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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漫漫知道今晚可能有人摸过来,所以她提前布置好了陷阱。

她先是在靠近床榻附近的地面上方拉了一条细绳,然后在被褥上插了好些绣花针,床顶上忙再吊个大花瓶。

做完这些之后,花漫漫就弯着腰躲进了衣柜里。

等待的时间有点久,她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等黑衣人摸进来了,她都没有察觉到,直到一声惨叫猛然响起,她才醒了过来。

她揉了下眼睛,想起自己这会儿还在守株待兔,便将脑袋贴到柜门上,透过门缝往外望去,想看看自己等来的兔子在干什么?

黑漆漆的房间里,黑衣人在被绳索绊倒之后,身体顺着惯性朝前扑了过去。

整个人重重地铺在床榻上。

按理说床上铺着被褥,应该不会摔疼的。

然而被褥上扎满了绣花针。

黑衣人蒙地扑上去,瞬间就被扎成了一个刺猬。

他痛得惨叫连连。

花漫漫赶忙解开绑在手腕上的细绳。

绳索一松,悬挂在床顶的大花瓶随之掉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黑衣人的脑袋上!

啪的一声花瓶碎了。

黑衣人直接被砸晕过去,趴在床上不动了。

花漫漫推开柜门走出去。

恰好这时李燎也来了。

他点燃油灯,看清楚屋内的景象后,立刻就猜到花漫漫刚才做了什么。

看着被浑身扎满针、又破血流的刺客,李燎不得不再一次感叹。

他这个儿媳是真的不简单啊!

李燎将重伤昏迷的刺客拎起来,塞进衣柜里,啪的一声关上柜门,然后抖动被子,碎瓷片抖落到地上,再将被褥翻了个面,将血迹藏到下面。

这时客栈伙计急匆匆地跑进来,紧张兮兮地问道。

“出什么事了?我刚才听到有人在惨叫。”

李燎:“我们刚才不小心摔碎了一个花瓶,我儿子被吓得叫了声。”

花漫漫配合地张开嘴,捂住心口跌坐在坐塌上。

“我不过就是想把花瓶挪个位置而已,没想到竟把它给摔碎了,可把我给吓坏了。”

伙计看着满地的碎瓷片,心疼坏了。

这花瓶可贵了呢!

李燎:“我们会照价赔偿。”

伙计立刻喜笑颜开:“我这就给你们打扫干净。”

“嗯。”

伙计转身时不小心被地上的细绳绊了下。

他不禁问道:“这绳子是?”

李燎解释道:“我们常年在外行商,很容易碰到小偷小摸,这绳子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摸进来盗窃。”

伙计恍然大悟,奉承道。

“还是你们想得周到。”

他拿来扫帚,将地上的碎瓷片清理干净。

伙计走后,李燎将两个昏迷不醒的黑衣人扛到肩上,翻窗离开客栈。

没过多久他变回来了。

那两个黑衣人已经不见了,李燎手里多了个包袱。

他抖开包袱,露出里面装着的被套。

花漫漫一边换上干净的被套,一边问道。

“刚才那两人呢?”

李燎:“被我扔河里了。”

花漫漫将换下来的脏被套烧掉,如此便算是收拾妥当了。

李燎:“他们明天晚上应该还会派人过来,到时候就不只是两个人了。”

今晚那两个黑衣人有去无回,必然会引起陆恺的注意,为免让他们再次逃脱,陆恺名望肯定会加派人手务必要将他们两人给拿下。

花漫漫打了个哈欠,困得不行。

她爬到床上,抱着枕头含糊地道。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次日早晨,花漫漫刚吃了早饭,就迫不及待地让人去把月娘请过来。

李燎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为了儿子的幸福,老父亲还是决定开口提醒一句。

“小心点,那个月娘并不简单。”

花漫漫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我知道的。”

很快月娘就被请到了客栈。

她今日穿了身上红下白的袄裙,脸上描绘着精致的淡妆,乌发如云,顾盼倩兮,真真是动人得很。

负责引路的伙计频频回头看她,客栈里的其他客人也都忍不住悄悄打量她。

月娘怀里抱着琵琶,眉眼低垂,不看任何人。

待走进雅间,她才抬起头,朝着花漫漫和李燎福了福身。

“奴家见过二位郎君。”

花漫漫忙说不用多礼。

月娘正准备坐下弹琴,却被花漫漫叫到跟前。

“外面冷得很,你刚才一路走来,想必被冻坏了。”

花漫漫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月娘的手,发现她的手指确实是冰凉的,便将自己的暖手炉塞进她手里。

“这个给你拿着,暖一暖手,女子的双手可是很重要的,千万要仔细照顾好。”

月娘不由得一愣。

暖手炉的温度顺着指尖,流淌进她的心里。

这份体贴,是她从未体会到的。

花漫漫往旁边挪了挪,让月娘在她身边坐下,然后跟她说道。

“今日我们想出去吃饭,但我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哪里有好吃的,能否劳烦月娘帮忙当个向导?你放心,该给的钱我们一文都不会少。”

月娘红着脸羞答答地说道。

“郎君对奴家那么好,就算不收钱,奴家也愿意陪着郎君。”

三人一起出门。

上马车时,花漫漫特意扶着月娘的手,将她扶上车,还不忘提醒道。

“头低着点儿,小心撞到车门上。”

一路上,月娘说了很多关于灵犀城本地的风土人情。

花漫漫听得津津有味,两只眼睛始终专注地看着月娘。

看得月娘心跳都有些乱了。

等到了目的地,花漫漫扶着月娘下车。

寒风吹乱月娘的鬓发,花漫漫伸手帮她把鬓发捋到耳后,并脱掉自己身上的斗篷,披到了月娘的身上。

月娘忙道:“奴家不用的。”

花漫漫按住她的手,认真道。

“我是男子,体质比你强,不怕吹风,可你不行,你一个弱女子可经不得这般寒风吹打。”

然后花漫漫便牵着月娘的手往前走去。

斗篷里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让月娘感觉格外暖和。

她忍不住偷偷去看身边的年轻郎君。

落后一步的李燎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暗暗庆幸——

幸好李寂没在这里,不然肯定得疯。

就在这时,旁边忽然响起个熟悉的声音。

“大叔,要不要买根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