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贤眉宇一皱,沉声说道:“我安贤未报恩恩,就虎平阳。
2016 www.xiaoshuo2016.com
忍辱负重只为再见恩一面!
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这些日子,死了多少老人!苦力中的,但凡有些姿全部被他们祸害!
我想明白了,如果助纣为,日后见到恩也会被他不齿!我今日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取走几个人的命!”
安贤说着,浑燃起了滚滚真气,在几名监工的惊恐中,迅雷不及掩耳的轰碎了他们的脑袋!
附近赶来的苦力,都呆在了当地,理智告诉他们,这次的事大条了,如果想保住命,就不能参与进去。
他们都认得安贤,这个中年在苦力中实力算是顶尖,本是蜕真境第三步期,却要忍受蜕真境第一步的监工呼来喝去。
如今,他终究还是爆发了。
这里的乱和血,来了更多的监工,甚至矿脉不远的阁里,也有几道影剑飞来!
“老安……”老者整个面都灰败下去,在他看来安贤此举,注定了会丢掉命。
他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第一次见到安贤的时候,心里对他非常喜爱,对方懂得隐忍,老实稳重,与他多年前染上恶疾死去的儿子,简直是如出一辙。
他甚至想过,有一天这座矿脉开采完了,就带着安贤回到家乡,给他谋一份差事娶一媳,等自己老了,也该有人送终吧?
现在,本就不真实的梦提前宣告破裂。
“王伯……”安贤重重的叹了口气,蹲下子,目中是歉意,“伍其把我抓来后,我就算杀掉这些刽子手。
一来未见恩,死而有憾;二来您待我不薄,不愿让你难过。
如今,我已然明白,当恩开我辈之先河,奋起抗天,就是为了不受压迫,不受欺凌。我口口声声说以恩为尊,所作所为实在无脸见他……”
“安贤!你在说什么,你这么做会丢了命啊!”王伯顿时老泪横,他拽着安贤的手掌,连忙道:“来,跟我去跪拜伍其大人,求他原谅!我想以你的实力,伍其大人可能会动爱才之心,免你死罪的。”
安贤颓然的摇了摇头,“免我不死又如何?还不是要对他俯首称臣?我已经有了主子,那就是恩,此生不再认第二人为主。”
“你……你……真要气死我这把老骨头了!”王伯闻言,体抖个不停,完全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如果继续隐忍,不是忍辱负重,而是助纣为。
天瑞把第一外城当成自己的后园,是为了什么?还不是用这些矿脉的奇石,来修炼他的困城石烬术法!
我们帮他开采奇石,间接的就是助他修炼术法,他的实力越,以后就会有越多的人遭殃!你明白吗王伯?”安贤的目光坚定。
“……”王伯是明事理的人,他经安贤一点,就马上赞同了他的话。天瑞的实力越,需要的奇石就越多,就会抓来更多的人,毁掉更多人的人生!
他赞同的是安贤的说法,但不赞同安贤的做法,凭什么为了那些人的人生,毁掉安贤自己的人生?
他以前没有这么自私,但是人到老年,怕的东西忽然多了起来,更害怕有遗憾,他在安贤上找到了儿子的影子,所以他不顾一切的要去保他。
“小心!”王伯抬眼的功夫,就急声说道,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把安贤扑倒在了地上。然后一道乌光擦着安贤的头顶飞过,直接没入到王伯的喉咙中。
“王伯!!!”
安贤悲痛绝,眼睁睁看着王伯向后倒去。他原本想用自己的命,来结束这条矿脉的苦难,却最终赔上了王伯的命。
那道乌光非常之快,或许王伯到死都没有感觉到多少痛苦,他的眼中还残留着惊恐,足以说明他在面对si ang时多么害怕。如此害怕si ang,却义无反顾的保了安贤。
安贤紧紧抱住王伯,子因为悲愤而剧烈的颤抖,他目中的血丝骇人,额上青筋鼓起,似要爆开。
“嗖……”
安贤沉浸在伤痛中,直到刺耳的尖鸣到了脑后才反应过来,他来不及躲闪,只能尽力侧了侧子,下一刻,一道乌光刺穿了他的肩膀,没入前方的地面不见。
“这是……”这道乌光攻击他非常悉,最开始一段时间也成了他的梦魇,正是乌光的主人,改了他的人生,将他抓捕而来成为苦力!
“伍其!我要杀了你!”安贤嘶吼一声,腾的站起子,还不等转,就有四道尖鸣声响起,然后他的双手和双脚,分别被刺穿,子一软跪倒在地。
“甲之魂!给我压扁他!”安贤仰天长啸,庞大的虎形影在半空成形,咆哮着向后奔去。
伍其的到来,在此地形成了难以想象的威慑,百丈的所有人,不论是监工还是苦力,全部神骇然的倒退开去。当然也有很少部分的苦力,惊骇之余心幻,犹豫要不要趁机联合起来,将伍其斩杀。
甲之魂声势不弱,但在伍其的手底下连一息都坚持不住,伍其冷哼一声,这声冷哼在对面的安贤耳中,令他浑一颤,七窍血。
“区区苦力,也敢杀我监工?!你……有几条命可以抵?”伍其到地面,冷漠道。
“抵命?”安贤突然笑了起来,混合了鲜血的笑意,怎么听都充着惨然。
他艰难的转,试图站起子,同时死死望向伍其,嗤笑道:“伍其,好一个高高在上的形阙境!你改了我的人生,现在又害了王伯,我杀不了你,做鬼也要着你!”
伍其丝毫不为所动,这些话他这几年听了很多遍,已经麻木了。他最开始确实着招揽安贤,功过相抵的算盘,但误杀了王伯之后,他知道已经不可能了。
既然不可能了,那就斩草除根好了。
虽然他并不在意蝼蚁的报复,但杀了总归是好事。
大量蜂拥而来的监工,将安贤团团围住,伍其闲庭漫步般,走到安贤前,不顾对方那杀人般的眼神,单手抓住了他的臂膀,用力一扭,只听清脆的‘咔嚓’声,手臂的肱骨便断裂。
安贤面惨白,硬气的不发出一声闷哼。
伍其眉宇微皱,一股狠戾直冲脑海,紧接着扭断了安贤另一只手臂,一脚蹬出,又踢碎了他的髌骨!
安贤四肢先前被乌光穿透,所以对于伍其的待,做不出有效的反抗。
“或许……长时间的积怨,很多苦力都有反抗的想法,既然你当了第一个,那我就权当杀鸡儆猴好了。不好意si,为了震摄他们,我……不会给你留下全尸,越血,他们就越惊恐,越惊恐,就越不敢反抗。”伍其压低了声音,冷漠道。
伍其话,浑气势如席卷,头顶上凝聚出一柄百丈大小的巨斧,巨斧威势凛冽,斧闪耀出乌光直冲天际!这是伍其最为得意的一shi 术法,凭借此术法,他曾击败数名同境界的对手。
他要用巨斧,将安贤斩成数块!
安贤自知不能逃生,眼里没有对si ang的惧怕,而是充斥了遗憾,他的脑海中不浮现出一道影,那个影面对si ang的降临,奋起反杀,力挽狂澜。然而自己……终归还是不如他……
“这就是神灵的世界……我上半辈子渴求的地方……”安贤轻叹,抬头眺望天空,想要看一眼最后的仙,突然,一个黑点映入眼帘。
半空上,悠悠然飘来一尊黑罗盘,罗盘上端坐了一个影。影披着紫红的斗篷披风,篷帽戴在头上,遮住了面容,若仔细去看,就能看到主人双目闭合,俨然进入梦乡。
“吾未生时汝存焉,吾生之时汝已死……”
“缘起缘世世辄,神死神灭沉矣……”
“此生弃之复现兮,唯得舜华之一现。天有眼兮生复生,天无眼兮死复死……”
这首《挽神泣》又一次徘徊在他的梦中,歌谣过后,呈现在梦中的是一座城池,阳普照、碧空如洗,城中空无一人,少许后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等看的清了,原来是一名青年,最人注目的是他眼角的‘八’字胎记。
他一直走,走到了城门,走出了城去,遥遥的,在前方百丈外,似有一个影负手等待。
他来找他……他亦在等他……
就在这时,百丈的距离出现了无限循环,青年无论怎么走,都走不过去,都走不到对面影的面前。
“你很接近我了……但为什么还找不到我?”青年停下脚步,脸都是寂寥,他目光灼灼的望向对面,嘴唇轻启,说出了一个名字。
“林遮……”
在他说出这个名字的瞬间,对面的影突然得无比清晰,白袍束发面带茫,不是林遮还是何人?!
与此同时,一股狂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将梦中的景象全部成了点点柳絮,相对的,罗盘上的林遮猛地睁开了双眼,可以看见,他的眸子是紫!全部……是紫。