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个道理,李奉仪便不生气了。
她此前急于求成,才会被贬。其实她应该再等等的,例如等这些沉不住气的新人进宫,用她们来对付秦昭岂不是妙哉?
偏她走错了那一步,事到如今才后悔已经晚了。如今就盼着将来太子殿下登基,她还有机会上位。
这厢吴惜柔回到望秋阁,琉璃沏了一壶平日里吴惜柔最爱的美容养颜茶。
只是这一回吴惜柔觉得喝这茶也是白喝,她发现自己束手无策。
“姑娘以前沉得住气,才进东宫两天,姑娘便沉不气么?”琉璃看出吴惜柔的心神被扰乱。
吴惜柔喝了一口茶水,幽幽然启唇:“我觉得自己在东宫没有出头之日。太子殿下不会给我接近的机会,再加上太子殿下对吴家人有偏见,我要上位很难。”
琉璃知道吴惜柔说的是事实。
她也知道良媛在东宫的路不好走,但是不一定就没有机会,机会是等出来的,也是谋出来的。
“或许良媛可以从淑妃娘娘着手,多去长秋宫走动走动?”琉璃静默片刻后,说道。
吴惜柔缓缓摇头:“不可。你莫忘了,贵妃姑母也在后宫,而且和淑妃娘娘不对付。我去跟淑妃娘娘多走动,贵妃姑母会怎么看?”
再者,她初初进东宫,如果太急进,反倒让人不喜。
还不如安安稳稳过日子,她这样的情况宜等不宜争,因为她知道自己争不过秦昭。
“良媛打算什么都不做么?”琉璃平素就很机灵,她在第一时间发现吴惜柔不再焦虑。
“做也无用。你看东宫有那么多的美人都没有侍寝的机会,急进些的,例如李奉仪,例如当初的王良媛,她们都是因为急于求成而沦为牺牲品。太子殿下那样的人,想必也不会喜欢急功近利之人。还有秦霜……”吴惜柔摇摇头。
以前她倒是能容忍秦霜的小性子,只因无伤大雅,进了东宫后,情况不同以往。秦霜若不安份,她需得跟秦霜保持距离。
琉璃迟疑片刻道:“或许可以想个法子跟秦承徽决裂,不然将来秦承徽冒犯太子殿下,良媛也会受到连累。”
“容我想想,此事亦不急。”吴惜柔淡然启唇:“我刚进东宫,应该安份守己,静待花开……”
站在望秋阁附近的秦昭听到这里,唇角微弯。
吴惜柔确实是做大事的,不只沉得住气,而且够狠心。这个女人才进东宫就想着跟秦霜划清界线,秦霜可是和她从小玩大到大的朋友,说舍弃便舍弃。比起吴惜语,吴惜柔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宝珠看到秦昭脸上的笑容,不明所以:“良娣怎么了?”
“就是觉得东宫里的女人个个都厉害。”秦昭笑意渐渐收敛,视线定格在望秋阁的方向,若有所思。
吴惜柔若沉得住气,在东宫一定会走得长久,甚至可能会熬到萧策登基那一天。
不得不说,这一世的剧情已经崩不住。也不知是她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还是因为这一世本就不同于前世。
“再厉害又能如何?她们都会是良娣的手下败将,因为只有良娣能赢得殿下的心。”宝珠不以为然。
虽然不知良娣是不是有特指某一位,她始终觉得,在殿下心中,良娣才是最特别的。
从良娣最落魄的时候,直到良娣有今天的变化,这一切的一切,太子殿下都发挥了作用。
甚至也可以笃定一件事,殿下让良娣变得越来越出色,良娣也让殿下变得有血有肉,这其中的作用是相互的。
“你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宝玉。”秦昭打了个哈欠:“回去吧。晴儿好不容易进宫,我得多陪陪她才行。我现在就好奇是谁在背后散播对晴儿的不利谣言,会不会是吴惜语?”
又或者是对皇位有企图心的人在背后算计。
反正她觉得,范宅的家事都能在京都传开,这件事本就不寻常。
“让宝玉去查查看,或许会有收获。若能锁定嫌疑人,会更好查。”宝珠提建议。
秦昭想了想,才摇头:“算了,无论是谁传出来的消息,都证明一件事,有人在盯着范家的动静。也可能是范远自己喝多了,把消息传了出去。最怕的就是有人趁范远情场失意时接近范远,利用范远作文章,间接对付太子殿下……”
这种可能性存在,她明日要给萧策提个醒才行。
回到望月居后,秦昭特意跟庄晴睡一起,两人就怎么把几间铺子做大做强展开了讨论,半夜还舍不得睡。
两天后,庄晴才依依不舍地出了宫。
这两天跟秦昭聊了许多,她觉得自己整个视野都变得开阔,她甚至也迫不及待想要做一番大事业出来。
不过她也知道,做生意不是纸上谈兵,需得在实践中积累经验。不过不要紧,她有秦昭这个强大的后盾支持她。
秦昭还说了,她如今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只因为周氏给秦昭留了一笔丰厚的嫁妆,这些嫁妆价值不匪。
她没想到自己一回到范家,就见姜氏神色凝重地在正厅等着她。
她向姜氏请了安,姜氏便说起了正事:“往后你在阿远那儿受了委屈,大可以跟我说,最好莫进宫打扰淑妃娘娘……”
庄听一听姜氏这话便知姜氏误会了,她忙解释道:“不是的,我进宫是去找秦姐姐。因为母亲给了我几间铺子,我想着秦姐姐见多识广,向她讨教一些经验才进宫的。”
姜氏平素就喜欢庄晴的乐观贴心,她将信将疑:“真的?”
庄晴微微一笑:“我和阿远是夫妻,将来要过一辈子的,哪能遇到事情便去找淑妃姨母。淑妃姨母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听我诉苦,娘就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姜氏这才安了心。
此后庄晴把前因后果都解释清楚,让姜氏疑虑顿消。
这边才让姜氏安下心,她带着两个婢子一回房,就见范远表情凝窒、眼神阴郁地坐在寝室内,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