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去到室外,其他人都没跟上来,永宁长公主突然变脸,冲秦昭喝问:“荣太妃娘娘是不是你害死的?!”
秦昭早料到永宁长公主是为荣太妃而来,不过就永宁长公主这质问的语气,还是让她不喜:“长公主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但凡长公主有点脑子,就不会问这个问题。”
永宁长公主闻言侧目,冷眼看着秦昭:“难道不是你?!”
“长公主应该说,是荣太妃罪有应得。她既然敢对太后娘娘下手,这件事一爆出来,她肯定会活不成。真要说出一个害死荣太妃的罪魁祸首,那应该是长公主吧。”秦昭淡然启唇。
永宁长公主脸色微变:“你胡说八道!”
“本宫是不是胡说八道,长公主自知。当初长公主欲对付太后娘娘,后来却是荣太妃娘娘选择帮长公主的忙,如此就不必脏了长公主的手。事发后,荣太妃娘娘知道这一劫躲不过,便选择自戗,只有这样才能平息整个事件,又能保护长公主,长公主敢说不是自己害死了荣太妃娘娘?”秦昭讽刺勾唇。
永宁长公主一时语塞,接不上话来。
秦昭直视永宁长公主,一字一顿地道:“说实在的,长公主还是很幸运,任何时候都有人护着。小时候曾有太皇太后娘娘护着,后来也一直有荣太妃娘娘护着。哪怕是到荣太妃娘娘死的那一刻,护着的人依然是长公主。人该知足的,否则终会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长公主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欠了你?只怕这只是长公主的一厢情愿,这个后宫除了太后娘娘,没有谁对不住你,不要总想着自己就是最悲惨的受害者。”
“若不是你,皇上不会知道是太妃娘娘对郭太后下手。”永宁长公主冷然启唇:“你以为能为自己开脱吗?”
秦昭闻言不禁失笑:“这就好笑了。荣太妃对太后娘娘下手是事实,怎么会有人天真到以为下了手还能不露痕迹?难道对太后娘娘下毒这件事,还不足以让荣太妃交出性命吗?长公主今天真是让本宫长了见识——”
听到这里,永宁长公主打断秦昭的话:“你休要再狡辩!若非你想借本宫的手除去郭太后,向本宫透过郭太后是害死我母亲的凶手,荣太妃娘娘也不会……”
“够了,本宫说服不了你,本宫也不会允许你往本宫身上泼脏水。若你对荣太妃之死有疑问,大可以去找皇上理论。”秦昭不想再听永宁长公主说话,遂下了逐客令:“长公主,请!”
永宁长公主冷冷看一眼秦昭,没再说什么,快步走远。
宝珠目送永宁长公主走远,很快来到秦昭跟前,低声道:“方才长公主殿下没有对娘娘不敬吧?”
方才永宁长公主脸色阴沉的样子,看着有点吓人。
秦昭接过孩子,摇头道:“没事,不过是一个不重要的人,她在本宫跟前横不起来。”
倒也不是她小瞧永宁长公主,而是在这个后宫,她的敌人已有不少,再加一个永宁长公主也无所谓。
宝珠松了一口气:“娘娘还是要小心点,奴婢就怕长公主殿下在背地里陷害娘娘。”
“既然是在背地里陷害,本宫就算要防也防不了。不说这个没营养的话题,回屋吧,外面冷死了。”秦昭说着,抱紧怀里的孩子,快步回到室内。
宝红却是好奇极了,问秦昭道:“长公主殿下跟娘娘有什么恩怨么?”
“本宫跟长公主能有什么恩怨?”秦昭反问:“很多事情不过就是庸人自扰罢了。”
永宁长公主最可笑的地方在于,所有的脏事都是荣太妃所做,最后荣太妃也为了护着永宁长公主而死,但是永宁长公主并不看重荣太妃的付出。
这个女人一心只想把责任推到其他人身上,却不曾想过荣太妃走到自戗这一步,有她永宁长公主的一份“功劳”。
永宁长公主这个人极度自私,也极度虚伪!
那厢萧策才下早朝,念云突然在养心殿前拦住他的去路:“启禀皇上,太后娘娘想见您。”
萧策自从知道是郭太后害死先皇,这两天都没去慈和宫,他不知该怎么面对郭太后。
他以为郭太后再毒,也不可能去谋害她最爱的先皇,但事实刚好相反,先皇恰恰是死在郭太后的手里。
念云见萧策沉默不语,轻咳一声提醒:“皇上?”
萧策没说话,御驾队伍却折道,往慈和宫而去。
慈和宫内。
因着罗青精湛的医术,郭太后经过这两天的调养,已能下地走路,她今天精神还不错。
萧策一入内,郭太后便露出和蔼的笑容,对他招手:“阿策,过来。”
萧策看着郭太后慈祥的面容,心情格外复杂。
他依言走到郭太后跟前,郭太后立刻把还热腾的补汤送到萧策跟前:“这是哀家让小厨房特意准备的补汤,你平时忙,要注意身子,趁热喝吧。”
萧策接过汤盅,默默喝了两口。
他其实很想问这个女人,怎么忍心对父皇下得了狠手,再如何那也是她最爱的人。
但他终究还是什么也没问。
只因罗青医术再好,母后也不可能痊愈。就算母后还能再活多几年,也会备受煎熬。
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有什么好问的?
曾经的郭太后再怎么心狠手辣,也是一个随时身子破败的老人,她已经遭了报应。
郭太后见萧策把汤全部喝完了,非常满意。
此后,她拉着萧策聊了一会子贴心话,萧策心不在焉地虚应了几句。许是看出他情绪不高,郭太后说道:“你政务繁忙,先回去忙吧。切记什么事都没有身子来得重要,母后是过来人,你听母后的话。”
萧策低声应是,遂起身告退。
出慈和宫的一瞬间,萧策无声低叹,只觉心情沉重。
谋害父皇的真凶找到了,那人却是自己的生母,这要他如何处理?难道他要把母后也杀了吗?
这件事他甚至不知该跟何人说起,这样的皇室丑闻他连对秦昭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