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也怕秦昭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他用力咳了两声,提醒秦昭自己来了。
秦昭回头看他一眼,轻描淡写地道:“皇上来了怎么也不吱声?跟鬼一样,又不是见不得人。”
张吉祥脸色微变,飞快看向自家主子爷。
萧策却觉得秦昭话里藏刀,这丫头明里暗里都是在讽刺他。
是不是也说明一件事,秦昭在意他在其它宫殿留宿这件事?
“你在做什么?”萧策唇角微弯,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秦昭瞪向他:“皇上是不是有眼疾啊?”
他站了那么长时间,难道看不出她在浇花吗,居然问她在做什么,不是眼睛瞎了,就是脑子抽了。
萧策哑然失笑,没有动怒的迹象。
张吉祥只觉得稀奇。被秦姑娘这般奚落,皇上居然也不动怒,脾气几时变得这样好了?
就连秦昭也觉得萧策这个人奇怪,被她一顿编排,他居然还笑得出来,想是因为被吴惜柔伺候得很舒服,才能笑得春心荡漾吧?
本来已经想通了的,但眼下看到春风得意的萧策,她的心情又不那么好了。
“张吉祥,皇上是大忙人,你这个做近侍的一定要时刻提醒皇上当以政务为首。”秦昭看向张吉祥,转而对他训话。
张吉祥觉得冤枉。
这哪能怨他?
皇上要来锦阳宫,他还能拉着皇上别来吗?
见秦昭还盯着自己看,他弱弱地回话:“姑娘教训的是,是奴才的错。”
“知错还不把皇上带回养心殿?”秦昭说着,转身继续给花浇水,不想再搭理萧策。
张吉祥看向萧策,萧策没有理会他,径自接过秦昭手里的水壶:“你这样浇花,活的也会被你浇死。”
秦昭沉默不语。
她的视线定格在萧策修长的手指上,想到这双手摸了其他女人,说真的,她觉得脏死了。
以前她还不知道自己有洁癖,现在她才明白这个事实,会不会太晚?
“朕知道你心里藏不住事情,若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朕会照实回答。”萧策的视线定格在秦昭紧皱的眉头之上。
秦昭耷下唇角:“我能有什么问题?每天好吃好住,跟猪一样过日子。”
她其实想说,以后可不可以别陪他在一起睡觉了?她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关卡。
“朕以前就说过,若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朕说,不要什么都藏在心里。”萧策无奈地看着秦昭:“朕也记得你说过,这个世道不公平,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得从一而终。”
秦昭闻言看向萧策,正对上他温暖的眉眼。
“朕只在钟粹宫留宿,和吴修容之间没什么。”萧策徐声又道。
秦昭怔怔地看着萧策:“可是……”
可他还是需要一个继承人来继承大齐江山,他明明可以左拥右抱,为什么又放弃这么做呢?
“朕怕你不开心。即便是朕将来没有孩子,大齐江山也不差人来继位。这样的事留到将来再作打算吧,算不得什么大事。”
萧策觉得,他还是更在意秦昭的感受多一些。
至于对皇权这东西,或许知道一开始这个皇位属于他,他不曾历经磨难便得到了它,所以也并没有那么看重这个位置。
只要是有能力者,都可以继承大齐江山。
秦昭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这一次很笃定,是因为顾及她,萧策才没有去宠幸吴惜柔。他也没有因为需要一个皇位继承者,而选择跟其他女人做亲密的事。
“好像是我的错。”秦昭低声道。
如果她当初没有施展苦肉计,被萧策带进皇宫,他大概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顾虑。
他应该会有一个属于他的孩子吧?
“你何错之有,这是朕的心理话,而且朕很认同你的观点。不论男人与女人,都该互相尊重,而且也该处于平等的位置。既然你只有朕,朕当然也应该只有你。”萧策说着捏捏秦昭的脸。
事实证明,她还是在意的,不然方才她说话不会阴阳怪气。
秦昭也不矫情了,她现在就是很开心,因为萧策的话都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皇上今天特别特别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帅!”秦昭扑进萧策的怀里。
亏她之前还觉得萧策脏了,现在她可以放心地投入他的怀抱。
萧策失笑:“方才你可不是这般想的。”
字字讽刺,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骂他。
“方才我什么都没想啊,我说的分明这些花花草草。那些都是死物,怎么能跟皇上这样的真龙天子相提并论?!”秦昭笑眯眯地道。
萧策也不揭穿她。
见她开心,他也开心。
秦昭也不赶萧策走了,拉着萧策出锦阳宫闲逛。她是想告诉全世界,她跟的这个男人特别好特别好,好到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想离开他。
这个世界应该再找不到另一个可以想她所想、也能这般尊重她的男人了吧?
萧策知道她心情好,由着她拉着他往御花园而去。
这几天萧策接连在钟粹宫留宿,很多人都以为秦昭这个旧爱失宠,吴惜柔这个新欢则上位。
秦昭突然间亲密地拉着萧策来到御花园,不少人看到这一幕,都觉得稀奇,不免多看了两眼。
再加上萧策跟秦昭手牵手时笑容满面,两人的感情分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秦昭则是纯粹的开心,满面笑容,她无论看到谁都热情地打招呼。
萧策看到这些小细节,不免也庆幸自己做对了这件事。
好像秦昭进宫后,他还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开心的样子。
他也一直记得,初初让她当良娣时,她并不乐意。
而今他觉得,她是心甘情愿地跟了他,哪怕他还没有给她名份。
他略有踌躇,“昭昭,关于册封一事……”
“没什么的,就当我跟皇上现在是恋人,还没有正式在一起,这事儿不急,皇上也没必要跟我解释,我知道皇上的难处。”秦昭一下便听出来萧策想说什么。
萧策给了她最想要的东西,名份这事儿对她而言反倒是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