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到秦昭的名字,皇帝皱了皱眉头:“秦氏的出身确实差了些。”
“出身差还是其次,最重要是秦氏嫁过人,而且还怀不上孩子。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女人不能生育就什么都不是。最重要的是,太子如今被秦氏迷住了,只宠幸秦氏一人。有秦氏在,太子便不愿意宠幸其他女子!”吴贵妃再一次吹枕头风。
她以前就是犯蠢,才会自己亲自动手,对秦昭下手。
她忘了有皇帝在,秦昭的所作所为就足以让皇帝不喜。
只要皇帝不想留下秦昭,秦昭的好日子便到头了。
皇帝本就不喜秦昭,经吴贵妃这么一说,他对秦昭的不满瞬间达到沸点。
“朕是该管管太子了!”皇帝眉眼低沉。
“臣妾觉得最好的法子就是把秦氏送出宫。秦氏自从进东宫后,便狐媚太子,让太子专宠她一人,最近太子还变本加厉,夜夜留宿望月居。臣妾以为最好的办法便是让秦氏去五烨山修行,如此太子见不到秦氏,也就不会再被秦氏所媚惑,皇上以为呢?”吴贵妃在须臾之间便想到了另一个更管用的法子。
若能把秦昭赶出皇宫,到五烨山修行,就能报此前的一箭之仇,岂不妙哉?
是了,这个法子十分有用,她居然现在才想到,早前她就该想到用这一招来对付秦昭才对。
皇帝觉得吴贵妃的方法管用,但秦昭并没有犯什么错,他突然把手伸进东宫,插手东宫后院事,太子定会不满。
吴贵妃看出皇帝在犹豫,她继续加油添醋地道:“以前皇上什么事都听太子的,才会让太子越来越任性。此次秦氏的出现很可能是整个大齐的危机,皇上应以大局为重。”
“罢了,明日朕长太子谈一谈。”皇帝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吴贵妃一听这话很不满:“皇上届时又会被太子说服,皇上不能事事纵着太子才是,该果断的时候就该果断,不若直接把秦氏送到五烨山,再跟太子说这件事。届时事已成定局,饶是太子不满,也莫可奈何,难道太子还能为了一个女人伤皇上伤了父子情分?”
皇帝沉默片刻,突然道:“朕知道你跟秦氏之间不和,但你也要看情况而定。朕看重太子,才不想轻易毁了朕和太子之间多年以来的默契。”
他虽然老了,但还不至于老得一塌糊涂,看不出吴贵妃的真正心思。
吴贵妃暗暗心惊,她急忙解释:“皇上误解臣妾了。臣妾确实不喜秦氏,但臣妾是看不惯秦氏仗着自己貌美便蛊惑太子。臣妾纵有私心,但更多的还是为了皇上好,为了大齐江山着想。”
皇帝没接话,吴贵妃也不敢再继续游说。但总归让皇帝对秦昭越来越不满,这样的话,将来皇帝不可能纵容太子再独宠秦昭,迟早有一日会出手。
翌日下朝后,萧策被皇帝叫到了养心殿。
“朕听闻从秦氏进东宫后,你就只宠幸她一人?”皇帝也不拐弯抹脚,直奔主题。
萧策眉眼不动,恭敬作答:“是儿臣的错。儿臣未告诉过皇上,儿臣有隐疾,无法离女人太近。因为此事难以启齿,儿臣也不想声张,所以父皇和母妃都不知道此事。直到秦氏出现,儿臣发现自己不排斥她接近,说起来是秦氏让儿臣的隐疾有所缓解。”
早在他决定不再隐瞒他和秦昭走得近的事实时,他就想好了要怎么应对父皇。
皇帝脸色微变:“此事当真?!”
“儿臣怎敢欺君?”萧策神色坦荡,直视皇帝。
他并没有欺君。说有隐疾只是夸大事实而已,但在秦昭出现之前他确实不想女人靠近也是事实。
“儿臣是借秦氏医病。是以上回秦氏出宫后,儿臣第一时间便追了出去,只因儿臣明白秦氏的重要性。其间儿臣也试过跟吴良媛亲近,但事实证明,儿臣还是没办法,是儿臣不好,请父皇责罚。”说及此,萧策满脸愧色。
皇帝本来想好了一套说词要苛责萧策,眼下听到萧策的说法,他哪里还忍心责怪太子?
“儿臣最近在找民间神医,希望有一日能医好儿臣的病症,请父皇再给儿臣一点时间。儿臣知道自己身负重任,不敢有丝毫懈怠。”萧策接着对皇帝表明心迹。
皇帝见萧策办事有条理,当下也安了心。
“你若有困难,尽管跟朕提。”皇帝表情也变得温和。
“儿臣有隐疾这件事,还望父皇帮忙隐瞒,别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皇祖母跟母妃。”萧策又道。
父皇面对吴贵妃没有任何抵抗力,他担心的是父皇把这话告诉吴贵妃。
吴贵妃唯恐天下不乱,很可能借机挑起事端,他不得不防。
“朕有分寸。”皇帝当然也知道事关重大。
太子有隐疾一事什么人也不能说。
原本他还想对太子施压,把秦氏送出宫,另外也想多送一些女人进东宫伺候太子。
而今知道真实情况,他便也知晓这么做是多此一举。
反倒是秦氏颇为重要,这个节骨眼上不能送出宫。
萧策退出养心殿后,松了一口气。
昨天晚上吴贵妃才侍寝,今天父皇就把他叫到养心殿,还特意提起了秦昭。
如果不是他早有准备,此次只怕讨不到好处。
“亏得太子殿下早想好了应对之策,不然皇上只怕会对秦良娣下手,还是太子殿下英明。”张吉祥也松了一口气。
方才他在不远处候着,心一直揪着,还好太子殿下从容应对,总算是渡过了这一劫。
“定是吴贵妃在父皇跟前吹了枕头风。”萧策神色阴冷。
吴贵妃不除,始终是个祸害,偏生父皇对吴贵妃有求必应。吴贵妃作恶多端,父皇却一再纵容,吴贵妃才会变本加厉。
前些日子吴贵妃没能在秦昭手上讨到好处,才会想起利用父皇来除去,大概就是这样。
回到东宫后,萧策特意去了一趟望月居。
这丫头正在认真绣花,说是在给他准备生辰礼物。他静静地坐在一旁,看她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