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这是水沂濪第一次主动找沈昀。一时间她感觉有些怪怪的,不大舒服,尤其是看到他还满脸笑容时。
现在的沈昀已经三十四岁了,岁月在他那张仍旧极美的脸上刻下的印记并不多,只是那双勾人的眼里多了不少的沧桑之色,浑身上下的气质沉淀了不少,更加具有了别有一番风味的成熟。
水沂濪抿了下嘴,淡道:“我有话与你说。”
沈昀衣袖底下的拳头暗暗握起,脸上却依旧是风淡云轻的模样:“就这么说吧!我这里也没有别人。我的屋里就不请你进去了,想必你也是不想进去的。”说着,他不由垂下了眼帘,掩下眸底的异色,“想来也知水儿不喜欢满是我味道的地方。”
他的声音柔柔的,柔中又含着丝漫不经心。就像以前的他,以前的他对她说话就是这种语气。
水沂濪细细品味着他的语气,打量着他的神态。仿若自我洗脑般的松了口气,直接要求道:“和离或是休了我。”
沈昀叹了口气,朝她走去,令她下意识后退了起来,紧张而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沈昀摇头:“我不答应。”
水沂濪皱眉,有些激动了起来:“为何?你不是已经走出来了?不是已经开始找别的女人了?这说明你已经放弃我了不是么?”
不想她的话音刚落下,沈昀陡的移到她面前,抓着她按到了墙上:“你……唔……”被吓住的她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他似狂风暴雨的吻席卷了呼吸。
他的吻热烈急切,不放过她嘴里的每一处,他狠狠地吃着,吸吮着,甚至发出了让人脸红心跳的急喘声。
水沂濪被他吻的从嘴唇到吼间,以及嘴里的每一处都迅速生疼起来。尤其是舌,几乎被他剥离。
可她没心思注意这些,只是在他气息的包围下,迅速惨白了脸色。她剧烈的挣扎起来,可她的武功在沈昀面前就是三脚猫的,力气自然而然也是微不足道的。
他紧锢着她,不留给她一丝一毫的余地躲开。
刚才她明明看见他变成了以前的样子,可这个吻却又让她感觉他已经疯了,疯到想直接吞噬了她。
她的脑中浮现那让她挥之不去的一幕,他和别的女人,他和别的女人,他和别的女人……
她的眼眶瞬间通红,疯了一样挣扎起来,只是依旧摆脱不了他。就在他温热的大掌揉上她的身体时,她迅速施用最大的力气咬住他的舌。
沈昀本该是有所防备的,奈何她咬的太突然,速度又太快。就算他躲避及时,也被她尖锐的牙齿刮到了一些。
丝丝的血腥味从他们紧密无间的唇间散开,他还是痴迷的吻着她,仿若感觉不到痛。
水沂濪持续挣扎着,许久许久后,直到她快要架不住缺氧晕过去时,他才喘着粗气放开她,转而将她紧紧的按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脑,哽咽的喊了声:“水儿……我的水儿……”声音极轻,轻到她以为是幻觉。
水沂濪一时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只是半眯着眼,晕乎乎的顺着气。
在她终于有力气时,她突然狠狠地推开他,瞪着眼怒吼起来:“你他妈这是干什么?别逼我……别逼我……”话语间,又起了反胃的感觉,让她不由抓住胸口。因为缺氧而红起来的脸色,当下迅速变白。
她的脸色白,沈昀的脸色更白,因为她对他的厌恶而白。只是烛台上的烛光还不足以让人看清他的脸色。
他仿若意犹未尽般伸出手指轻轻触了触自己那已经红肿不堪的唇部,状似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只是被我亲一次,便如此受不住,我怎能不去找女人呢?为了你,我已经禁欲了七年,爱好享乐的我已经再难忍下去。”
“你……”水沂濪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侧过头擦了擦美眸中的泪,“既如此,为何不答应放了我?我留在悦王府对你没有任何用处。”
“不!”沈昀的声音依旧温柔,就像过去,只像过去,能蛊惑人,却到不了心底的温柔,“孩子们还需要你,为了孩子,我不会放你走。水儿乖,乖乖留下,嗯?”
水沂濪没有说话,一方面是因为那一吻的阴影还没有消去,一方面是因为觉得他如此不干脆倒也合情合理。
或许完全是因为孩子,也或许是对她还抱有一丝希望。无论如何,他若真的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放了,倒反而会让她觉得不踏实。
“水儿?”沈昀见她不说话,正欲靠近她。
“我答应你。”她迅速躲开,转身跑了。
沈昀看着她略有些仓惶的背影,神色幽幽的舔了舔满是她味道的嘴唇。
他想她,想的差点控制不住强·暴她。
在月光的照耀下,那双漂亮勾人的眸中泛出闪闪的光泽,是再难压抑住的泪。不知是想到什么,渐渐的,那丝泪掩去,被阴霾的红光取代。
水沂濪回到自己屋里,小香就朝她扑了过来,眨着亮晶晶的大眼抬头看着她:“娘亲是去找爹爹了吗?”
想到自己心中的打算,水沂濪心头一阵愧疚与不舍,只是并没有直接回答小香的问题,而是柔声道:“该睡了,我们睡觉,嗯?”
小香抓了抓脑袋,突然道:“娘亲,我们把爹爹喊过来一起睡好不好?”
若是以前,小香断是不会这么要求。她虽不如小珂一般看过很多,知道很多残忍的事,但也从小就知自家爹娘与别人的爹娘不一样。所以在一开始要求过一些事情没被答应后,便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家爹娘本来就是这样。如今发现自家爹娘似乎“有些亲”了,便突发奇想的想要求要求什么。
水沂濪愣了下,叹气拒绝:“我们自己睡吧!”
小香嘟了嘟嘴,失落的应下:“哦!”
抱着小香洗干净身子,她们便躺到了床上。从很早开始,小珂就已经不与她睡了。自三年前她被沈昀抓回悦王府时开始,小珂就一直是睡侧屋的。
水沂濪亲了亲怀中闺女的额头:“除了要爹娘一起睡之外,小香还想要什么?”
她想,如今的她就算要离开,应该不会像以前一样与沈昀闹的你死我亡。所以她想试试,试试看能不能走得了,试试看后果是什么。
离开,她最舍不得的自是孩子,她欠她的孩子们实在是太多太多。
小香窝在水沂濪的怀里想了想,道:“小香想让爹爹天天与我们一起吃饭,还想与爹爹娘亲哥哥一起出去玩。小香想我们能一直都到待在一起。”
水沂濪抚摸着小香的额头陷入沉默,直到小香打了个香香的哈欠睡了过去,她还一直睁着眼睛无法入睡。
次日早上,水沂濪伺候小香穿衣洗漱后,犹豫了下,便问小儿:“王爷现在出府了吗?”
小儿:“回王妃,王爷一早便出去了,最近王爷天天都会出去。”
作为水沂濪的贴身婢女,无论如何,小儿都是希望自家主子能与王爷和好如初。最近得知王爷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她便满心担忧的关注起王爷的动态。生怕哪天自家主子想回心转意时,王爷却无所谓了。
“哦!”水沂濪想了下,道,“若是王爷回来了,记得告诉我声。”
小儿:“是!”
水沂濪牵着小香走出屋门时,小珂正在练武。他每天都会起的非常早,没有一次水沂濪出来时,他不是在练武的。
看着小珂一招一式间的迅猛活劲与精妙,就知他如今的武功定是在她之上。
沈家大部分人都是武学奇才,只要愿意学,便就是高手。沈修珏是如此,沈昀是如此,阿欢也是如此,小珂也不例外。
水沂濪低头看着小香:“宝贝女儿,跟哥哥一起学武好不好?”
小香嫌弃的摇头:“小香不喜欢习武,小香不要习武。”她就和水沂濪一样,天生不喜欢习武。
当初若非形势所迫,水沂濪也不会习武保护自己。
水沂濪:“你乐乐侄女不也爱习武吗?同是女孩子,你瞧乐乐多厉害。”她不希望小香和她一样这么弱。
小香闻言笑了起来:“娘亲竟然撒谎,乐乐才不厉害呢!”她说的实话,阿乐如今才四岁,就爱跟着阿欢瞎打闹,虽对习武有兴趣,却终究只是小娃儿。
不过阿乐天生泼辣凶悍倒是真的,只能说是对习武有浓烈的兴趣,本事还真是没有。
水沂濪没勉强,只是对小珂喊了声:“小珂,过来吃早饭了。”
小珂去到自己屋里擦了擦汗,换了身衣服,便去到正屋了。
吃早饭时,水沂濪的目光一直在小珂与小香脸上来来回回,迟迟舍不得收回。
她心中感叹,她的两个孩子长的真好,比她与沈昀长的都好。
小香疑惑:“娘亲怎么不吃?娘亲不饿吗?”
“哦!”水沂濪连忙低头喝了口清粥,状似无异样吃着东西。过了一会儿,感觉吃饱了,她轻抚着小珂的额头:“小珂啊!”
“嗯?”大概是对能量的需求比较大,小珂吃的素来都不少,所以每次水沂濪与小香放下筷子时,他还在不徐不疾的吃着。
“一定要好好照顾妹妹。”虽然明知这个不用她操心,可人就是这样子,仿若说一句,事情就更靠谱些,心里也会踏实些。
小珂抬眸看了她一眼,应了声后,低头暗暗紧了紧手里的筷子。
水沂濪:“小珂今天打算何时去师父那里?”
“现在。”小珂放下筷子对水沂濪道,“娘要送我过去吗?”
水沂濪笑着点头:“嗯!”
当他们一道到了肆意人的府邸时,小珂又问她:“娘亲晚些时辰会来接我吗?”
水沂濪摇了摇头:“不接,娘亲与妹妹在这里陪你。”
于是这日水沂濪一直在这布满药草味的院子里陪小香学习识字,时不时找小珂说些什么。到天色较晚时,他们才一道回去。
回到悦王府,水沂濪就问小儿:“王爷可是回来了?”
小儿赶紧点头:“回来了回来了,王妃可是有何吩咐?”她巴不得水沂濪能多多向沈昀示好,及时将其的心再次拉回来。
水沂濪深吸一口气,略不自在道:“去请王爷来这里一道吃晚饭吧!”
小儿面露喜色:“是!”她赶紧转身跑了出去。
小香也是惊喜不已:“爹爹终于可以与我们一起吃饭了吗?”
水沂濪摸了摸小香的脑袋,慈爱的笑道:“嗯!以后只要爹在,咱们就天天一起吃饭,一起玩。”
小香拍打着嫩嫩的小手掌,开心的蹦了起来:“好啊好啊……”
沈昀每次回来,都会站在窗外望着水沂濪那院的方向发呆。当他听到小儿所说的话,倒是不意外,反而冷笑了起来。
他的水儿打的什么主意,他又怎会不知?
他神色阴阴的伸手抓了抓疼痛不已的胸口,突然又想拉着不乖的她一起死去,死了她便能乖乖的待在他的怀里。
小儿感觉到气氛明显不对,不由打了激灵:“王……王爷……”
沈昀回神,神色恢复柔和,转身轻道:“你先回去,本王换身衣服就过去。”
小儿松了口气,福身应下离去。
随着小儿的离去,沈昀面无表情的看向了窗外的月亮。
好像……快中秋了。
水沂濪那边的饭菜刚摆好,沈昀就准时过去了。他面含春风,眸含温柔,嘴角微微勾着一丝微笑,姿态随意的踏进院中。
“爹爹……”小香见到他,快步跑过来扑入他怀里。
沈昀顺势抱起宝贝女儿在其脸上亲了口,接而侧过脸让她吧唧了好几口,直到脸上湿漉漉的,他才笑着出声:“是不是很开心爹爹也能过来一起吃饭。”
小香搂着他的脖颈,连连点头:“开心开心。”
水沂濪与小珂站在屋门口看着父女俩慢慢靠近后,才进了屋子去到桌子边站着等沈昀入坐。
每次在水沂濪没有看到的时候,沈昀的目光都会落在她身上。她不知,小珂却将这一幕幕尽收眼底。
一家四口围着四方桌坐下,小香亲昵的待在沈昀怀里。
小珂一如既往的沉默。
有了沈昀在,水沂濪也沉默了下来,有他在,她难免是会不舒服的。
只有那对亲昵无比的父女乐呵呵用同一副碗筷吃饭。
小香:“爹爹……爹爹……我要吃娘亲身边的那个鱼。”
沈昀伸出筷子夹了块鱼搁在碗里剔了刺后喂到小香嘴里,接而慈爱的问道:“还想吃什么?”
小香左右看了看,目光又落在水沂濪跟前,指过去道:“那个干煎豆腐。”
沈昀夹了块豆腐过来,却不急着喂给小香,而是搁在碗里,将勺子塞到她手里:“别只顾着吃菜,多吃饭。”
“好!”小香笑眯眯的拿起勺子就往嘴里扒饭。
水沂濪有些看不过去了,便略有些严肃道:“小香已有七岁,快下来自己吃自己的,别太依赖大人。”
沈昀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下,状似随意柔和道:“女孩子家家的,依赖便依赖,反正有你我与小珂保护着她,只要她开心,我们可以疼她,保护她一辈子。”
水沂濪被噎住,过了会才道:“将来她长大会有自己的人生,很多事情都只能靠自己。从小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像她,就因为太弱,才被沈昀制的死死的。
若小香一直如此,让她如何放心?
沈昀只是看着水沂濪,看的她不由一阵心虚。
她总觉得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很多事情小香虽不知,但小孩子的直觉一般都比较准,她感觉到气氛不太对,便赶紧从沈昀的腿上跳了下来,去到旁边跪在另外一把椅子上乖巧道:“爹爹,娘亲,小香自己吃。”言罢她就拿起身边那只干净的小碗给自己盛饭。
沈昀收回目光,摸了摸小香的脑袋:“真乖。”
纵使小香从沈昀怀里出来了,大部分时候还是他们父女在说话,水沂濪与小珂母子极少开口。
水沂濪并不知道,若非必要,沈昀绝不会用自己的筷子去夹她爱吃的菜盘里的菜。
因为她会嫌弃。
就在水沂濪吃够了时,沈昀对她道:“过几天便是月夕,我们一家子出去玩?”
“月夕?”她愣了下,差点忘记了这个日子。
“嗯!”沈昀没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水沂濪垂眸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点头:“好!”
自这日开始,沈昀每天都会过来与他们一道吃晚饭,偶尔会一起吃顿早饭。为了孩子,水沂濪会尽量心平气和的对待他。他对她也并无什么异样,就和很久很久以前那个花心的他一样,对谁都温柔,却又仿若只是习惯而已。若硬要说什么区别,那大概就是生疏了些。
以前的他可以碰她,现在的他不可以。
中秋夜,他们一家子在家按照习俗祭月,分吃了月饼后,便就欢欢喜喜的出门了。
这个夜晚,清都的每个街道自是热闹极了。玩花灯、猜谜、舞龙……各式各样的娱乐都在这一晚挤满了所有的街。
小香一手牵着爹,一手牵着娘,蹦蹦跳跳的极欢快。小珂下意识的站在了沈昀的那一边。一家四口并排走着,个个容貌出众,如画中人,回头率极高。
他们站在人群中看着舞龙,沈昀将小香架在了自己肩上。
舞龙的队伍很长很精彩,伴随着有节奏的鼓声,让看官们觉得很振奋。小香乐的使劲鼓掌:“好玩,好玩……”
沈昀却是沉默的感受着身旁的水沂濪,鼻息间仿若流连着她的气息。只是如此,却依旧让人不由想沉溺其中。
没人知道他有多想牵住她软软的小手。
许久后,他才问道:“你们还想看什么,或是玩什么?”
“花灯,花灯……”小香赶紧开心道,“小香想玩花灯。”那兴奋的模样,就差从她爹头上站起来。
“好!”
一行人便买了几个花灯,手提着去湖边。沈昀手里是只鱼鳞灯,水沂濪手里是只刨花灯,小珂小香手里一人一只花鸟灯。
巧的是竟然遇到了容不霏一家四口,他们手里也是拿着款式不一的花灯。两家人相遇,场面更是耀眼。
看到他们,沈昀立刻笑了起来:“哎哟!倒是巧了。来来来……一起玩。”
年纪最小的阿乐见到小香可以骑在自家爹爹头上,她撅起嘴扯了扯沈修珏的袖子:“爹爹,乐乐也要和小姑姑一样。”
沈修珏挑眉:“你可以骑你娘脖子上。”
他可没有沈昀那么慈父,他的这双儿女,他是要多嫌弃就多嫌弃。这两货越大越能折腾,生生的将他的阿不给分去大半,让他恨不得将这两货都扔到悦王府去。
容不霏闻言不悦了:“你成天欺负自己的孩子,有意思啊?”
沈修珏:“非常有意思。”
容不霏:“……”
“哼!”阿乐推开沈修珏,过去报复性的牵着容不霏的手,还示威性的看着沈修珏努了努嘴。
水沂濪过去挽着容不霏的胳膊:“别闹了,一起玩吧。”
在湖边,由沈昀带着四个孩子放花灯,沈修珏站在边上极高冷的看着。容不霏与水沂濪因为许久不见,便相携去到边上聊天儿去了。
她们找到一处地方坐下,容不霏就迫不急待道:“你怎和沈昀一起带着孩子了?”
水沂濪不想自己的事情牵扯到容不霏,便道:“孩子大了,为了他们,我不能再做的太难看。”
容不霏点头:“也是。”她也有孩子,完全能理解这份想尽量不影响孩子的心情。她看了看沈修珏那边,突然贴在水沂濪耳边神秘兮兮的兴奋道,“我有一个好消息与你分享。”
水沂濪不由笑了起来,压低声音道:“什么好消息?又怀孕了?”
容不霏诧异:“你怎么知道?”
水沂濪:“怕沈修珏知道的好消息,应该就是怀孕了,上次你就是如此。”
“哦!”容不霏突然觉得有些无趣了。
想到沈修珏的强大,水沂濪心觉疑惑:“你怎的总是能瞒着皇上怀孕?只要他不想的,你该是做不到才对。”
说到这个,容不霏就觉得非常有成就感:“那厮对我痴迷不行。这方面的事情想蒙他,自是不会不可能。不过这次辛苦不少,时隔四年,我才成功怀孕。下次怕是更难。”
水沂濪挑眉:“你还想再生多少?”
容不霏点头:“能生则生。”
她们俩凑在一起,话题自是不少。聊了许久后,容不霏建议一起去玩,水沂濪以不想与沈昀待在一起为由拒绝了。
水沂濪只是远远的看着她的孩子,眸中渐渐的泛出了眼泪。
今天是她离开的好时机,她不会错过。只是想到自己又得对不起她的孩子们,她就心如刀割。
可她更不想与沈昀处在一个屋檐下,若是不与他把关系断了,她便时刻觉得喘不过气。
连看见他,都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折磨。
趁着湖边的人流量加大,水沂濪拿钱买了与她擦肩而过之人的面具,迅速隐没在人群中。
她带着面具,披散着头发在拥挤的街上快步行走着,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与别人换一个面具,隐藏一次。
后来她钻进了一家衣铺,换了身衣服出城了。
出了城,她骑马快跑着,让她非常意外的是,辑命突然骑马追上了她。看到辑命,她差点吓得落马:“你……”她面露不可思议。
辑命笑道:“听说沈昀又开始流连花丛,我估量着他可能是放弃你了,便过来想趁他放松时,救你走。不想刚才在城门处竟看到你,便追过来了。”
“吁……”水沂濪拉着马缰停下,看着辑命无奈极了,“我已经跟你回信了,我说过不要再等我,我说过我发现我做不到与你在一起了。曾经不懂事,我想找个慰藉,找个依靠,便答应让你等我。可时间久了,我便越发觉得我不能拖着你。曾经是我自私,对不起。”
辑命垂了垂眸,扯嘴勉强笑了下:“无碍,要等你是我自己的坚持,与你无关。反正水儿已逃了出来,咱们便一起好了,就像兄妹一样,就如少时那般。”
水沂濪:“我……”
她突然睁大眼睛,朝后看去,虽什么都看不到,出于本能,她却能感觉到有危险靠近。
她立刻策马狂奔起来,辑命紧随。
此时,沈昀眸含阴霾的红光,正以比以前更加精妙超神的轻功以鬼魅般的速度朝他们靠近。
辑命自是也能感觉到危险来的多迅猛,他突然跳到水沂濪的马背上抱起她就施用自己的轻功钻到了侧面的林子里。
水沂濪大骇:“你快走,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若沈昀不会放过她,那辑命定是能再被她拖累。就算沈昀会放过她,她也不想自私的再给辑命希望。
她知道自己不会喜欢他。
她努力过,真的喜欢不了。
辑命固执的带她飞速前行。
水沂濪挣扎道:“你放手,我要跟他回去。”逃不了,她就不逃。她这次本就只是试试而已,不想竟会牵扯到辑命。
这么多年了,沈昀的防范工作自是做的极强,就算水沂濪有通天的本事,又有十个辑命相助,她也不可能逃得了。
无数的绝顶高手如天罗地网般由四周朝他们靠近,辑命带着水沂濪根本就无处可逃。
就在他们被围的水泄不通时,沈昀手握软剑飞了过来就朝辑命刺去。他的速度何其快,辑命差点没有躲过去。
辑命将水沂濪拉到自己身后,吃力的接着沈昀招招致命的攻击。
水沂濪知道辑命打不过沈昀,沈家的人只要想,就极容易成为变·态高手。以前沈昀只是懒,后来他不懒了,自是不会差。毕竟是沈修珏的叔,是沈修珏非得带回清都协助自己的叔。
水沂濪挣脱开辑命,不管不顾的挡在了辑命面前。沈昀眸色大变,迅速收回手中这致命的一招,在原地转了个身。由于他本就没想过要辑命活,这软剑自是刺出去的迅猛无比,收回时差点没让他自己受伤。
沈昀瞪着可怕的目光看着她,眸中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愤怒与嗜血。
他一字一句,极用力的愤恨出声:“你果然要跟他走,你还为了他不要命?嗯?”语中仿若蕴含极凶猛的狂风暴雨。
这模样,分明就是已经疯了。
水沂濪被他吓得不轻,真怕他会杀了辑命,连忙道:“我没有要与他走,我只是凑巧看到他,你放他走,我跟你回去。”如今她已经没心思去理会他为何还会这般受不住她的离开。
如今的沈昀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满脑子都是想着杀了辑命,然后把水沂濪关起来,永远的关起来。
他突然神色诡异的对水沂濪张开了怀抱:“过来。”
水沂濪顾不得什么,赶紧朝他跑过去,任他紧紧的将自己搂入怀中,紧的让她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