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呕气,只是想睡一会儿。”秦昭语气平和。
她一抬头,就看到萧策皱紧的眉头,这说明他此刻的心情不怎样。
一时间她也不知该说什么,索性钻进了被窝。
萧策看到这一幕就来火。每回他拉下脸来找她,她都是这个敷衍的态度,这辈子他真没试过对哪个人这般低三下气。
“秦昭,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朕说的么?”萧策耐着性子道。
秦昭没接话,她听出萧策很不耐烦。自九月份跟他不欢而散之后,他和她就没好好说过话吧?
说起来怀孕是喜事,是她一意孤行瞒住萧策这件事,而他是孩子的父亲,这点是她做得不对,但她并不后悔。
“对不起,是我不好,让皇上生气了。”秦昭好一会儿才艰难启唇。
说她有被害妄想症也好,说她杞人忧天也罢,她就是不想冒险。
萧策瞪着秦昭半晌才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很快就过年了,皇上来一趟不容易,我提前祝皇上新年快乐,心想事成。”秦昭说着对宝珠道:“宝珠,去送送皇上。”
“是。”宝珠应下,转而面对萧策。
这回萧策怒极,冲到床前对秦昭喝问:“你究竟要胡闹到几时?!”
这一世秦昭还从来没见过萧策气成这样。
她想说自己没有胡闹,也想让萧策别生气。
“快过年了,皇上的火气别那么大。再到明年正月,皇上就二十一岁了……”这次秦昭话没说完,萧策已甩袖走远。
萧策看着萧策的背影,暗忖这回她可是给了萧策机会的,是他自己没有发现她怀孕,能怪谁呢?
“皇上走了也好。”宝玉拍拍胸口:“虽然奴婢希望姑娘能过一个热热闹闹的年,但是过年人太多,还是在锦阳宫过年比较安全。”
“是啊,皇上都没看出姑娘怀孕,每次来只知道生气,但凡皇上多关心姑娘几句,姑娘一定会心软,如实告诉皇上这件事的。”宝珠附和宝玉的话。
两人一唱一和,多少也有安慰秦昭的意思。
“行了,皇上走了更省事,等过完年,孩子就有四个月,那个时候又更稳当了些。你们就放心吧,我心情很好,并没有因为皇上而受到影响!”秦昭指指自己的脸,“你们觉得我看起来像是很伤心难过吗?”
宝珠和宝玉对视一眼,都觉得姑娘的心情还不错,这样就足够了。
“姑娘特意为皇上准备的生辰礼届时要不要送给皇上?”宝珠突然想到这个重要的问题。
最近姑娘除了安胎,剩下来的时候就是认真准备给皇上的香囊。
虽说姑娘的绣功从来就没好过,但这是姑娘对皇上的一片心意,姑娘只是不喜欢把这些场面话挂在嘴边而已。
“离皇上生辰还早呢,到时再说吧。”秦昭估算了日子,这起码还有二十天的时间,到时看情况。
如果她出了锦阳宫,这份生辰礼物自然可以送出去。若是刚好相反,她可以晚点再给萧策。
之所以会为萧策准备这份生辰礼,只因为想弥补去年的遗憾。但世事莫测,她没想到自己会怀上身孕,所以还是有变故。
那厢萧策离开锦阳宫后,情绪有点低落。
这时有人来到他跟前行礼,是崔雁。
“皇上表哥这是要去何处?”崔雁含羞带怯地看着萧策。
萧策强打起精神:“养心殿。”
除了养心殿跟锦阳宫,他也无处可去。
思及此,他回头看一眼锦阳宫的方向。这已经是他跟秦昭闹矛盾以来第四次主动找她,但她依然不下这个台阶。
总不成她要一辈子跟他闹下去……
崔雁见萧策的视线定格在锦阳宫的方向,不禁微皱眉头。
秦昭除了一张脸能看,也没有其它优点。皇上表哥什么都好,就是也有其他男子的通病,那就是喜欢美色。
明明她面容姣好,身材也好,皇上表哥怎么就看不到她?
她心里有诸多情愫无处宣泄,索性心一横,突然往萧策怀里扑过去。
萧策反应愣是慢了半拍,直到崔雁快扑到他怀里的时候,他才手忙脚乱推开了崔雁。
因为事发突然,他手上也没控制好力道,他这一推,让崔雁摔了个四脚朝天。
崔雁痛呼不已,念素见她这样,强忍着对崔雁的不喜,搀扶崔雁起身。
谁知崔雁踩到了裙摆,只听“嘶啦”一声,崔雁的裙摆竟然撕了开来,露出她雪白的半截小腿。
照理说这是大冬天,不至于穿得太单薄才是,但崔雁得知萧策来到锦阳宫,便忍着寒意,特意穿了一袭单薄的衣裙过来拦人。
当然,她还披了一件披风,只是这件披风暂时在念素的手里。
念素也没想到会有此变故,她急忙往崔雁身上裹上披风,但是春光乍泄,她速度再快,也免不了崔雁走光的结果。
萧策也觉得尴尬,他直接撇下崔雁,就想回养心殿,谁知崔雁追在他身后喊:“我被皇上表哥看光了,皇上表哥要对我负责啊!”
她这一喊,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萧策的脸上。
萧策就更尴尬了,他以前没遇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时崔雁再次朝他扑了过来,他的反应是快步走远。
崔雁本想再追上去,奈何萧策的步伐太快,眨眼便消失在她跟前。
念素也追了过来,轻声提醒:“皇上已经走了,眼下还是回慈和宫要紧。”
崔雁觉得念素的话在理。
待回到慈和宫后,崔雁向郭太后哭诉萧策对她不负责的全过程。
郭太后听了头疼,崔雁尖锐的声音也让她无法忍受。
大约一个时辰后,她才松口:“哀家会让皇帝对你负责,你先回去歇息。”
崔雁的哭声嘎然而止,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念素看到这个细节,才突然明白一件事,原来这一切都是崔雁的算计。
崔雁这是想着法子赖进皇上的后宫,再来谋算其它。可笑她此前居然还以为崔雁踩到自己的裙摆只是意外,竟不想崔雁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