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太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情不错,并打赏了吴惜柔。
吴惜柔领赏谢恩后,走出慈和宫。
琉璃早已忍不住,小声问道:“太后娘娘为何不找彤史要答案呢?”
像侍寝这种事,彤史还能作假的么?
这可是关乎皇室血脉的大事,彤史负责记载大齐皇室后宫秘辛,不可能掺假。
“彤史女官听从皇上的命令,即便太后娘娘想知道,彤史也未必会告诉太后娘娘实情。”吴惜柔担心隔墙有耳,不敢太大声。
“但彤史做事也不能藏着掖着吧?”琉璃还是不能理解。
吴惜柔看一眼琉璃,淡然启唇:“你只要记得一件事,皇上的命令高于一切。无论彤史职责如何,只要是皇上的命令,彤史必须得听。”
有什么难以理解的?
萧策不希望宫帏事宜诏告天下,让彤史封嘴,彤史还能抗旨不遵么?
她的话解了琉璃的困惑,但她还是心疼修容娘娘被皇上当成掩人耳目的棋子。
所幸修容娘娘觉得这反而是她的机会,甘之如饴。
“就不知秦姐姐看到皇上时常在钟粹宫留宿,心中作何感想呢?”吴惜柔喃喃自语。
琉璃闻言提建议:“修容娘娘有好几日未去锦阳宫,不若今儿去那边走走罢?”
吴惜柔看向琉璃,两主仆的眼神对上,顿时心照不宣,她们往锦阳宫而去。
秦昭正坐在树下看话本,吴惜柔主仆才走到锦阳宫附近,她就知道这两主仆来了。
虽不知这两主仆所为何来,但她一点也不想招待她们。
吴惜柔远远就看到树下靠坐着看书的秦昭,秦昭惬意的样子,让她眉心微皱。
琉璃看出吴惜柔的心情变化,低咳一声。
吴惜柔快速恢复常态,满面笑容往秦昭所坐的方向走去。
秦昭专注看书,似乎完全不察她的来到。
此刻吴惜柔就在想,她这么大一个活人来了,秦昭却视而不见,这分明是不愿意正视她。看来,秦昭再大度,也对萧策在钟粹宫留宿这件事有想法……
吴惜柔默默站着,秦昭则专注看话本,宝珠和琉璃这两位宫女也都沉得住气,相互都不说话,伺立于一旁。
吴惜柔是想看看秦昭究竟多沉得住气,却也高估了自己能站的时间。
不过两刻钟,她便累了,但秦昭稳稳坐在靠椅上,不似她这般辛苦。
最终还是吴惜柔败下阵来,不想让自己的脚再遭罪,她率先打破沉默:“秦姐姐看得好认真。”
秦昭依然不说话,手却忙碌,不时翻阅话本。
她这样的反应,让吴惜柔眉心微皱。
如果此前还有疑虑,现在她很肯定秦昭是以这种方式让她罚站。说到底,不过是秦昭嫉妒她罢了。
吴惜柔的心情顿时好起来,她面上露出笑容:“什么书让姐姐这般沉迷?让皇上知道姐姐看话本,或许……”
“让我先看完,你别吵我。”秦昭正沉浸在故事内容中,觉得吴惜柔过于聒噪。
吴惜柔只好继续杵在一旁。
琉璃见状,对宝珠道:“宝珠,你去搬张椅子过来,好让修容娘娘坐一会儿。”
宝珠转眸看向琉璃,徐声道:“姑娘身边不能没人伺候。”
琉璃的语气好像是她的主子。姑娘都没发话,几时轮到琉璃对她下命令?
琉璃顿时恼怒,喝道:“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她看似喝斥宝珠,其实暗暗指向秦昭。
秦昭原本正在看话本,她被琉璃尖锐的声音吵得头疼。
她的视线终于舍得自话本上离开,看向吴惜柔道:“吴妹妹应好好教教琉璃规矩。”
吴惜柔正觉得琉璃这话解气,这会子被秦昭点名,她笑不出来了。
见秦昭盯着自己,她好一会儿才对琉璃喝斥:“琉璃,不可对宝珠无礼!”
“修容娘娘说的是,奴婢知错了。”琉璃见吴惜柔喝斥,配合地低下头认错,态度却依然嚣张。
秦昭看在眼里,唇角上扬:“看来吴妹妹是不会教奴才规矩了。宝珠,你去教一教琉璃在锦阳宫什么才是规矩。”
琉璃脸色微变,吴惜柔脸上的血色也褪去。
“是,姑娘!”宝珠应声去到琉璃跟前,左右开弓,两掌狠狠甩在琉璃脸上。
琉璃被打得晕头转向,脸迅速红肿。
她握紧了双拳,却又不能发作,因为她不能给修容娘娘招来麻烦。
“进宫这么长时间了,连最基本的尊卑都没学会,还要我来代吴妹妹管教她,吴妹妹可觉得委屈?!”秦昭淡然启唇。
吴惜柔低下头,哑声道:“不委屈,是妹妹不好,没有教好琉璃,才让姐姐代劳。往后我一定好好教琉璃规矩,她不会再犯跟今天一样的错误。”
“我希望你能真教好琉璃,毕竟有些人本性难移。”秦昭说话间,看向琉璃。
琉璃跪倒在地,对秦昭磕了两个头:“奴婢真的知错了,奴婢一定会改。”
秦昭冷眼看着琉璃,想起前世如熙的脸就是被这个女人所毁。有些人骨子里就是邪恶的,而琉璃也不会因为到了这一世就改了本性。
“若有招一日你再犯在我手里,我不会轻挠,起来吧。”秦昭一字一顿地道。
琉璃这才爬起来,退站在吴惜柔身畔。
这一变故,让吴惜柔忘了自己来锦阳宫的初衷。
她进不是,退不是,就在这时,秦昭脸色稍霁,问道:“吴妹妹来所为何事?”
“只是来向姐姐请安,不想会惹姐姐不快,是我的不是。”吴惜柔声音略显沙哑。
秦昭淡然启唇:“不高兴的事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闻言吴惜柔心念一动,以为秦昭说的不高兴的事是指萧策在钟粹宫留宿一事。
她看向秦昭,秦昭正巧在看她,两人的视线交错在一起。
这时秦昭起身,“既然妹妹来了,且陪我走一走。”
“是。”吴惜柔应了,便跟在秦昭身后,在锦阳宫走动。
此后秦昭带她去至小花园,秦昭突然惊喜地道:“这花居然活了。皇上来的那一天这花差不多已枯萎,谁知这样还能再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