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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漫漫仍旧坚持她的选择。

见状,主神只能实现自己的承诺,将她送回古代。

花漫漫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轻盈。

像是随时都能飘起来。

她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正在一点点变得透明。

然而街上的行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对她身上表现出来的异样视若无睹。

就仿佛他们身处在两个不同的维度。

花漫漫可以看得到他们,他们却看不到花漫漫。

周围的喧嚣逐渐远去。

花漫漫看着自己变得越来越透明的双手,若有所思。

“所谓的契机,就是这个世界不再有人需要我吗?”

主神:“你要这么理解也没错,只要这个世界与你还有牵绊,你就无法离开。”

如今那些牵绊漫漫的人,都已经有了各自的人生。

他们仍旧爱着漫漫,可那份爱已经不再是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主神:“你不会觉得气愤吗?

明明你才是受伤最深的那个人,结果他们还得让你费心去治愈。

等你好不容易帮助他们走出了阴影,他们却又有了更加热爱的人或事。

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成全了别人。”

花漫漫笑了下。

“这样也挺好。

以后他们过他们的,我过我的。

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系统:“你的心真大。”

花漫漫:“我的心要是不大,早就被你的话术给气死了。”

系统轻轻地笑了下。

这女人看起来很笨,其实很聪明。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会被外物影响。

当花漫漫的身体变得完全透明时,她悄无声息地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有人从她刚才站立的地方走过去,畅通无阻。

在漫漫居住的出租屋内,像是有一个橡皮擦,将她留下的生活痕迹全部擦得干干净净。

就仿佛,这里从不曾住过人。

在遥远的山区里,花裕森背着行囊钻出山林,手机终于有了信号。

手机收到一大堆信息,其中有银行的提示信息,提醒他近期有一笔转账。

但花裕森怎么都查不到赚钱给他的人是谁。

他隐约记得自己要给一个人打电话报平安,却想不起那个人是谁。

记忆仿佛凭空消失了一部分。

医院里。

护士将果篮放到床头柜上,笑吟吟地道。

“王太太,有人托我将这个果篮送给你。”

宋意弦好奇追问送果篮的人是谁?

然而护士却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人的相貌,只依稀记得是个年轻的女性。

等护士走了,宋意弦还在看那个果篮。

王时亦温声问道:“你是想吃水果吗?”

宋意弦:“我在想,是谁送的果篮?我的父母都已经去世,别的亲人也都不在本地,到底是谁呢?”

王时亦:“也许是你幼儿园的同事吧。”

宋意弦总觉得不会是同事。

可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还能有谁?

她拿出手机,打算看看微信,兴许能从中找到那个人。

之前宋意弦将漫漫的微信号置顶了,这样只要漫漫一发信息,她就能立刻看到。

然而此时,她的微信页面里却没有了花漫漫这个人。

不只是微信,就连手机通讯录里也没有。

宋意弦怔怔地看着手机,喃喃道。

“我感觉微信里似乎少了个人。”

王时亦:“少了谁?”

宋意弦:“我不知道。”

她隐约能记得自己似乎忘了个人。

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忘记了谁。

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个很重要的宝贝。

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

昭王府内。

李洵故意甩掉身边伺候的人。

他悄悄来到明月阁。

明月阁依水而建,站在二层望去,可以将下方的荷花池尽收眼底。

此时明月阁内没有别人,只有李洵一人。

他坐到二楼的护栏上,低头往下看。

下方是深深的荷花池。

只要稍有不慎,他就会掉下去。

李洵心里很害怕。

他握住胸前挂着的莲花玉坠,小声地给自己打气。

“没事的,别怕,娘亲很快就会出现,她会保护我的。”

上次娘亲出现,恰好是他不慎掉入湖泊中的时候。

他不知道是因为湖水的缘故,还是因为他深陷危险的缘故。

总之,他要亲自试一试。

只要能再次见到娘亲,他什么都能做!

李洵把心一横,松开握住护栏的手,脚下用力一蹬。

整个人都直直地朝下栽去!

风从耳边呼呼吹过。

他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紧张到了极致。

挂在他胸前的莲花玉坠开始发光。

紧接着。

花漫漫凭空出现。

她看着急速下坠的李洵,吓得心脏骤停,来不及细想,就一把将人紧紧抱住。

随后她施展轻功,强行转变方向,抱着李洵稳稳落在湖边的岸上。

花漫漫将他放到地上,正要教训儿子,就见到他忽然大哭出声,一头扎进她的怀里。

“娘亲!”

花漫漫心头一软,到嘴边的训斥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将手轻轻放在儿子的头顶,柔声安抚。

“别哭,娘在这里。”

远处有人在喊李洵的名字。

那声音非常熟悉。

花漫漫一听就知道是李寂。

她立即抬起头,循声望去。

夕阳西下,李寂披着橘红色的余晖,大步流星地往这边走来。

伴随距离的拉近,他的面容随之变得越来越清晰。

许久不见,他的五官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相貌却变得越发浓烈昳丽,像是埋藏多年的佳酿,气息霸道,却又极易令人迷醉,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花漫漫怔怔地看着他。

想要喊他一声,嗓子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转眼间,李寂已经走到他们面前。

开口便是不满地训斥。

“狗蛋,你怎么又一个人偷溜了出来?你再这样不听话,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闻言,李洵将娘亲抱得更紧了,呜咽道。

“娘亲你看,父王要打我!父王好凶呜呜呜!”

李寂皱眉,想让儿子别再胡说,这里哪有什么娘亲?这里明明就只有他们父子两人。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儿子此时的姿势——

李洵抬着双臂,上半身前倾,像是抱着什么人。

李寂心里忽然冒出个猜测。

他看着面前的空气,艰难地张嘴,发出低哑的声音。

“漫漫,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