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时,沈修珏陡的睁开凌厉的眸子。
他左右看了看,立刻起身四处找寻起来:“阿不……阿不……”响亮不乏低沉的声音中含着非常明显的慌乱。
白日里的仙境,到了晚上却透着浓烈的阴森感,寒风阵阵,偶有一阵动物的夜啼声传来。
他施用轻功在这片世外之地四处环绕四处找寻,越到后面,恐惧越是让他冷汗淋漓,眼眸通红。他知道,他定是不会莫名睡到现在,定是有人下了药。
那他的阿不……
他没再这个地方死磕,赶紧离开了去。
他唤来暗卫统领,一脚将其踢到在地,用脚碾压着对方的脖颈,一张俊脸极其阴森恐怖:“阿不呢?嗯?”
暗卫统领根本就是懵的:“属下不知。”他只知道沈修珏与容不霏是两人入的山后,出来却只有沈修珏一个人。
沈修珏直接一脚踩断了对方的脖颈,吼了声:“所有人都给朕出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所有的暗卫全都从他面前集合跪下,黑压压的一片,昭示着这些暗卫数量的可观。
沈修珏看着这些暗卫,陡的笑了,笑的极其可怕:“好,很好,这么多的高手,加上朕,竟然还能让阿不被抓走。朕倒要看看是谁有如此大的能耐。一支队伍去那山后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的路,派个人去清都给朕将国师与肆意人带过来,其他的人通通给朕沿着镇里镇外搜,挖地三尺的搜。再去个人传朕口谕将整个御林军与千秋会所有成员都派出,给朕翻遍天下也得把人找着。”
所有人分工离去后,他不由捂住了揪疼的胸口。
他知道,能从他手里将人带走,那定不是普通人可以办到。如此他才慌乱,慌乱的恨不得立刻将这个天下都给掀了。
月秀镇离清都并不远,柳无期与肆意人连夜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柳无期也是心急如焚,看着眼前一脸肃杀之气的沈修珏:“好好的,怎会有人将人从你身边带走?这得多厉害的人?”
沈修珏未说话,只是将手腕递给肆意人:“给朕把脉!”
肆意人懵里懵懂的捻住沈修珏的手腕,过了一阵后,道:“除了气血攻心非常严重,其他挺好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沈修珏陡的掐住他的脖颈,恶狠狠道:“给朕认真点,把不出问题,朕立刻杀了你。”
“你……”肆意人也是有脾气的人,可想到现在情况特殊,便不得不再次为沈修珏把脉。好一阵子之后,他才道:“你当真是没有问题。”
柳无期看着沈修珏要肆意人把脉的一幕,也不知是想到什么,立刻掐指算了算,接而松了口气:“阿珏莫慌,阿不并无生命危险。”
沈修珏只是继续掐着肆意人的脖颈,阴冷道:“朕今日莫名睡了大半天,让人钻了空子把阿不劫走。你现在却说朕身上没有问题?”
肆意人拧眉:“莫名睡了大半天?”他赶紧又细细的感应着沈修珏的脉搏,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沈修珏的脸上。过了一会儿,他才道:“你大概是被下了特殊的迷药,所以我才看不出。”
沈修珏冷笑:“你不是神医?还有神医看不出的迷药?”
“这……”肆意人陷入思索中。
柳无期突然问道:“阿不是在何处被劫走的?”
沈修珏看了柳无期一眼,大概是因为对这个师父的能力比较信任,转身便带他们去了那山瀑后头的世外桃源。
柳无期只根据所处的地理位置算了算,就判断出这个地方还有路。他指着容不霏被带走的方向:“那个地方有出去的路,阿珏可派人沿路寻过去。”
“派了。”过去了这么久,他不可能一无所获。他不仅派了,也自己去沿路寻了整整一晚上。
柳无期望着沈修珏这一身白衣上头的水泽泥土,与其那双腥红的眸子,便知其怕是一整晚跟疯了一样没有停歇过。他叹了口气:“为师为你们算过,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人可以分的开你们。”
沈修珏紧握着拳头,握的青筋暴起,骨节发白。
他如今什么都听不进,对他来说,什么都是假的。如果不能立即将容不霏娇软温热的身子实实在在的抱入怀中,他几乎要疯。
沈修珏冰冷的目光落在肆意人身上:“朕只给你一天的时间,若查不出朕身上的问题,朕立刻派人取你妻儿性命。”
兴许,他所中的那迷药就是突破口。
“你……”肆意人几乎气极。可想到人家现在是丢了最宝贝的媳妇,也算是情有可原,便不得不忍下了。他就不信这问题还真能难的住在他这个神医。
沈修珏的目光接而虚无中透着诡异的看着前方:“算一算,主要朝哪个方向找。”
柳无期叹了口气,掐指算了下,应道:“西面。”
西妙国。
容不霏突然睁开哭的红肿的眸子,她坐起身发现自己所处的地儿似乎是一处华丽的宫殿,一处与她平时所住之处风格完全不一样的宫殿。
这是,皇宫里的某一个宫殿?沈修珏带她换了个地方住?
可她脑中不由浮现之前自己被带走,而沈修珏如何也不能被喊醒的一幕。
思此,她立刻起身下了床。
随着她的下床,守在门口的几名宫女立刻快步走过来,一致行礼:“皇后娘娘。”
她诧异:“皇后娘娘?”
一名宫女请示:“皇后娘娘可要即刻洗漱,梳妆打扮?”
容不霏打量着这宫殿的布置以及这些宫女的服侍,她非常确定,不管这是哪里的宫殿,总之一定不是大夙皇宫里的。
她赶紧过去抓住一名宫女的胳膊:“你告诉我这是哪里?快告诉我这是哪里?什么皇后娘娘?谁他娘的是你们的皇后娘娘?”
宫女们彼此望了望,似乎想不通他们的皇后娘娘怎变成这样。
她们只是一群任人差遣的宫女,什么都不敢多过问,只当皇后突然被她们惹的心情非常不好,便立刻跪了下来,惶恐不已:“皇后娘娘恕罪。”
容不霏知道自己不能慌,一定不能慌,她必须得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她立刻蹲下身问她们:“你们为何说我是你们的皇后娘娘?”
她们面面相觑了一番,有一位看起来能起到领导作用的宫女道:“皇后娘娘本就是咱们西妙国的皇后,娘娘怎突然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名宫女名唤初月。
“西妙国?”容不霏诧异不已,“你们说这里是西妙的皇宫?”只是眨眼间,她便到了西妙的皇宫?
初月:“回娘娘,这里确实是西妙的皇宫。”
容不霏努力冷静了下来,她想,一定是凑巧西妙国的皇后与她长的像而已,然后阴差阳错的被调包了。
她立刻道:“我不是你们的皇后,快,快将你们的皇上叫过来。我要告诉他,我不是他的皇后,他找错人了。”
初月:“娘娘,娘娘到底是怎么了?像娘娘如此绝世倾城之姿,世间罕见,怎会找错人?何况娘娘从未离开过,何来如此说法?”
“没有离开过?”容不霏抓了抓脑袋,为了证明自己确实不是西妙国的皇后,她突然又道,“好,就当我是西妙国的皇后,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们告诉我,我姓什么?叫什么?”
初月:“娘娘姓容,据说是来自大夙昆南城,皇上平时都唤娘娘为阿不。”
“什么?”容不霏睁大眼睛,一时搞不清楚状况。莫不是他们西妙皇帝特地派人将她抓过来做这里的皇后不成?可若是如此,这里宫女不该如此与她对话,听她们的意思,她分明早已经在这里做皇后了。
她想了下,冷静下来又问,“我在这里做了多久的皇后。”
初月:“回娘娘,已经半年了。”
“半年?”容不霏只觉得非常邪门,不由吞了吞口水,“也就说,这半年里,你们时常见到我?”
初月:“回娘娘,初月一直服侍着娘娘,天天与娘娘相见。”
容不霏慌乱的跌坐在地上,是她分·身了,还是之前所发生的全都只是梦?亦或者,现在的一切只是梦。
初月赶紧去扶她:“娘娘,娘娘这究竟是怎么了?怎只是睡一觉,娘娘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容不霏将初月推开:“你别说话,让我冷静冷静。”
初月只得跪在一边。
容不霏捂住脑袋,死活想不通自己与西妙国有什么关系。想着想着,她的脑中不由浮现沈修珏倚着那棵老树怎么也无法被喊醒的一幕。
一时,恐慌又布满她的胸口。
直到一声嘹亮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容不霏立刻抬眸朝门口看去,不多时便有一道颀长的玄色身影步了进来。
容不霏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顿时睁大了眼睛。
叶鹫?
她立刻站起身:“怎么是你?”
叶鹫笑了起来,明显笑的非常开心:“怎坐在地上了?”他过去就要将她扶起来,却被她一把将他的手给拍开。
她看着他那身玄色衣服上泛着光芒的龙纹,感觉极度不可思议:“你是西妙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