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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离回到T市没几天,又接到了她的父亲白启业的电话,白启业在电话里依旧对她嘘寒问暖,末了又提到了让白离来家里吃顿饭,最好是带着她的男朋友一起来。

白离对这个父亲没什么感情,但如果她不去跟他见一面,估计他会一直打电话来。

想到这里,白离答应了跟白启业吃顿饭,但她不想去白家,而是约在一家中餐厅。

到了约定那天,白离跟邢临渊说了今天要去跟她父亲见一面,晚上不回来吃饭,邢临渊没问什么,只是让她把保镖带上。

白启业来得很早,让白离意外的是,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他的家人一起来的,朱艳芬和白思思也跟着来了。

白离没见过她们两,但猜也猜得到。

她站白启业对面,看了朱艳芬和白思思一眼,神情淡淡。

白启业忙招呼她坐下,笑得亲切:“小离来了,快坐。”

等白离坐下后,他又把菜单递给她说:“我点了几个你小时候喜欢吃的菜,你再看下还想吃什么。”

白离淡淡说道:“不用,就这几个吧。”

白启业说好好,然后扬手招呼服务员上菜。

菜上得挺快,只不过都不是白离爱吃的,白离也不说破,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菜上完后,白启业跟她介绍:“这是你朱阿姨,这是你妹妹思思。”

白离很是疏离地朝朱艳芬点了下头,叫了声白太太。

“思思,还不快叫姐姐。”白启业忙呵斥道。

白思思睨了白离一眼,不情不愿地叫了声姐姐。白离“嗯”了一声,没多大的表情。

吃饭席间,气氛还算融洽,白离没怎么动筷,倒是白思思吃得挺欢,这个挑挑,那个拨拨。

吃到一半,白启业停了筷子,清了下嗓子,说:“小离,看新闻说你跟邢总在交往,今天怎么没让他一起来吃饭?”

白离放下水杯,淡声道:“他工作忙。”

白启业忙道:“欸,邢总自然是日理万机。”他眼珠转了下,又继续说,“小离,要不你问下邢总什么有空方便一起吃个便饭,一家人总归是要见个面的。”

白离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她很想知道,白启业说这话良心不痛吗?

怎么突然就成了一家人了?她五岁那年,白启业跟黄雪琴理会,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她和姐姐,怎么这会倒成了一家人了?

邢临渊的面子真大,白启业为了接近他,跑来认亲了。

白离忽然觉得好笑,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朱艳芬从白离落座就一直在观察她,这会见她露出这种笑容,自然也是明白她心中所想,她立时就有些不高兴了,语气有些冲地朝白离说道:“小离,怎么你父亲要见下未来女婿都不行吗?这种礼数都不懂。”

白离抬眸看向朱艳芬,笑了下,笑意却不抵眼底,声音清冷:“白太太,我想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你!”朱艳芬气得站了起来,被白启业瞪了一眼,呵斥道:“你话怎么那么多,坐下!”

朱艳芬气咻咻地坐了下去,狠狠地瞪了白离一眼。

白离抽了张纸巾擦嘴,对白启业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你们慢用。”

说完,起身站了起来。

白启业也来了火气,他拍了下桌子,语气冷硬道:“白离,你这是什么态度?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

白离回身眼神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带了点笑意说:“父亲?我记得我们在法律上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白启业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料到白离会这样说。

“你猖狂什么?你不就是仗着邢临渊的势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是邢临渊的女朋友,你就是他包养的一个小情人!”白思思突然掺和了进来。

白离没料到白思思会开口,愣了下才轻笑了声,语气轻轻的:“我和他的事情又关你什么事呢?”

白思思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是谁在仗我的势?”突然,一道低沉浑厚的男声传来。

白离一愣,转头看去,他怎么来了?

邢临渊步伐凌厉地走了过来,揽住白离的肩膀低声说:“怎么吃个饭吃了这么久?”

白离有点尴尬,不习惯在人前跟他太亲密,但这会也不好挣开他,只好低声说:“正准备回去呢。”

“嗯,那一起走吧。”邢临渊揽着准备往外走,忽然想到什么事情,脚下一顿,又转过身看了桌上剩下的三人一眼,声音冷冽道:“我就乐意让白离仗我的势,谁有意见?”

白思思完全呆住了,这呆不尽然是因为邢临渊这话,也因为他本人看起来比电视上更阳刚帅气更有魅力。

白启业最先反应过来,他忙笑笑说:“邢总,相逢不如偶遇,一起吃个便饭吧。”

邢临渊眼神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不用了。”说完,揽着白离直接走了。

老许开的车,白离和邢临渊坐在车后面,她这会正好奇地看着邢临渊,问,你怎么会出现在那家餐厅?

邢临渊轻咳一声,说,刚好路过。

老许透过后视镜往后面看了一眼,眼神怪异。是谁刚开完会就立马往餐厅去唯恐他的小情人受了委屈?

白离“哦”了一声,也没多想。

白离不知道,就因为这次吃饭的事情,惹出后面那么多事情,还差点使得她和邢临渊分手。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兜兜转转,历经世事,却发现曾经的痛苦只是源于不曾开口这个小细节,实在是荒谬。

邢临渊为白离做了许多的事情,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他为她做过什么事。

也许他真的过于自负,他自负不需开口言明她便会懂得。可她只是一叶孤舟,在这凄风冷雨中飘荡了许多,唯恐失去照亮前路的一点光,他是她生命的那点光,可那光太深沉太遥远,她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直到许久以后,他才明白,可那时,他们已错过许多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