤粉的汤,然后点点头说:“大厨的手艺有些进步,继续努力。”
掌柜的听了立即喜笑颜开的说:“谢东家夸奖,小的会好好盯着厨房的。”
老者这才去尝了白若竹放了鲜汤粉的那碗汤,一看就是懂行之人。
一口喝下去,他却久久没出声,屋里其他人都盯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白泽浩有些紧张的攥了攥拳头,白若竹却一直镇定自若,她十分有信心自己的鲜汤粉会被真正的美食家欣赏,因为那可不是普通的鱼虾、贝类粉末制成,而是有固定的配比,外加她空间里那些鱼虾异常鲜美,可不是一般鱼虾能比的。
半晌老者又飞快的喝了几口汤,虽然没说话,但那样子已经表示汤很好喝,他喝得都停不下来了。
“好!好个鲜汤粉,真是鲜浓不腻,回味无穷啊!”一碗汤几乎见底了,老者才咋吧咋吧嘴,大声说道。
“前辈是识货之人。”白若竹说着还翘起了大拇指。
一旁的掌柜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刚刚这东西差点从他手里漏掉了,他果然还是不如东家有眼力啊。
“你打算怎么个卖法?”老者呵呵笑了两声,擦了擦嘴角的汤渍。
“东西不多,我也是侥幸得来的,所以还是前辈出个价吧,合适了就卖给你们迎客来。”白若竹笑着说。
老者捋着胡子大笑:“这小娘子倒是精的很。”
白若竹笑着朝老者行礼,“我可不敢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
老者大笑起来,然后说:“我是个爽快的人,就给你三十两银子如何?”
白若竹心里一喜,她原本想着量少,卖个十两银子就不错了,能补贴家里一点也好,没想到对方出手这么大方。她脸上却保持了镇定,点点头说:“前辈出价公道,小女子没有异议。”
“不过,我还有个条件……”老者说道。
“前辈请讲。”白若竹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你得告诉我这东西还能从哪里买到,否则这鲜汤粉用完了怎么办?”老者盯着白若竹说,那目光带着审视的味道,好像白若竹一说谎就能被他看穿一般。
白若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在路上已经想好了一切,原本她是想说自己有办法调配,然后长期给酒楼供货,好给家里多一项收入。但是她很快就改变了主意,尤其是老者一开口就出三十两银子的时候。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家如今无权无势又无背景,这事她一定要处理的小心一些,万一因为急于求成,给家里惹来大麻烦可不好。
于是,白若竹将对家里人的说辞又说了一遍,老者一直打量着她,她却眼皮子都没眨一下,老者虽然不全信,却也信了七八分,镇子上倒也经常有他国商人路过,说不定就是别国带来的调料。
老者名叫沈禄,是迎客来的创始人,别看在这西北小镇待着,却也是个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主儿,他心里琢磨起来,北边突厥国不太可能,那种蛮夷之地就知道烤肉撒盐巴和辣椒,怎么可能搞出这种鲜汤粉?
那就是东南的承水国了,承水国物种丰富,皇帝又善享受,应该是承水国商人带进来的,只是不知道承水国商人怎么跑去眼前女子说的小村庄了?沈禄心里琢磨道。
“你可记得那人的长相?”沈禄不甘心的问道。
白若竹做出回忆状,说:“我就记得是黑皮肤,脸有点方,眼睛不大但是很亮。我这也不算达到了前辈的要求,不如价钱就少些吧。”
沈禄摆手,“无妨,你能如实相告就好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白若竹,眼中精光闪烁。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白若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晚辈不敢有任何隐瞒。”
沈禄再次捋了捋胡子,脸上重新挂起了和善的笑容,“银子还按刚刚说的三十两,多出的就算提前给你肚里孩子的红包了。”
白若竹跟白泽浩急忙行礼道谢,沈禄挥挥手,让掌柜的带两人下去拿银子,两人向他告辞,然后跟了掌柜离开。
白若竹心里暗暗的呼了口气,好在是瞒过去了。这多亏了她小时候就练成的功力,那时候她爸是个赌鬼,总是跑回来问她妈要钱,对她们娘俩不是打就是骂,她爸总会问“钱在哪里?”,白若竹只要一有犹豫或心虚,就会被她爸抓住一顿打,结果后来她练就了说谎不眨眼的本事,常常哭着说:“家里真的没钱了,我学费都还没交呢!”
她心里冷笑,还真该谢谢她那位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